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时光(94)

　　「嘶──…」
　　就在亮处碰到自己慾望的瞬间，光倒抽了一口气，闭了闭单眼，不再像刚才这麽有余裕。
　　「我说～…你的手还满色的嘛。」
　　「比不上你！」
　　「是吗～？」光笑说着，亲了亮的嘴唇一下，「塔矢，一起变轻松吧？」
　　轻握了一下亮的慾望。
　　「进──…！」
　　「你现在这样也很辛苦吧？啊，……我是很辛苦啦，老实说。」光不好意思地笑着招供。
　　在跟光成为恋人之前，亮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解放过，更何况还是经由他人的手。亮有很多顾虑，而最让他排斥的莫过於…要把自己最私密，最充满慾望的一面，全都毫无保留地揭漏在他人面前这件事。
　　这对就算只有一个人都会不自觉地穿着盔甲的亮来说真的是个很大的瓶颈。
　　如果是跟进藤的话，如果进藤也一起的话…。
　　然後很不可思议的，只要这样想着，亮就会觉得安心，不再那麽排斥。
　　就像光毫不掩饰，毫不保留地对自己坦承所有的感情一样，亮也希望自己能毫无遮掩地来回应光最真诚的感情。
　　於是点了点头。
　　四周的空气变得浓厚了起来，急促的喘息声溢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呼…──哈……啾──…啾──」光一边搓揉着亮的慾望，一边发出声音地亲吻着亮的嘴唇、白皙的颈项、清晰可见的锁骨，轻啃着。
　　「…──哈……呃啊…──嗯──…！」亮用手背紧贴着自己的嘴，避免让几乎压抑不了的呻吟从喉咙深处倾泄而出。而握着光的慾望的手也没有停止过，极尽可能地想取悦手上那不断膨胀的慾望。
　　爱抚和抚慰就像平常一样进行着，亮合着眼回想着前几次的经验，稳定着紧张的情绪，等待到达的那一刻。
　　但突然光撑起下半身，往亮身上挪动，原本错开躺着的两个人就这样重叠在一起。面对这样不同於以往的情况亮再度紧张了起来。猜想着光的意图，猜想着光的下一步，身体开始变得僵硬。
　　光把手掌叠上亮的手，用交叠着的两只手同时搓揉着自己和亮的慾望。时轻时重的摩擦与揉动着，白浊的体液不断地从两人紧绷的前端悄悄溢出，沾满了光和亮的双手、相触的性器。就着黏滑的体液，光的抚摸变得更猥亵更情色。
　　「嗯…──啊…──进藤…──…进藤…──哈…嗯──」
　　「呃啊…──呼…──哈……不要警戒我……塔矢　…──我只是想这样……一样的吧，嗯？…──…」
　　光的疑问断断续续地传达给亮，亮在朦胧的意识里点点头。性器与性器的接触所带给亮的冲击与快感，更加深了他那本来就已经快要溃堤而出的慾望。
　　「嗯──…进…──哈…──进藤…──我…嗯──……哈嗯…」
　　「…哈──呼……想去了？──…塔矢？──嗯…呼──」
　　亮搂住光的脖子，把脸靠在光的肩膀上，掩饰着难为情，点了点头。
　　「呃哈…──我也是…──我也快忍耐不了了…──……一起去吧？」
　　「…嗯。…呼──……喝…」亮点头回答，准备跟光一起解放，一起到达。
　　「等等等等！」此时光突然出声阻止了。
　　一直闭着眼睛的亮心声迟疑地看了一下光。
　　只见光拉开身体，伸手从放在地上的面纸盒里抽出好几张面纸，直接覆盖在两人的慾望上。
　　看着光的动作，亮无来由地就是觉得很不高兴…，什麽叫快忍不住了？分明就很有余裕的样子。　不禁在心里抱怨着。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解放了之後，亮虚脱地仰躺在床上呼吸着，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光把沾了白浊精液的面纸直接取下往垃圾桶一丢，又抽了几张面纸，把亮和自己的身上擦乾净。
　　拉好彼此的裤子，轻啄了一下亮的唇，撑着头侧躺着看着亮，
　　「轻松多了？」
　　「…嗯。」亮尴尬地点了点头，赶紧把自己的皮带系好。
　　而就在此时──
　　『光──！妈买了好多东西回来，快下来帮忙拿！你在家吧？光？』
　　刚回到家的美津子站在门口对着楼梯拉高声音喊着。
　　由於楼梯一走上来就是光的房间，这让亮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没事的，不要这麽紧张。」在亮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光回答着美津子：
　　「在啦──！就下去了！　不用这麽大声我也听得到。隔壁的山田欧巴桑都说可以写出我们家每天的菜单了！」
　　『啊啦？…妈的声音有这麽大吗？……那可真不好意思。』
　　「啊，妈！　塔矢来我们家了，现在在我房间。」
　　听到光的话亮简直不敢相信地回看着光。
　　『真的吗？欢迎光临塔矢君！…对了，阿姨买了好吃的泡芙呢！下来吃吧！阿姨泡茶给你喝！』
　　「嗯……呃…。」不习惯这种大声公对话方式的亮犹豫着应该用什麽音量回答。
　　「回答啊，像我刚才一样。」
　　「喔…。　是。谢谢阿姨。」
　　光看着说完之後满脸不好意思的亮，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客气，塔矢君还是这麽有礼貌呢！呵呵～
　　光，你快点下来帮忙！』
　　「切，差别待遇。　下去了啦！」
　　爬下床，光把亮从床上拉起来，
　　「下去吧，塔矢。」
　　「…呃…我…。」
　　「怎麽了？」
　　「我待会再下去…。」
　　「为什麽？」
　　「你──……我才想问你为什麽这麽快就可以变成平常的样子呢！？」
　　「嗯？」
　　不到一分钟之前才在浓密的气氛之下解放了的人，一分钟之後居然可以这麽若无其事地跟别人说话？现在的光完全是爽朗阳光的表情，刚才那充满慾望与雄性费落蒙的一面早已经不知道丢到哪去了。
　　变化之快简直让亮哑然失声。
　　「…没什麽。反正我等一下再下去。」没有办法像光一样这麽快就转换心情下去跟美津子说话的亮，实在不知道要怎麽跟完全没有这种困扰的光解释。
　　「是喔…，好吧。那我先下去。我妈很罗唆的。」
　　走下床，光系好皮带，打开门之前对亮说：
　　「啊，塔矢。我跟我老妈说你在想棋，所以你不用急，想下来再下来就好了。」
　　「…嗯。谢谢。」
　　看着阖上的门，亮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一口气松开来，摊倒在床上。撇看了一眼垃圾桶之後又把脸别开。
　　深呼吸了一口，转身趴在床上，紧紧抱着枕头，双手无法抑止地颤抖着…。
　　「…还没到最後……，还没有关系……」
　　「…我可以走到那里的…，我可以……」
　　反反覆覆地，对自己说着。


第四章 插曲（上）
　　（亮　ｓｉｄｅ）
　　结束了对奕，做完简单的访问之後我搭着电车往进藤的新公寓移动。
　　出了车站，车站的正对面是一间规模颇大的生鲜超市，从棋院搭电车回家之後他好像都是在这里买菜回家的。
　　他住的公寓附近虽然也有便利商店，但商品总是不如超市齐全也比较贵，所以他总是喜欢来这里。
　　走了七分钟左右来到一栋１５层的大楼前，进了电梯按下１３楼的按键。
　　这就是进藤的新家。
　　屋龄有１５年了但是最近刚改修过，整体来说还满新的。从棋院坐电车到这里大概要花上２０几分钟，距离市区有点距离的关系，这里还算安静的。
　　附近大多是个人住宅或中层公寓，这栋大楼应该算是附近最高的建筑了，从阳台甚至可以看到远方的山景。
　　第一次到进藤的家时我还站在阳台看了好一阵子。因为家里是日式建筑的关系，这样的景色对我来说很新鲜。
　　…然後也在那一天，他递给我一把这里的备份钥匙。
　　『想来就来吧，塔矢。不用再像今天一样按门铃了。』
　　他搬家到现在差不多一个月，但是我一直还没用过。
　　他如果不在，我也不会想去他家；他如果在，我就习惯按电铃，反正他会应门。
　　每次开门看到我，他也都只是笑了笑，叫我进去，什麽都没说…。
　　握着口袋里的钥匙，我开始考虑着今天是不是要试着用用看。
　　电梯来到了指定楼层打开门，我往最旁边的门走去，门上写着１３１７，墙上挂着「进藤」两个字的门牌。看着电铃好一会儿，最後我决定拿出钥匙打开门。
　　「打扰了。」
　　关上门，听到门自动上锁的声音之後，我发现玄关放了一双陌生的皮鞋…。
　　「进藤你很慢耶！泡菜都快焦了！辣味増快给──…」
　　从客厅打开门走出来的是秀英，手上拿着汤匙。
　　「…塔矢…？」
　　为什麽…秀英会在这里…？
　　就在我们两个都因为惊讶而呆站在原地时，背後的门传来开锁的声音，
　　「我回来了。──ㄟ？」
　　进藤手上提着塑胶袋，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我们，
　　「你来了，塔矢。进去吧，不要站在这里。」把袋子递给秀英，
　　「秀英，你要的辣味増。我找了超久，日本不像韩国这麽普遍，跑了好几家超市！」
　　「辛苦你啦，谢啦！塔矢也一起留下来吃饭吧？我正在做拿手菜呢！」
　　秀英接过东西笑着往厨房走去。
　　我即刻抓住进藤的手，尽可能地压低声音问，
　　「为什麽没告诉我秀英在你家？」
　　「啊？你没看到我的邮件吗？」进藤惊讶地反问我。
　　「邮──…」…对了…，对奕之前关了机之後我就一直没开，完全忘了自己有手机这件事。
　　「你没看？」
　　「嗯…。」
　　「是喔。…但也用不着这麽惊讶吧？你脸色发青耶。」进藤伸手扶起我的脸颊看了看我的脸。
　　我怎麽可能不脸色发青呢？
　　拉开他的手，我说：「我刚才…用备份钥匙开门进来了。」
　　「…。」
　　「不是跟你一起回来，没有按门铃，我自己用钥匙开门进来了。」
　　我居然有进藤家的钥匙…，秀英应该有发现才对，却什麽反应也没有…。
　　「…应该是这样吧？　…我以前不是常把钥匙放在门上吗？秀英以前来过几次，还念过我。就当作这次也是一样不就好了？
　　放心！没事的。不要想太多。先进去吧？站在这里反而奇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