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女装大佬生存手册 上(50)

　　『就是说，我还不能让别人知道，秀姑娘和花花其实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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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上的众人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只看到原随云脸上得逞般的微笑。
　　蓝色的身影倒飞出去，原随云惊愕了一瞬，竟没上前去追，而是困惑翻了翻自己的手掌。
　　“洛……！！”无花止住嘴边的名字，纵身接住洛飞羽，禅杖脱手掷出，击中原随云的肩膀。
　　那四人似在搜索什么，看到木屋，他们对视一番，虎视眈眈提着刀剑靠近过去。
　　洛飞羽和无花屏住呼吸，静悄悄躲在草丛中观察着。
　　他们的耐心并不好，不一会儿就骂骂咧咧泄愤似的把木屋拆了一半，看样子是没有“收获”。
　　“格老子的！他不在这里还能跑哪儿去？”
　　洛飞羽耳朵动了动。
　　这大块头说话的口音，倒似川蜀一带。
　　“他带着个娃娃，又受了那么重的伤，一定跑不远。”这倒是洛飞羽最近熟悉的西域味儿。
　　“会不会他走了反方向，转去投奔白天羽？”这人官话说的最好，是个北方人。
　　“笑话，他刚和白天羽打了一架，躲还来不及，这时去找他求助，岂非白白把自己卖给了神刀堂？”那矮子狞笑，“他既喜欢装疯卖傻、逍遥自在，那他宁死也不会去自缚自由的。”
　　几人觉得有理，纷纷点头。
　　李老实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后缩，但他瞧见对桌从容优雅的楚留香，又瞧了瞧正义可靠的阿酒，和巴巴盯着他忘了咀嚼腮帮子里食物的四个小东西，拳头在袖里攥了攥，一咬牙拉住了洛飞羽的衣衫。
　　“酒丫头，李伯知道你和你朋友都是厉害人物，我……我想央你们一件事情……”李老实吞吞吐吐，到了这时候还仍然有些开不了口。
　　洛飞羽实在想不出他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竟这般瞻前顾后难以决断，遂露出亲善的微笑，努力令他放松：“老伯说哪里话，平时您没少照顾我们这些小乞丐，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但说无妨。”
　　李老实先是神神秘秘左右瞧了两眼，随即又怕引人注目似的，匆匆拉着他们坐下，干笑道：“不紧要、不紧要……你们难得吃顿好的，还是先吃完饭，我再带你们去看看……”
　　他这么一说，洛飞羽和楚留香反而更好奇了，又哪还有吃饭的心思。
　　洛飞羽瞥了眼四个吃得腮帮鼓囊的小家伙，小家伙们胡吃海塞的动作一僵，抬起头来，四对水汪汪的眼睛狗儿乞怜般望着他。
　　洛飞羽：“……”这帮小崽子们就踏马知道吃！！
　　楚留香忍俊不禁，摸着鼻子笑道：“若是不急，等他们吃完应也无妨。”
　　小叫花们顿时点头点得比捣蒜还猛。
　　洛飞羽无奈揉了揉额头，他都带出来一群什么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无花对这样的打量和猜测见怪不怪。
　　他昨夜没休息好，所以此刻有些精神疲乏，懒得管太多闲事。
　　他时常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穿紫衣的人，面目模糊，看不真切。那人在他面前跳舞，可动作也是一团模糊，唯一清晰的就只有一句话：“记住了！要考的！”……
　　无花昨晚又做了这个梦。
　　只是那人究竟让他记住什么？他实在不知道。
　　他已经在人世行走了好几十年，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事实便是如此。自他二十五岁那年起，他身体的时间就停止了，从此再也没有衰老过，再也没有生过病。江湖人说他是武功已臻化境，所以益寿延年，青春永驻，就如当年那玉面郎君东方白。
　　但其实，无花心里清楚，他的武功还远没达到福寿永延那种地步。
　　他的记忆有差不多三十年是浑浑噩噩的，在那段时间里，江湖中不断传出他追求各种各样的女子的故事，但无花一朝清醒时再去回想，反而连她们长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了。
　　可他明明对别的细节都还记得很清楚，比如他亲眼见过海外的仙山，见过半只脚踏入仙神之境的武林前辈……《庄子》有言，“倏与忽谋报混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而后倏忽二仙帝日凿混沌一窍，七日后混沌得凡人之形态而死。
　　无花觉得他那浑浑噩噩的三十年，也许正如未开窍的混沌。
　　柳惊霜要走了……他难道要去天外之境？他再也不回来了吗？
　　无花想睁开眼睛，却做不到。
　　他察觉自己手中被塞进一颗东西。
　　“这颗[真橙之心]留给你，我在太行之巅等你三日，若三日后你仍未醒，或许你我……有缘无分。”
　　洛飞羽的气息扑在他脸上，离得很近，好像要俯身来吻他。
　　可这个吻没有落下来。
　　那人在他上方顿了顿，又缩了回去，“算了……越亲越舍不得，还是不亲了。你若还能见到我，那时再来问我讨吧。”
　　语罢，他便离开了房间。
　　无花掌心那颗[真橙之心]烫得快将他融化，他躺在房中，四周安静得只有春日温柔的风抚过他额上汗珠的低回浅唱，却没有任何人能听到，他心中吐不出口的无声呐喊。
　　别走。
　　洛飞羽哑火了。
　　无花的语气平静又冰冷：“我恨他，他毁了我毕生筹谋，还一次次在我最志得意满的时候给我当头一击……作为被剩下的那个人，我心中的难过他半点都不知道……”
　　“若要撕碎美梦、让我痛苦，便从一开始就不要给我任何光明。我非良善之辈，若我受到的痛，对方根本体味不到，岂非太对不起自己？”
　　他恶狠狠道：“若被我找到他，即便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洛飞羽瑟瑟着大气不敢出，无花这么执着找他，居然……是为了将他千刀万剐！！
　　无花却突然望着他纯良一笑：“哎，我怎么舍得呢？”
　　这笑容有些可爱，像个捉弄人的熊孩子，但语气无奈至极，明明是宠溺的口吻，却苦涩得让人心里涨得直发酸。
　　洛飞羽……心疼了。
　　他其实很清楚很明白，无花现在的这番说辞做派，极有可能是一个陷阱，他也许根本就未相信“阿酒”是货真价实的女子，他只是用这样一种示弱卖惨的方式，卸下自己对他的防备。
　　无花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吃软不吃硬，如果用强的，必会激起自己全力反抗，所以就用这种办法，叫他自己先绷不住。

　　第54章
　　洛飞羽麻利往床上一躺，裹起被子缩成颗粽子，“先谢过兄弟，等我出去必报答你在狱中的照顾。”
　　他话音还未落，囚室门口就由远及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伊王满头大汗，急切行来，强做镇定大声喝道：“狱中江湖女子，报上你大名来！”
　　洛飞羽卷着被子，只面壁道：“你让我报我就报，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伊王脸色又青又红，那世子却没他淡定，自己先耐不住抢道：“你是不是叫做李凰竹？”
　　前几日圣上谈及北虏之事，忽然不知怎得，就指点起当朝的诸多武官来，言谈之间提到李凰竹，多有赞许，随口问起她近况。
　　下面的人神情尴尬，虽恐坏了皇帝兴致，也还是如实上报说李凰竹途中耽搁，始终未曾上任。
　　圣上当即不悦，命人催促她即刻到任，并要求她到任后自觉亲笔写检讨上奏，还隐有猜疑似的，提到封地洛阳的伊王。
　　不料这一出门，竟意外遇到个熟人。
　　他不知道，宫南燕将秀姑娘身亡的消息告诉阴姬后，水母阴姬勃然大怒，她认为正是楚留香当日揭穿无花才累及秀秀，害她被逼死，所以对楚留香恨之入骨。
　　而正巧有个叫柳无眉的女人来求她，恳请她赐予罂粟解药，罂粟这东西，秀秀在谷中五年存了很不少，阴姬于是许诺柳无眉，若她带来楚留香的人头，就给她解药。
　　柳无眉岂会不知自己的斤两，她思来想去，便决定利用石观音，引楚留香和石观音两败俱伤，再觅机会坐收渔利。
　　她给楚留香和他的朋友寄了信，说阁下害死了我七秀的朋友，你们的朋友很快也要为她陪葬。
　　楚留香自不会坐视不理，他千里迢迢赶到大漠，却发现胡铁花和姬冰雁也收到了同样的信，方知这恐怕是引他们入瓮的一个圈套。
　　可这种时候，楚留香那爱管闲事的毛病又被柳无眉利用得很彻底。他在画眉鸟的刻意引导下，眼见石观音在大漠种种狠毒行径，就算明知可能有诈，也实在忍不住了。
　　他认为，无花是石观音的儿子，画眉鸟又是石观音的弟子，这背后的主使，很可能就是想为儿子报仇的石观音，所以无论如何要去拜会一下。
　　他遂同姬冰雁化妆成两个又丑又土的驼子麻子，被一点红拴着等在了半天风客栈。
　　约定时间已至，却迟迟不见人，楚留香同姬冰雁对视一眼，隐隐觉得有些麻烦。
　　原随云淡淡笑了起来，居然觉得十分有趣。
　　他无微不至地照料唐小夕，就连楚留香都有些佩服，像他这样的世家公子竟也能如此日夜不眠的伺候别人。
　　众人深以为，原公子和唐姑娘之间的感情毋庸置疑深厚无比。无论是谁，见到这样动人的感情，都会发自内心希望他们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这就让无花很不爽了。
　　原随云寸步不离呆在洛飞羽床边，他根本逮不到机会劫出洛飞羽。
　　他收敛气息站在窗外，提防姓原的对洛飞羽做出格之事，打算就这么守着他家情缘缘一整夜。
　　正巧洛飞羽病中盗汗，原随云给他擦完额头，便顺手掖了掖被角，他掖到靠墙那边时，动作略有停顿。
　　原随云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