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通缉的名侦探 下(31)

　　工藤新一后退了一步：“前辈，我正打算回家，刚才工藤先生联系我了……”
　　降谷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右手臂，公安警察的语气依旧非常和善：“我会打电话向他借人的，今晚我有个三人约会，其中有一位不能来，你很愿意代替她过来吧？”
　　什么三人约会，工藤新一可没听说波本今晚有邀约，而且莎朗跟有希子现在还在逛街，肯定不能是他们两个的日常DATE，而且降谷前辈的眼神好危险啊，真的好危险啊！
　　不知道哪里来的危机意识正在发出预警，如果工藤新一是猫咪的话浑身的毛已经炸起来了。
　　他试图改变命运：“我今晚还有别的工作要忙……”
　　“我帮你推掉。”
　　“……”
　　“还有事吗？”降谷零摆出了安室透式的灿烂笑容，说，“没有就跟我走吧，黑泽乱步。”
　　“…………”
　　他可以保证。工藤新一可以保证，最让降谷前辈生气的还是这个名字，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这都是阿马尼亚克的错啊！阿马尼亚克！你把我害得好惨啊！
　　琴酒！贝尔摩德！你们两个到底能不能说人话！不要再继续互相背刺下去了！酒厂内外都被你们折腾完了啊！
　　两个小时后，波本、贝尔摩德和赤井秀一三人在一家法国餐厅约会。
　　516
　　轻快的古典乐，醉人的烛光，还有深红色的地毯和窗外皎洁的月光。
　　赤井秀一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想波本又在打什么主意，要找“赤井秀一”一起共进晚餐，还一定要让FBI而不是什么大学生来。
　　虽然最近的事很多，但既然波本都这么说了，赤井秀一也就在这个夜晚抵达了约定的晚餐地点附近——没有埋伏，没有警察，没有组织的人，没有任何异常，一切都非常正常。
　　但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既然没有任何事，波本叫他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怀着有点疑惑和万分警惕的心情，他做好伪装并且带了两套备用的衣服，沿着老旧的楼梯走到了这家废弃工厂的二楼。
　　刚推开门，他就看到这样的一副场景：月光下的波本和贝尔摩德正在月光下唯一的一张桌子旁，自动钢琴正在播放着音乐，大片大片的玫瑰花就摆在他们身边，散落的花瓣已经快要枯萎，糜烂的深红色与地毯融为一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约会的地点是一家老旧的工厂，这里又布置得如此花里胡哨，但他们两个显然是认真的。
　　“……”
　　那一瞬间，赤井秀一想了很多。
　　比如波本其实依旧恨着当初没能救下苏格兰的莱伊，现在终于到了要向组织出卖他的地步，这个可能其实赤井秀一来的时候就想过了，其实也准备了一点相应的后手；不过在理性考虑的情况下波本应该不会这么做——波本见到他的时候有彻底理性过吗？
　　又比如波本有别的计划，跟他联系的或者出现在这里的人根本就不是“降谷警官”……
　　赤井秀一想到了各种各样可能，包括真正被组织洗脑的其实是波本，包括他在内的卧底情报都已经泄露了的最坏的猜测——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件事已经完全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他必须万分小心。
　　赤井秀一站在门口，打量着这个波本和这个贝尔摩德，察觉到气氛有点诡异。
　　波本听到脚步声就看过来，笑容灿烂：“你来啦，莱伊。”
　　不对劲。
　　赤井秀一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毫米，他发现这件事真的不对劲，就算波本被洗脑了也不可能对他露出这种表情，所以这个一定是假的波本！假的！
　　他用最冷静的声音说：“既然你们两个在约会，我就不打扰了。”
　　坐在那里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波本解释了：“这个啊，是有个自称新时代艺术家的连环杀人犯布置的场地，警方没来得及打扫，我就借来用了。气氛很合适，不是吗？”
　　“……”
　　不，赤井秀一觉得一点也不合适，无论是连环杀人犯还是你们两个都很想把它变成真正的案发现场吧。
　　“所以你叫我来做什么，波本？”赤井秀一用试探的语气问。
　　如果对面那个人真的是波本，他不至于开这样的玩笑；如果不是，那他们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动手，难道说还有别的阴谋？难道是调虎离山……他们真正的目的在别的地方？
　　金发的公安警察依旧是笑着的，他说：“没什么，莱伊，只不过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对吧克丽丝小姐？”
　　他看向了另一边低着头没说话的年轻女孩，对方轻轻点点头，在波本催促的目光下才发出了半个肯定的音节。
　　克丽丝小姐。
　　这是个几乎没有行内人会对贝尔摩德用的称呼，赤井秀一想起来了，就在不久之前博物馆的事件里他见到了所谓贝尔摩德的“替身”，也就是贝尔摩德当时在说的“女儿克丽丝”，因为那件事波本还单方面跟他吵了一架，现在是找到人了？
　　降谷零发现赤井秀一还在疑神疑鬼，就换回了日常面对FBI的语气，说：“没搞错，没有阴谋，我没被组织洗脑，快点过来。”
　　赤井秀一这次放心了。
　　很好，没出错，这就是波本。希望他下次不要再整出这种事来了，赤井秀一真的不想知道这对警察前后辈都出事的情况下他们这方还能怎么赢。
　　“所以她是谁？”赤井秀一坐到了降谷零的对面，也就是那位“克丽丝”的旁边，问。
　　“你自己问她。”降谷零说。
　　这个语气怎么还有点看好戏的意思？
　　赤井秀一自忖对波本已经足够了解，经验丰富的FBI搜查官看向那个穿着蓝色礼服裙子的女孩，对方看起来跟贝尔摩德没有任何区别，在他刚进门的时候流露出来的神态完全像是那个冷漠的组织成员，现在却有一丝为难和紧张的情绪在里面。
　　赤井秀一确定组织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都是假的，下午他就在对面的大楼上全程看完琴酒一个人大战其他组织成员，然后这名普通的粉毛大学生就在窗边点了一根烟，非常淡然地看平时不可一世的人物抱头鼠窜——或许有点夸张了，但场面确实非常壮观。
　　FBI的搜查官若有所思。他有了一点想法，但是似乎都没抓住问题的关键，但既然答案摆在眼前，他就直接问了：“你是谁？”
　　没想到那个被叫做“克丽丝”的女孩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尴尬，她继续低着头，一言不发。
　　赤井秀一：？
　　他是错过了什么吗？为什么觉得对方完全是认识自己的，而且能跟他这个组织的叛徒赤井秀一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
　　降谷零就在这个时候补充说：“裙子是我挑的，很合适吧？”
　　赤井秀一觉得波本的脑袋一定是出问题了，还是让公安去检查一下比较好。他可是推掉工作到这边来的，现在发觉波本似乎只是想玩点什么，难免有点不满的心情。
　　但赤井秀一还是心平气和地对降谷零说：“这就是你把我叫来的原因？你可以事先跟我说明。”
　　降谷零也察觉到赤井秀一的情绪了，他看向了那边的“克丽丝·温亚德”，说：“再不开口的话，你的赤井先生就要走了。”
　　语气里总有那么一点威胁的味道。
　　于是，就在短短的几秒钟后，赤井秀一看到那个“克丽丝·温亚德”抬起头来注视他，漂亮的女孩半晌才吐出几个音节来：“晚上好，赤井先生……”
　　这是克丽丝·温亚德的声音没错。
　　但无论是那位表面上的克丽丝还是实际上的莎朗，都没有叫他赤井先生的可能；事实上刚才赤井秀一已经有点猜测了，现在看到对方有点局促不安的表情更是把糟糕的猜测推到了怀疑的巅峰。赤井秀一看看降谷零又看看另一边的女孩，想说什么最终又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