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运气至上主义的游戏房间(229)
沈凛点了点头。
“那得小心点,金容之前就问过我……好奇怪,看他样子不像是能藏得住话的。”
“你也说了,能玩到这个房间的都不简单。”沈凛说,“这个保健教室还没搜查完,我搜完去三楼的卫生间看看,你先去三楼的休息室?”
“好吧!”赵小茵点点头,她很有行动力,说完就一溜烟小跑着上了楼梯。
沈凛拿出日记本,说:“过个灵感。”
灵感检定成功,但沈凛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好像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日记。
“猜错了?”沈凛疑惑地咕哝了一句,随即想到一个可能,他带着日记先去找胡心宇问日记是从哪儿搜出来的,胡心宇报了具体座位号,问道:“问那个做什么?”
“感觉日记不齐全,缺下半部分。”
“下半部分?什么下半部分?你怎么知道有下半部分。”
“猜的,不确定有。”
“那儿搜空了,没有下半部分。”胡心宇说。
“找找看,找不到再说。”
沈凛又折返回高三一班,这里冷得最厉害。
窗户紧闭还是挡不住刺透骨髓的冷意。
他顺道往窗外瞥了一眼,外头几乎成了一片冰原,什么都看不清楚。
恍然间和曾经无数次跳跃至眼前的画面重叠。
泼洒在雪地上的血迹、逐渐冰冷的尸体、谁也无法打破的诅咒……他依稀想起了一点什么。
脑袋一阵钝痛,沈凛皱了下眉头,移开视线,走到胡心宇的桌子旁。
晏修一仍是站在窗户边,垂首看向窗外一片茫茫冷意,神色漠然冰冷。
渐渐的,他垂在身侧的手收紧握拳,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咽喉。
沈凛他把胡心宇报的桌子里里外外搜了一遍,果然没什么下半部分。
他思索片刻,拉开椅子,坐下来,让自己成为这个学生,从笔盒里挑了根边缘印刷字迹磨损得最厉害的笔——这证明这根笔被频繁使用,对学生来说也许更有意义——然后他翻开日记,停留在最新一页的空白处。
沈凛沉了沉呼吸说:“我过个灵感。”
他灵感再次成功。
而这次,他看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看到瘦弱的学生正闷头奋笔疾书,间歇性抬头也是看坐在他右前方,过了一会儿又把日记本上的内容划掉。
他看到上面写着:“我在犹豫要不要和他主动搭话,毕竟他上次帮了我……其实他也没那么可怕,普普通通的同学,也许是大家误会了他?”
他站起来,却感觉一阵头痛,身体晃了晃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头痛得厉害,像是有人在我脑子里开疆辟土,我是不是要进化了?!终于等到了吗,属于我的超能力!”
沈凛:“……”
画面再次变化,男学生趴在床上,灯光映过来,他在日记本上写着:“今天去了保健教室,我说我头痛得厉害,老师给我开了一盒感冒药……上回我说喉咙疼,也给我开了一盒感冒药……上上回也是感冒药,哦,那次我的确是感冒,板红根包治百病吗!再说我要的是感冒药吗!我要的是能请一天假的病假条!好气。”
他写到这儿,又另起一行:“不过那老师长得真帅,很会戴眼镜,听说班里好几个女生都喜欢这类型,xxx还给他送过一幅画,xxx也喜欢他,可惜……哎,其实那件事跟xx没关系,可是我不敢说。我真是个孬种。”
他写到这儿,脸色煞白,像是看到了什么,他握着笔的手收紧,最终咬着牙在纸面上写着:“完蛋,又开始痛了,我不敢睡……一睡着那些奇怪的东西肯定会找到我。我害怕面对那些东西,在梦里我变成了妖怪,奔驰在雪原上的野兽,失去人性的怪物永远没有救赎的尽头,我不想这样。”
然而他最终还是疲惫得睡去,模样在沈凛面前消散于灰雾。
最后是少年木然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他拿起笔在纸面上写下:“这是所有人类的终途。”
宛如启示一样的宣言最终被认定是少年心思的中二气息,他大约被辗转送到了很多个地方接受过大大小小的治疗,依然没能茂盛他心灵的荒原。
稻草人被压弯了腰,眺望着未名的远方。
神明会同化所有的人类,不分贫富,不分男女,不分善恶。
冰雪会带来洗涤灵魂的净化。
第168章 千纸鹤
这段灵性带来的不是什么友好的回忆,沈凛看完心头压抑又沉重。
那不知名的祭祀仪式摧毁了无数个正值年少的学生,连带着其他无辜的人也被一并拉入泥潭。
然而他目前所窥见的还只是冰山一角,难以说明藏于其后的真相是什么样子。
祈祷者因何被孤立?
这是他接下来所要探寻的目标。
到底谁才是藏匿于他们之间的祈祷者,这将是贯穿整个模组的问题。
沈凛长吁一口气,在日记本的末端写了什么然后把它掩上,放回原本它应该属于的位置。
“走吧,”沈凛神色淡淡的,眼尾带着一丝化不开的冷意,“我们去高一三班看看。”
“赵小茵的班级。”
“嗯。”
沈凛先走一步,晏修一路过那课桌时还是没忍住好奇,他拾起本子,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是一小串属于沈凛的清秀字迹——
“我曾在白昼窥见了光,于是彻夜不停地奔跑追逐。”
“屈从于懦弱的不是孬种,屈从于成长的才是。”
晏修一轻笑一声,他在日记本上也写下了一句:“直到我抓到了光,拥抱着光。”
“做什么呢?”沈凛站在门口,背着走廊里的光,那影像乍一眼看还挺吓人的,但晏修一看他,怎么看怎么好看,怎么看怎么顺眼,他把本子合上,淡定地漫步走过来:“夹带点私货。”
“房间会重置,”沈凛记得路,拐去左边,往楼下走,“留下再多东西都会消失。”
“你为什么要写?”
“不为什么,”沈凛说,“想写就写了。”
这话你自己信?晏修一没挑明。
沈凛沉默片刻,才叹了口气,坦率地说:“我有时候觉得这里的npc是活的,如果他能看见……”
他抿了抿唇角,然后轻柔地按压了下自己的眉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那话是在对那个写日记的学生说的,也似乎是在对自己说。
一味逃避,不敢前进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孬种。
“你说外面是什么?”楼梯上有扇颇大的窗户,窗户外头已经被冻上了一层冰花,乍一眼看一片雾蒙蒙的,晏修一长腿高个,停在窗边,右手握拳试图蹭出一块能看得清楚的。
“十有八九是操场,体育生的天下,以前坐在窗口吹风,总能看到他们在打球,热浪一股股地往脸上冒,”沈凛瞥了一眼说,“再往下走一层就是高一。”
“你不爱运动。”
“我讨厌出汗。”沈凛的回答不是很让晏修一意外。
晏修一又多看了一眼窗外,跟上沈凛的脚步。
他们站在高一三班的门口,这教室显然比高三教室要青春靓丽许多,就连黑板报都充满了年轻人热情的色彩——遇见未来,多么美好的畅想。
这里的桌椅相对密集一点,但看着比高三的教室敞亮,桌面上没堆那么多厚重的课本,标识在黑板一旁的课程表也相对比较课程稀疏。
他们周末双休,早自习晚半小时,八点半就能放学。
繁重的压力还没倾倒过来,他们还有舒适的光阴去享受学生时代。
沈凛不由回忆起自己的高中时代,初次上高一的时候,他也许也有过这样对未来的殷殷期盼,畅想自己要拥有一个轰轰烈烈的高中,这是年龄的特性,他也是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