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恐怖游戏里靠谈恋爱逃生(74)
大师兄率先发声:“就算畅晚是邪祟又如何,他救了我们,不像你这个宗门败类!虽有血肉之身,却还不及邪祟心善!”
在大师兄的带领下,其他弟子也纷纷附和:“就是,就算畅晚是邪祟也是好的,不像你人面兽心,空有一副人类的躯壳!”
在一句句声讨中,陆西举着刀一步步走到畅晚对面,每走一步,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瘆人,终于他停在畅晚面前:“你还真是厉害,杀人诛心,一样比一样玩的好。他们宁愿相信一个阴毒凶狠的邪祟,也不愿意相信有血有肉的活人。”
陆西嘴角一弯,举起手中的刀一下扎穿了自己的心口。
刀子穿透胸膛的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噤了声音,在一片窒息般的死寂中,看着陆西用刀子把自己心口的肉剜下拳头大的一块,鲜血顺着刀柄在脚下流成一片血洼。
他咬着牙,嘴唇下全是青紫色的血痕,割下最后一刀,用手拖着,在所有人面前展示一遍:“我剜了,现在你们信我了?”
肉块上全是淋漓鲜血,被那只血红的手拖着,所有看到肉块的人都被吓得噤若寒蝉,他们刚才只是起哄威胁,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把心头肉剜下来了……
畅晚原本满是阴鸷的目光,在看到陆西托起自己的心头肉展示给每一个人看时,顿时溃败下来,他看着陆西嘴边惨白的笑意,毫无温度的眼神,心中像是有什么一寸寸土崩瓦解。
不是的……不对,他想要的不是这样……
可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听话,不肯求自己?
明明只要他服软,对自己示弱,他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陆西走着走着,踏着自己身体流出的血,在地上印出一个个腥红的脚印,终于随着一个踉跄,手里的肉团掉落在地,粘得满是尘灰,他看着只是笑了笑,继续朝前踏出门槛走出了房间。
在走下台阶的一刻,他拿出那颗生肌丸一口吞下,胸口的伤立刻骨肉相缠,将心口的空洞填满,肉芽丛生,新长出的皮肤甚至比之前还要光洁细腻。
陆西看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明明已经不流血了,可为什么还是那么疼啊……
大家注视着陆西离去的方向,久久没回过神来,这时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宋成玉猛然干咳起来,众人立刻无暇顾及陆西了,赶忙围到床边去看。
宋成玉低头吐出一口黑血后,喘息了好久才平复体内的真气,他环顾四周,却没看到自己最想见的人,问道:“予玄呢?”
大师兄目光一凝,面色顿时有些别扭:“那畜生那么毒害您,你居然还惦记他!”
宋成玉眉间微蹙,“胡言乱语什么,我体内的毒素已经解开了,那日予玄送来的药里应该有专解此毒的解药,把他叫来,我要当面向他道谢。”
随着他的这番话,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宋成玉看着面前的弟子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就是没人去叫孟予玄。
宋成玉看着他们:“怎么不去?”
大师兄额头上的冷汗滴落下来,“师父,他……”
最终他还是说不出口,他们刚逼着师父的救命恩人剜下心头肉,他还左一拳右一脚的打了人家,这要怎么告诉师父啊。他侧头想找畅晚把事情解释一下,没想到在人群中找了半天,却发现畅晚早就不见了踪影。
宋成玉听他们一言一语的描述出了事情经过,气得一掌震碎了一堵墙,立刻派人去找孟予玄回来。
被责罚的弟子们一个个蔫头耷脑的跪在院子里,被毒辣的太阳灼烧着,膝盖下跪着扎满铁钉的木板。
比起身体上的酷刑,更难受的还是心里。
为什么他们当时就没相信孟予玄的话呢。
是对一个人的误解太深,还是他们习惯了用老眼光看待对方,总觉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任何事物都是一成不变的,就像太阳只会出现在白昼,星月只会现身在夜晚。以至于孟予玄做出改变后,他们也依旧对他的变化视若无睹,固执己见的认为孟予玄所付出的一切都是惺惺作态。
孰不知黑夜也会有极光,星月也会现身于夕阳,日月同辉就在天地交界的一瞬,任何事物都可以在瞬息之间千变万化。
一个弟子跪在钉板上,忽然小声道:“其实孟师兄原来也挺好的,小时候我爬树掉下来,他还给我上药。”
“而且这次怪物冲过来的时候,也是他保护了我们。”
“他还救了二十三,比我们都有担当。”
“之前他就是小肚鸡肠点,其实也没那么坏……”
跪在最前面的大师兄,一手举着一块千斤重的巨石,膝盖上的裤子已经被扎出的血染得通红。
粗犷的眉峰紧紧拧成疙瘩。
他榆木一样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在想一个问题,却始终也无法体会。在他们都不相信他的那一刻,在他们都恶语相向的那一刻,在他亲手剜下自己心头肉的那一刻,他心里该有多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下面要火葬场了,拿着爆米花,做好准备。
很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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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陆西走在下山的小路上, 一阵阴风迎面拂过,摇曳的竹林下露出一道颀长的身影。
他站在石阶上停住脚步,看着对面的人发出一声冷笑:“怎么, 宋成玉死了,要找我索命?”
畅晚:“他已经醒了。”
陆西:“呵,醒的还真是时候。那你来干什么。”
畅晚从竹林里走出,朝他一步步靠近:“我知道你没说谎。我朝你扔刀说那些话只是想激你, 可没想到你真的会……”
陆西冷声打断他:“你还没想到我剜了那么大块肉还死不了是吧?”
畅晚下意识看向陆西微微敞开的领口,虽然衣襟上残留着大片血渍,可他能感知到,陆西身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了。
在陆西被归梦宗众弟子围攻时, 他见陆西一直不肯说出实情,就想以此相要挟,只要陆西肯向他服软,表现出愿意顺从他的意思, 就算没有证据他也会力排众议帮对方脱身。
可是他却宁愿亲手剜掉自己的肉都不愿意顺从他。
看着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人,畅晚蹙着眉一把抓住陆西的胳膊, 妥协道:“你想要什么我都赔给你,这样总行吧。”
“赔给我?”陆西仿佛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他甩开畅晚的手, 抓着他的衣领一把怼到身后的树干上, 眼睛满是通红的血丝:“那么多条性命你拿什么赔!他们有的才十几岁,有的是家里唯一的独子, 有的新婚燕尔刚成亲不久,怀有身孕的妻子还有一大家子人都在家里等着他们!你跟他们说你们的孩子丈夫亲人死无全尸,就剩下一条缎带,你看他们会让你赔什么!”
畅晚被陆西按住脖子,强压眼中涌动的血色, 他抓住陆西的手腕,更正道:“我承诺赔你是因为我对你有愧。他们是怪物杀的,不是我杀的,我没有义务赔他们。至于二十三我已经提醒过他,可他执意要多管闲事去救你,而且当时他已经被怪物腐蚀了肉身,就算我救下他,也会被怪物体内的蛊毒同化变得不人不鬼生不如死!”
不提二十三还好,他的话再次点燃了陆西的怒火,陆西抽出手里的长剑一把刺入畅晚的肩膀,发了疯似的朝着他心窝扎进去,一次又一次,直到伤口溢出的黑气已经遮盖了视野。
畅晚看着他发狂的样子,心中忽然有什么被狠狠触动,那一次次穿透他身体的长剑,并不能让他感觉到疼痛。
可是终究有什么消失了,在他浑然不觉的时候。
他咬着牙松开抓住陆西的手:“好,你喜欢刺我就让你一直刺,直到你满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