回到90年代做棋王(109)
龙靖正抱着白猫茯苓坐在地毯上唱歌。
卓文坐在他对面,两手托在下巴上,听得入迷。
龙缙是用傣族话唱的,他们听不懂歌词,只觉得曲调悠扬婉转,一咏三叹。龙靖的嗓音仿佛带了磁性,唱出的歌声一会儿如小鸟喋喋,一会儿如瀑布潺潺,再来又似水排江岸,拨得人心弦荡漾,柔软的可以掐出把谁来。
别说向帅,就连挂在窗口的画眉鸟都听呆了,不住地转着毛绒绒的小脑袋寻找歌声的来源,时不时地发出“秋”地一声,应和着这春水一般蜿蜒流淌的南国小调。
“想不到向叔叔的外甥还有这一手呢。”
明哲饶有兴致,双臂环抱在胸前侧耳倾听。
向帅点了点头,看着龙靖闭着眼睛沉迷在乐曲中的模样,只觉得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发明显了。
果然,当天夜里,向红梅冒着雨,披头散发地敲响了小洋楼的大门。
“前进,不好了!”
“龙靖他这回是真的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个小祖宗
第083章 高价收买
什么叫“好的不灵坏的灵”呢, 果然如同向帅预料的那样,龙靖暂时蛰伏,都是为了今晚的“胜利大逃亡”。
向红梅夜里起来上厕所, 打开灯却发现床铺的另一边空空如也。
向家可没有抽水马桶这种高级货色,半夜里要上厕所都是去屏风后头的木桶马桶里解决的。向红梅打着呵欠敲了敲屏风, 问龙靖你到底好了没, 你妈我憋不住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有回音,向红梅朝里头一看,压根没人。
她急匆匆地披了衣服去敲向老太的门,老太太睡得迷迷糊糊, 房里自然也没龙靖的人影。
向红梅走到餐桌边,发现水杯底下压着一张纸条, 上头写着一行字:阿妈,我回版纳去了, 到了之后给你写信。我带钱了,不要担心。
向红梅拿着纸条, 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小兔崽子,他真的跑了!
难怪今天早上他跟自己说学校要春游, 每个人要交五十元,原来是骗她的。
等等……这个两个礼拜他陆陆续续地问自己要了什么书本费, 材料费, 课外活动费,零零碎碎加起来也有一百块了,原来这小子早就准备要跑!
向红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安顿了向奶奶后直奔小洋楼。
她知道小洋楼里跟向前进一起下棋的那个帅小伙是个有本事的人, 求他们准没错。
向前进和魏益谦去对面当救兵, 向帅他们本来也要跟着去看热闹, 奈何两个大人都不同意,他俩只好乖乖在家待着。
“龙靖会找回来吧?我听说最近社会上有很多人贩子,专门拐小孩,卖到山里去。就算不卖到山里,也有被故意打断手脚,让他们在城里乞讨、卖艺的。”
明哲肩膀上披着外衣,两人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忧心忡忡地望着对面。
“放心吧,没事的。就这两天的功夫他一定会回来的。”
向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笃定地摆了摆手。
说真的,直到事情真的发生了,向帅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
龙缙离家出走这事儿他小时候也听说过,十多年后已经成为了向家茶余饭后的大笑话。
他伟大的表哥不知道怎么混进了火车站,逃过检票,谁知道最后坐错了火车,一路往黑龙江开去了。
反正在向帅的记忆里,最后大表哥是被火车上乘警发现的。那时候车子都已经开过秦皇岛了。
一个云南出身的山里孩子,在大上海登上了北遇沿遇沿上的火车,一路开到了山海关,不得不说是一件惊人的创举。
向帅小时候曾经问过他表哥,对当年的壮举有啥感想想要发表。
他表哥表示第一,以后坐火车一定要看清目的地,万一开到乌|鲁|木|齐就搞笑死了。第二,乘务员的饭菜真好吃,他们还有专门的休息室,比外头的硬座舒服多了。第三,要是再有这样的机会,建议小帅你也干一回,简直太刺|激了。
年幼的向帅也曾一度有过仗剑走四方的理想,听他这么一说,还真动了动离家出走的心思。
可惜向帅十岁的时候全国火车票已经施行实名制,他浪迹天涯的美梦就这样被现代高科技给直接粉碎了。
仗着对未来的了解,向帅刚才向他爹提供了思路,让他和魏益谦别到处乱找,直接去火车站报警就成,相信再过不久他表哥就能被安全带回来了。
向帅庆幸目前上海只有一个火车站,要是放到十八年后,再加上南站,虹桥站两个交通枢纽,找个人那真是无异于大海捞针。
————
第二天放学回家,向帅和明哲两人还没走到家门口,远远地看到小洋楼前头聚集着一群流里流气的男人,他们或坐或蹲,弄得上街沿上都是烟头。
“你们是谁,有事么?”
向帅推着车子走到他们面前,警惕地问道。
这三五个男人虽然穿着西装,却和“斯文”两个字半点不搭边。那头顶看天的拽样子仿佛是从香港电影里的铜锣湾小混混。
“你就是项帅同学?果然长得一表人才,难怪小小年纪就能参加成人象棋赛呢。”
为首的男人长着一副削刀子脸,身材偏瘦,吊儿郎当地驼着背。不能说难看,但是一双眼睛里透出的贼光却让向帅赶到万分不适。
“哦……明公子也在这里啊。太好了,那我还乐得少跑一次。”
刀削脸看见跟在向帅身后的明哲,眼睛一亮,面颊上的肌肉也向上提了提。
“你们认识我?你们究竟是谁,要做什么?”
向帅往小洋楼里看了一眼,庆幸卓文还没回来。
不过向前进和魏益谦也不在,这就比较麻烦了……
“两位棋手都是少年英才,听说你们报名了年底的电视杯,所以我特意来打个招呼。”
“怎么,你也是棋手?”
向帅从上到下把刀削脸重新打量了一边,冷笑一声,“我看不像。”
“哈哈,我当然不是棋手。我是代表我家老板来找你们的。”
“我不管你代表谁来,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带着你的手下快点离开。”
明哲说着,把向帅护在身后。
“明公子,别这样,我们都是斯文人,有话好好说。”
男人笑了笑,露出满口黄牙。
“我知道项同学和明公子为了给朋友筹措医疗费所以才会参加电视杯,所以特意过来找你们聊聊。”
向帅大吃一惊,不明白这事儿他们从何得知?
“正所谓蛇有蛇路,蟹有蟹路。哥几个在上海滩混了那么多年,电视台里自然也有我们的人。”
读懂了向帅眼睛里的疑惑,男人得意地笑了起来,“怎么样,现在有兴趣了么?”
“没有兴趣,请你们马上离开,不然我要报警了。”
明哲说着掏出手机。
男人的眼神一点点地冷了下来,嘴边那一抹伪善的笑容也一点点地落了下去。
“我就直说了吧。电视杯冠军的奖金不过五万元,你们两个毛头小子头一回参赛,能不能进入决赛都是问题。我的老板爱惜人才,愿意直接把这五万块奖金送给两位。只要你们两人主动退赛就行,怎么样?”
旁边一个黄毛小弟非常有眼力见,上前一步打开手里的公文包,从里头掏出两打用橡皮筋捆着的青色钞票。
“这里有两万块,两位一人一万,就当是定金。等事成之后,我再派人把剩下的钞票拿过来。我们不搞虚的,都是现金交易。很有诚意吧?”
“爱惜人才?你觉得我会相信么?你分明就是想收买我们!”
向帅怒极反笑。
好么,他们连一场比赛还没打,就有人来买假棋了。
“哈哈,小阿弟,不要不懂规矩。什么叫‘收买’?这是‘人才疏通费’,懂伐?”
刀削脸说着,冲地上吐了口唾沫。
“你们都是今年新的棋手,对这种事情还不习惯。以后见多了,拿多了,就不会大惊小怪了。要我说,这次老板真的对你们很大方了。普通的新人哪里有这个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