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我成为了白月光(72)
因此就算是被火舌亲吻也好,沢田纲吉也依旧冷着脸,顶住旺盛的火焰侵扰。
半晌,他伸出另一只手,在脑海中还原着这辆车的形象,用坚冰将车子除了车轮以外的地方包裹。
璀璨的坚冰在火焰之中闪闪发亮,一瞬间,安室透以为是自己的眼前出现了错觉。
不然的话,他怎么会看见死亡的火海之中,会出现晶莹剔透还是折射着五彩光芒的冰呢?
但事实就是出现了。
他的瞳孔紧缩,在车窗终于耐受不住高温而崩裂的时候,看见了身侧的棕发青年。
尊尼获加双手按在车窗下方,包裹着车辆的那一层层坚固的、被火焰吞噬后又以飞快的速度“再生”着的火焰就从对方的手中迸发而出,对方棕色的发丝在火焰中似乎被晕染出了红色,额心好像也被点上了火,越发映衬得那双棕瞳闪烁透亮,反射着火焰一般金红色的光。
他坐在驾驶座上,但却像是站在对方的身后一样。
被保护了。
大脑停止了转动,但是身体还是如实地告诉他这一事实。
他被保护着。
在风与火的疯狂涌动中,在五彩如缤纷云彩的融化的坚冰之中,他被尊尼获加保护在了身后。
好热,是因为身处于火焰之中吗?是火焰在灼烧吗?
他看着身侧的棕发青年,对方现下分明是他从未见过的、最为狼狈的模样,但却无比耀眼。
像是火焰落进他的眼里,灼烧得令人睁不开眼。
第46章
“太乱来了!”
尊尼获加与威士忌们的安全屋中, 向来在前辈面前脾气都很好的苏格兰严厉地说着,重重拉紧了绷带。
眼见着他出门一趟就变得可怜兮兮的前辈被疼得呲牙咧嘴,好不容易被他饲养得光滑的棕色短发被烧焦了一部分, 惨惨地搭在脸颊边,就这样对方也还没来得及去整理,而是像是兔子一样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 全然看不出平日里运筹帷幄的模样。
完全没法生他的气啊。
诸伏景光在心里叹了口气,放缓了手上的动作。
他当然已经听说了尊尼获加带着波本和莱依所做的事情, 乱来得让人想要原地抓狂。
可是其中一个是他的前辈、另一个是自己的幼驯染,还有一个虽然不是很重要但是是这个小组内唯一一个真正的组织成员……大概。
但是莱依又没怎么受伤。
反而是他的幼驯染和大前辈, 一个比一个惨,后者手上有一片的伤痕, 如果不是送医及时的话,大概会留下不可逆的伤疤。
这样想着又忍不住有些生气, 手上微微加重力道, 看着落后一步处理的幼驯染呲牙咧嘴的模样终于好受了一点。
不过手上的力道还是放轻了下来。
“你还在生气吗?”
看着他的表情,在某些时刻还是很能看懂幼驯染表情的降谷零微妙地有些心虚。
诸伏景光对他露出阳光明媚的笑容。
“我没有生气哦。”
不不, 这个表情绝对是生气了吧。
降谷零的脑内警笛开始滴滴滴转溜, 诉说着惹幼驯染生气的无数个可怕过往。
降谷零垂下狗狗眼, 堪称是伏低做小地时不时偷偷抬眼,观察幼驯染的表情。
“你就是生气了吧。”最后小声嘟囔着说出观察的结果。
诸伏景光的笑容扩大了些。
“你在说什么呢?波本。”他笑容核善, “我怎么会生气呢?我又不是你们的老妈,也不是关系深厚的朋友, 我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下属和同僚,刚回到安全屋就看见了两……三具尸体, 我完全没受到任何哪怕一点惊吓, 当然也不会生气啦。”
竟然都带上了可怕的语气词!
降谷零更加确认自家的幼驯染生气了。
但是换位思考, 如果是他某一天回家的时候,拉开门就见到hiro仰面朝下,手边写了个“死”字躺在自家玄关……不要啊,hi——ro——!!
这样想着,原本就觉得自己理亏的金发青年就越发小心起来。
但其实降谷零的共情程度还稍微少了一点——毕竟诸伏景光看到的不仅是重要的幼驯染疑似濒死地躺在门口,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他的大前辈……要不是莱依也躺在不远处,他都要以为是这两个人的卧底身份终于被发现了,被琴酒以儆效尤了。
总之惊吓是十足的惊吓,差点就吓得他原地跳起来掏枪了。
诸伏景光无声地在内心中叹了口气。
身边是黑脸的幼驯染在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这时候对方倒不是威风凛凛的警犬了,连气势都微弱了不少,像是一只生怕被遗弃的暹罗,猫猫可怜地扒拉着墙角仰头小心翼翼地看他。
……受不了。
他看起来还是很生气,但是那点生气早就变成了后怕——尤其是在听说了两个人开车勇闯山火区的时候,降谷零以为他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合体吗?又能开车又能莽。
不仅他自己莽就算了,前辈竟然也加入了这个看起来就很不可能的计划。
前辈,他的大前辈,他资历深厚的S前辈啊,你不能因为自己长着和年轻时候差不多的脸就真的还保持一颗永远少年的心吧?
诸伏景光带着笑容给三个伤病员准备甜点,脸上的笑容让猫猫祟祟的降谷零都不敢探头。
……hiro生气也太可怕了。
降谷猫猫委屈.jpg
但现在诸伏景光这幅模样确实不太好惹……就算是身为幼驯染的他,也只能偷偷摸摸地想着能做什么让对方重新高兴起来。
虽然他相信如果当时在场的人是hiro的话,对方也是会和自己一样作出“乱来”的事情的。
不仅是他,就连那个尊尼获加也……
回想起在火海之中棕发青年耀眼的身形,降谷零就不由陷入了沉思。
是眼花吗?他不由怀疑自己。
然而,就算是怀疑一切的怀疑论者,也不由在那个人的事情上产生了动摇。
尊尼获加,你究竟是……
诸伏景光回过了头。
手里的食物其实只需要很简单的烹饪,只是为了给自己和幼驯染各自多一些冷静下来的时间,所以他才特地磨蹭了一会。
原以为回过头zero就会很可爱地(划掉)低头,他也就能顺坡下驴地说几句就翻篇,没想到回过头之后却发现对方正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D
很好,原本他还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暗示一下幼驯染上司的真实身份,就算不用明说,凭借着多年的默契对方也定然能够get……但现在?
“h……苏格兰?”
降谷零疑惑地看着略过自己从身边经过的幼驯染,微妙地察觉到了对方情绪的变化。
还是很生气吗?hiro……
金发的青年仿佛一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的猫猫,耷拉着尾巴,整个人莫名蔫了不少。
……
……
沢田纲吉就是为了躲避苏格兰的盯视才匆匆逃到楼上的。
虽然对方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变化,也是带着笑容的,但是他的注视就……很有压迫力(兔兔比划.jpg)
有压迫力得一度让他幻视当年自己偷偷在被窝里玩游戏玩到凌晨三点半然后被妈妈发现的时候。
虽然第二天妈妈看起来还是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是一有什么事情,就用那种很天然的语气捧着脸说“啊啦,原来半夜玩游戏玩到凌晨三点半早上八点还要上学的沢田纲吉同学连这点事都做不到啊”之类的话。
就很可怕。
从这点能看出来沢田纲吉这一生物,虽然成长了有二十多年了,但本质上还是那个遇事不决先把头塞进沙子里冷静冷静的小鸵鸟。
小鸵鸟沢田纲吉自己待着冷静了会就恢复了原样。
他躺在软趴趴的床铺上,伸出手,对着灯光,神情难得有几分迷茫。
被烧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