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豪门大佬网恋后我红了(51)
沈迟关了手机,他没有戴上耳机趴在桌上补觉,而是打开历年比赛视频,胳膊忽然被轻轻推了推,他神情冷淡地抬头。
“今天你的作业还没交。”英语课代表抱着一叠作业,声音越来越小。
沈迟不习惯让女孩子为难,交上去一本空白的作业。
待英语课代表走后,庄州向前排望去:“施梁平时最早到教室,还能帮你把作业写完,今天怎么还没来?”
沈迟朝施梁座位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
施梁一整天都没来学校。
施梁为人腼腆没什么朋友,庄州忧心忡忡:“我打他电话都打不通,该不会出什么事了?”
少年依然看着视频。
庄州不禁想沈迟的性子比看起来还冷,即便施梁跟前跟后,对于施梁的事也漠不关心。
他的脑子里刚刚划过这个念头,忽然衣领就被揪起来往外走。
庄州吓了一大跳,难不成沈迟还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咽了咽喉咙:“去、去哪儿?”
“职高。”
少年冷冷地回答。
最后一节课,两个人光明正大地从教室里出来,背后传来王老师的嗓音:“当着我的面就敢翘课,一定要请家长。”
*
今天不是庄州第一次翘课,但这是他第一次翘课堵人校门的,他陪着沈迟站在校门边,校服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
两个职高男生走出校门,他看着沈迟冷漠地走向两个男生,他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他本以为是场鏖战,可没想到两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抱紧手中的书包:“这可是学校门口,我可以告老师的。”
少年像是没听到般,离得更近了:“施梁哪儿去了?”
“我们没找过他了。”一个男生慌忙开口,“和我们无关,而且我们再怎么也只是要钱,其他事我们不做的。”
庄州头一次听到有人能把抢钱说得这么委屈,沈迟显然不为所动。
两个职高男生欲哭无泪:“我们帮你问问。”
听到他们的话,庄州的心稍稍放下,在边城没有谁比他们对边城更熟了。
过了不知多久,一个男生挂断电话,忙对沈迟开口:“有人看到施梁和一个外地人往火车站去了。”
“那我们快去吧。”庄州说道。
沈迟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六点半了,如果他赶去火车站赶不及参加邀请赛,不过他还是关了手机,走向火车站。
庄州是在售票厅看见施梁的,施梁身边站了个民工打扮的矮个子中年人,他向施梁跑去,望见施梁手中的票问:“你买票去哪儿?”
施梁低下头:“外地打工。”
“打工能挣多少钱。”庄州劝,“你不是说要考大城市的大学?”
施梁不作声,施梁身边的中年人将庄州从上往下打量了一眼:“上学没出路,我这儿虽然是体力活,跟我混一个月至少这个数。”
中年人用手比了一个五。
“五千?”
中年人笑了,露出因为吸烟染黄的牙:“五万。”
“你问小梁,第一次见面我是不是就给了他五万,足够交他母亲的住院费。”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们不是什么人都招,只招信得过的人,还得先去医院体检,身体过关了才收,看在你们是小梁朋友的份上,你们要想来也可以一起走。”
沈迟安静地听着,站在庄州后没说话,只是在施梁临走时拉住了施梁:“他不可靠。”
“我知道。”施梁的声音很微弱。
他低着头,语气听起来就快哭了:“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真的很感谢,如果还有机会见,我还给你送橘子,边城的橘子最好吃了。”
沈迟最后见到的只是施梁的背影,即便明知不可靠,一向胆怯的男生还是毅然和那个人走了。
少年看不清情绪地垂下头,整个人覆盖在阴影中,他到了边城才发现,生存原本就是一件无比残酷的事,足以打破对未来所有幻想。
*
邀请赛准时开始。
「小猫直播怎么少了一个人?」
「少不少也无所谓,反正都是垫底的命,今天的队伍只有小猫直播是纯主播队吧,其他平台都有职业选手,话说我觉得小猫直播越来越走下坡路了」
「Late亚服最新排名第十四,不少职业选手也打不出这成绩,我觉得不能唯职业论」
「主播整天都在打排位,职业选手要训练能一样吗?说不定他不想垫底,自己放弃了」
电脑前的严雪宵一边看着书一边听着直播,从七点等到十二点,也没等到少年出场,他合上了手中的书。
沈迟回到房子时,第一天的比赛已经结束了,小猫队成了垫底的一支队伍。
他没来得及开灯,房间一片漆黑,手机上划过一条消息,像是划破寒夜的光芒。
【严雪宵】出了什么事?
或许是在黑暗中,他的情绪不可避免地在胸腔中蔓延,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沈迟】给我送橘子的朋友打工去了,一个月开五万,我不知道什么工作才能有这么高的工资,可能因为没什么朋友,我挺担心他的
隔了很长的一阵,对方问了句。
【严雪宵】名字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名字,可还是发过去了。
【沈迟】施梁
次日他很晚才到学校,王老师格外肃穆地站在讲台上:“同学们,我说过多少次,考不上大学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要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做决定前想想自己的家人。”
他坐到座位上,庄州心有余悸地开口:“夜里抓到跨国走私的团伙,带头的就是昨天那个中年人,听说他们什么都做,还走私器官,施梁都躺在手术台上了,还好警察送回来了,现在还在医院做检查。”
少年面无表情地听着,可捏紧的手悄无声息放松了,戴上耳机沉默地看昨天的比赛视频。
*
“我昨晚可是一夜没睡,上上下下都打点遍了,就为了你这事。”官山疑惑地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救人了?”
电话那边传来青年平静的声音:“橘子的谢礼。”
“橘子才多少钱?”官山不信。
“我家小孩儿难得有几个朋友。”严雪宵顿了顿答,“不想他伤心。”
官山没见过严雪宵对谁这么上心过,腹诽道明明像养小男朋友,偏生能忍住。
“你寒假回来吗?”他随口一问。
他知道严雪宵和家里关系淡漠,已经两年没回国了,他问这话时也没抱太大希望。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青年没有如往常一般否认,而是说了句:“看时间。”
另一边的林斯年坐在餐桌前浏览新闻,他的目光落在一条新闻上停住了,西北省成功抓捕一伙跨国走私的团伙,救下手术台上的中学生。
他惊讶地放下切三明治的刀叉,他在梦中记得这案子,倒不是因为这件案子本身有多特别,而是因为施然。
亲生弟弟死在手术台上,后来的施然成了有疯狗之称的凶徒,连严家人都敢下手,林斯年发现梦的轨迹,好像发生了偏转。
第四十五章
滴答、
滴答、
……
施然听见了久违的水声, 费力地睁开眼,然而黑暗的矿井中什么也没有,他的唇干燥得发白, 甚至咬破手臂品尝血液的滋味。
一个声音在对他说睡过去吧, 他差点闭上眼,可母亲还躺在医院, 弟弟还要上大学。
他得让弟弟上个好大学。
他再一次将铁丝绕成的绳索拧在手上向上爬,鲜血模糊了他手掌,他依然没有松开向上爬的手。
一个死狗般的人以惊人的气力爬出了废弃矿井, 全身遍体鳞伤, 手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滴答、滴答在地面上淌着血。
不记得过了多久,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连工头也要恭恭敬敬的人:“命挺硬,以后跟我身边吧。”
*
医院里,施梁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梁梁, 家里没出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