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熊孩子的日常生活(下)(17)

　　可显然，达米安的担忧和准备并没派上用场。
　　小巫师和爱德华多的初次接触，由于对接双方都是好脾气的性子，居然得到了很和平的效果。
　　尤其是如达斯汀这样的技术宅男，还认定了那就是Facebook精灵，一口一个我们的孩子。
　　然而，让达斯汀悲痛欲绝地是……那不是Facebook精灵，那是账号精灵。
　　达米安不想和他们解释自己和小巫师来自异世界，于是，默认了这一说法。
　　“所以……为什么华多和马克的账号能产生智能？为什么达斯汀的账号不能产生智能？”
　　达斯汀死死盯着自己的Facebook主页，伤心地问。
　　此时，达米安扛着那柄武/士/刀，霸气地占据了马克电脑屏幕的最中央位置，面无表情地望着这群愚蠢的人类们。
　　加尔也露出了自己的Q版形象，在爱德华多的电脑屏幕里愉悦地滚来滚去，时而在左上角，时而在右下角，一张娃娃脸上全是愉悦的笑容，三角形毛茸茸的耳朵还特别鲜活地抖了抖，绒毛细微可见，和真的一样。
　　“马克的账号有点儿不讨喜啊。爱德华多的账号带毛耳朵，可马克的账号为什么带武器？”
　　刚才被正面怼过的肖恩，忍不住偷偷在克瑞斯的耳边嘀咕说：“我以为，我和爱德华多合不来，可现在我发现，爱德华多那傻乎乎的半兽人账号还挺可爱的。”
　　半兽人账号？
　　克瑞斯表情很古怪。
　　先忽略这个诡异的形容词，一向理智冷静的对外发言人很抓重点地疑惑表示：“为什么你们都那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种现实？你们真的算是讲究真实数据的理工科吗？要知道，我大学专业是历史文学类，想象力和文学创造力都有……可账号产生智能什么的情况，怎么想也太科幻了吧。”
　　“大概对于理工科来说，所谓的科幻就是想要实现，但暂时还没达到的真实吧。”
　　高中辍学的肖恩自然地说。
　　但克瑞斯觉得，听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可以让人信服的感觉。
　　屋子里所有人却都觉得很稀奇又兴奋。
　　达斯汀甚至开始试图和明显看着好脾气一点儿的加尔（爱德华多的账号）套近乎，想要询问‘为什么达斯汀的账号没有产生智能？到底怎么才能让账号产生智能？’
　　加尔规规矩矩地盘腿坐在屏幕的右下角，很正经地告诉达斯汀：[你得哭伤心一点儿……]
　　[我就是看到爱德华多哭太伤心才出现的。]
　　善良的小巫师认认真真地在一个聊天框里感叹着：[我太容易心软了。]
　　达斯汀起初有些不信，但他望了一眼马克电脑里的达米安（马克的账号）。
　　那个看起来特别不好说话的坏脾气账号，居然赞同地点点头。
　　不过……对着电脑哭？
　　达斯汀疑惑地望向自己的两个好友，马克和爱德华多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哈哈，看来真的哭过啊。
　　于是，不顾克瑞斯‘你一定是疯了，这怎么可能’的阻止，达斯汀开始对着自己的电脑屏幕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半真半假地抹着眼泪哭了十分钟，才想起来又问：[那个……我需要哭到什么时候，账号精灵才会出现？]
　　加尔抖了抖耳朵，诧异极了：[你居然真的信了？明显是骗你的啊！]
　　我恨账号。
　　达斯汀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屏幕：“假如我的账号如果有智能，绝对不可能像华多和马克的账号这么可恨。”
　　可不管怎么说，是科幻还是魔幻……
　　这两个‘类人生物’还是让马克他们觉得有意思极了。
　　哪怕是克瑞斯都认为‘能够沟通的生物，总比未知不明的敌人要强’。
　　他直接挤开还在生闷气的达斯汀，敲着键盘，用对待正常人的态度和达米安（马克的账号）讲道理：[亲爱的，你不能再乱发信息了，因为人类的社会和你们账号的账户不太一样（克瑞斯心里嘀咕：好像真的存在账号的社会一样），我们更复杂一点儿。比如，爱德华多和马克现在已经闹掰了（马克高喊：我们和好了），突然发这种莫名其妙的言论，很影响Facebook对外的形象。]
　　达米安完全不想理会。
　　哪怕之前心中有所顾忌的时候，他都维持着一贯的我行我素，这会儿连那点儿顾忌都不已经算事了，他就更不想让自己做事有什么不必要的限制了。
　　所以，克瑞斯苦口婆心的劝说，对于他来说，还不如看小巫师在屏幕上滚来滚去有意思。
　　[……嗨，你有听我在说话吗，账号精灵？]
　　克瑞斯锲而不舍地敲出一个个的字符：[爱德华多才和马克打完官司，闹分手闹的全世界都知道（爱德华多默默捂住了脸，马克愤怒地在旁边嚷嚷：全世界都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吗？），可转眼间，他俩又和好如初，这完全不正常。外面的人会都开始怀疑公司的管理层到底都是些什么奇怪的人，朝令夕改，不稳定，以及因私废公……这会让一些想要投资的商人望而却步，因为他们不确定管理者是否足够英明地不让网站倒闭，而是继续盈利。]
　　‘呵呵’，达米安丝毫不感兴趣。
　　然后，克瑞斯有些愤怒地用力敲击键盘：[喂，你不能这么自私。]
　　达米安只当没看见，也没听见。
　　他一本正经地端坐在屏幕中央，如那种超厉害的大宗师一样，开始虔诚地擦拭长刀。
　　克瑞斯忍不住地愤怒着打出了这么一行字：[不愧是马克那个混蛋的账号，你和他一样可恨。]
　　一直在和爱德华多讨论‘为什么不结婚’的‘混蛋’马克惊讶地抬起头：“这关我什么事？”
　　达米安抬起头，眼神如刀一样的盯着克瑞斯。
　　肖恩挺高兴有人能和刚才的自己得到一个待遇。
　　但他也挺好奇的，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工智能明明是Q版的状态，可怎么能流露出那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姿态的？
　　莫非人的气势真的和身高没关系……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马克那单薄的小身板，再看看爱德华多高个子，想想他俩平时相处过程中的主导权问题，仿佛突然间领悟到了什么世间真理。
　　这时候，加尔突兀地从马克的电脑屏幕上冒了出现。
　　“咦，居然还能跨电脑吗？”总是找不到重点的达斯汀看了一眼爱德华多那已经空荡荡的电脑屏幕，又把视线转到马克的电脑屏幕上，惊讶地脱口而出。
　　顶着毛茸茸三角耳朵的小家伙似乎玩的挺高兴，扑过去，就是重重一口亲在了坏脾气的圆脸小家伙脸上，两个Q版小人亲昵地抱在了一起。
　　“所以……这两个账号是一对吗？”
　　肖恩毫不意外地喃喃自语。
　　克瑞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账号本身出现智能就很科幻了，现在两个智能还谈恋爱了……
　　[你们的事情和我们没关系。]
　　达米安在聊天框中严厉地说：[但别妨碍我谈恋爱。]
　　加尔立刻开开心心地跟上一句：[对，账号也是有人权的。]
　　克瑞斯目瞪口呆，脑袋里头顿时被一堆话‘我被账号警告了？我被账号给教做人了？我被账号发狗粮了？’给疯狂地刷着屏。
　　“我突然觉得，马克的账号比本人还要酷。”
　　达斯汀说：“华多，你觉得呢？”
　　一直没吭声的爱德华多，忍着笑似乎很想点头。
　　马克学着那个三角毛耳朵小账号的样子，奋力扑过去，亲在了他的唇上……
　　不管是在电脑屏幕里，还是在屏幕外，都被秀一脸的克瑞斯&达斯汀&肖恩：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已经没办法改变既定的事实了，尽职尽责的克瑞斯只能改变自己的应对策略了。
　　很显然，不管是账号本身，还是马克自己，都不愿意和爱德华多继续维持‘闹掰’的样子，而是要和好（马克：还要结婚），所以，克瑞斯计划让他们循序渐进。
　　“你们都不是三岁的孩子，今天吵架明天就和好，那显得我们公司的管理层对事情处理太过儿戏，也太不靠谱了一点儿。所以，你们需要一个过程。”克瑞斯很负责地说。
　　屋子里所有人都疑惑地望着他。
　　当然，要刨除了屏幕上，两个你背我抱自顾自玩的开心的账号们。
　　克瑞斯背转过去，眼不见心不烦地继续说：“在所有人都以为你俩绝交的时候，你们三级跳的发展成了要结婚的状态（爱德华多：等下，我好像还没答应这个），让大家连点儿准备和反应时间都没有，这肯定不合适。但假如你们先慢慢和好，在发展感情，最后水到渠成的在一起，只会让人觉得‘又相信爱情了’，以及这段感情跌宕起伏，极富传奇性，仿佛好莱坞爱情故事一样浪漫有趣。”
　　他想了想，补充说：“这个时间段起码来个一年，最少半年时间吧。”
　　马克觉得难以理解：“一天内结婚和半年内结婚，就会有这么大的区别？”
　　“虽然有时候时间并不代表一切。”克瑞斯回答：“但长时间培养的感情，会显得可信又珍贵一点儿。”
　　马克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表情还有点儿茫然，明显反应不过来的爱德华多。
　　他一下子觉得，心里就安定了。
　　‘反正不管是一天，还是一周，还是一个月、一年，华多早晚都会是我的。’
　　于是，他望着克瑞斯满不在乎地说：“行吧，反正就是对外作秀，随你运作。但是，克瑞斯，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还得先搞定他们才行。”
　　顺着马克手指的方向，克瑞斯不得不回转头，又一次凝视着电脑屏幕上的两个抱在一起的Q版小人，头疼地叹了一口气。
　　
    
    ☆、第119章

　　第119章你要让他有危机感
　　事实证明, 达米安不太好说话，可加尔还是很好说话的。
　　在克瑞斯极富煽动力地劝说下:[并不是不让你们谈恋爱，而是从头来一遍。你们难道不觉得, 角色扮演会很有趣吗？假装彼此刚刚解除误会, 一点点儿靠近，再互相吸引, 然后，情感水到渠成？]
　　加尔立刻心动了。
　　他早就对达米安的谈恋爱方式很不满了：‘他不会说任何的甜言蜜语, 做事情还很霸道, 而且最关键的是, 他从来不会好好听我说完一句话！每次我说到一半，不，三分之一的时候, 他就会打断我，开始嘲笑我。除此以外，他有时候还会瞒着我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虽然我有时候是不太有用，但我偶尔也会想英雄救米一回啊。’
　　总之, 不管原因是什么，小巫师都兴致勃勃地答应了克瑞斯。
　　达米安感觉很莫名其妙：‘我到底是为什么要重新去追已经是自己恋人的恋人了？’
　　可惜，反对无效。
　　一切都开始按照克瑞斯导演准备好的剧本进行了……
　　最先粉墨登场的应该是马克和爱德华多。
　　克瑞斯打算给他俩先好好铺垫铺垫, 让两个曾在法庭上互相抹黑攻讦八百回的人，有个好开端。
　　然后，再慢慢逐步推进（曝光）两个人的感情发展。
　　他联系了一家和Facebook关系比较好的媒体，名义上表示‘为了Facebook的形象, 消除那场CFO把CEO告上法庭所带来的不良影响’，打算让记者写一篇类似于‘二人之间并无不和，只是对公司未来发展的观点不同，导致了正常的商业冲突’一类剧情。
　　与此同时，还要假装深挖两人在校期间的深厚情谊，让马上到来的和好，显得更加理所当然。
　　但当他和记者讨论到一半的时候，那名记者的手机突然响了。
　　记者一边歉意地朝他一笑，一边掏出手机，扫了一眼。
　　然后，他神色古怪地问克瑞斯：“你确定只让我报道一下他们在校期间的好兄弟情义吗？”
　　克瑞斯茫然不解地问：“怎么了？”
　　记者先生把手机递给他，还好心地点开并放大了一张图片。
　　那是一张Facebook的截图：
　　[据说谈恋爱需要先互相来个昵称，那么，@爱德华多萨维林，亲爱的，蜜糖，甜心，宝贝儿，你更喜欢哪个恶心的称呼？]
　　[都不喜欢！别以为我没看出你的讽刺，你有时候真的是非常非常的讨厌！@马克扎克伯格]
　　“克瑞斯，我们是多年配合默契的老朋友了。”
　　记者先生用一种无奈地眼神说：“但你真觉得，在你家两个股东这么肆无忌惮、打情骂俏的情况下，我到底该怎么按照你的要求，写出一篇两个人友情深厚的稿子？读者又不是傻子。”
　　对，读者不是傻子！
　　克瑞斯面无表情地送走了记者，打电话给马克说：“随便你们怎么搞吧，我不管了。”
　　马克总算没有被爱情完全冲昏头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他立刻开始安抚自己的对外发言人，诚恳地说：“抱歉，克瑞斯，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克瑞斯心中稍稍安慰。
　　“忽略那两个可爱的账号精灵，其实，我并不想再和华多装什么化敌为友了。”
　　马克很坦诚地说：“我们曾经险些错过，因为自己的固执和一时的意气之争，可以说，如果没有那两个可爱的账号精灵来打破这个僵局，我这辈子都不敢和华多说一句话，想必，华多也同样存有类似的念头。那样，我们两个人终将永远错过。”
　　“你们现在不是没错过吗？”
　　克瑞斯被他说的心里一软，忍不主好心地开口：“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是的，过去了，我会珍惜现在的。”
　　马克认认真真地回答：“我们的进度并不快，真的，别去管那两个账号小精灵了，我和华多早就认识很多年了。如果没有那场官司，在Facebook达到一亿用户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结婚了。所以，这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克瑞斯，我知道你是个完美主义者，对自己的要求非常严苛，但别害怕，我和华多的感情不会影响什么。我们会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该是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呈现给外界的，自始至终都将是真实的自己。”
　　克瑞斯望着他好半天，最后无奈地妥协了。
　　这个金发的完美主义者，人生当中两次不满意的地方都来自于眼前的这个家伙，第一次，创业成功，好友却决裂；第二次，网站好不容易健康飞速发展，绯闻又突然漫天飞。。
　　“我总是说不过你，马克。”
　　他嘀咕着说：“但说真的，我很讨厌打这种无计划、无准备的战斗。”
　　“但我们会赢，不是吗？”马克自信满满地说：“我们总是会赢。”
　　“好吧，那接下来该做点儿什么？”克瑞斯忍不住笑了笑问。
　　“唔……”马克思索一下：“预订一间教堂，等着我和爱德华多去举办婚礼？”
　　“上帝啊！”克瑞斯按住额头，一副头疼样子，但唇角还是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
　　大概是……人的一生中总会有这么几个互相制造麻烦的好朋友吧。
　　在克瑞斯不再对外界新闻进行严格的管控后，Facebook现任CEO和前任CFO的恋情，再也没办法遮掩了。
　　第二天，马克直接开车到爱德华多家门口送爱心早餐。
　　穿着睡衣的爱德华多，顶着鸟窝头站在门口，惊讶地露出笑容的时候，画面简直唯美地像是画卷一样。
　　与此同时，两个账号秀起恩爱也是绝（丧）不（心）落（病）后（狂）。
　　达米安终于从这场神奇的恋爱游戏中找到了新的乐趣。
　　他每天都会发一条肉麻到可怕的情诗，类似于一些什么‘我要把舌头打个结，让你一辈子来慢慢解’这种来@小巫师。
　　然而，加尔没觉得情诗动人，只觉得这混蛋在恶心自己。
　　为此，小巫师忍不住跑去和肖恩抱怨说：[你会和一个舌头打结的人接吻吗？这根本就是瞎胡扯。]
　　肖恩……
　　等等，为什么又是肖恩？
　　可怜的肖恩抓了一把脑袋上的卷毛，望着屏幕上突然蹦出来的聊天框，终于理解了那些曾经被自己黑掉电脑人的苦逼心情，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
　　作为曾经把世界五百强列出一个单子，以‘挨个儿攻破他们网站’为业余乐趣的超级黑客，这时候却非常可悲地赶不走这个跑进自己电脑里的可恨小巫师，只能耐着性子回答：[那只是个比喻，不是真的舌头打结，还有……你是爱德华多的账号精灵，可为什么总来找我问这些？]
　　[什么？比喻？居然还有这种没脑子的比喻。]加尔忍不住地感叹着。
　　然后，他又好脾气地回答了肖恩的后半句话：[因为你是情感专家啊！]
　　‘情感专家’肖恩：……
　　他耐着性子，告诉自己 ‘别和人工智能生气，那没意义’以及达斯汀那句‘他还是个孩子’，重复一百遍后，才假装礼貌地问了这么一句：[请问，我什么时候变成情感专家了？]
　　[Facebook所有人都这么说。]
　　加尔挺大方地给出了答案：[大家都说，虽然肖恩帕克是个公认的渣男，但感情上的问题，尤其是谈恋爱初期的套路，他是非常懂的。]
　　[谢谢夸奖。]肖恩完全不在乎那句‘公认的渣男’是怎么一回事，正经地回答了一句。
　　反正他一直坚持着‘我渣我自豪’的原则，以及贯彻实行着‘我永远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我的未来是辽阔的亚马逊大雨林’这样的人生理想。
　　可能是肖恩这一刻的坦然态度，太有欺骗性。
　　加尔不由得和他请教起来：[如果男友在情感理解方面始终有问题，我该怎么教会他正常恋爱？]
　　‘情感专家’肖恩的脸上，瞬间流露出一抹不为‘智能’所察觉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