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行为图鉴[综武侠](46)
“你可以逼他。”吹雪直直地对上玉罗刹的眼睛,“是你,把他留在教中。”
他是第一次如此明显地表达出自己的不满,不满父亲的冷血,不满父亲毫不负责的态度。他不是站在一个被代替身份的苦主角度,仅仅是作为一个旁观者。
“我为何要逼他?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玉罗刹拾起杯子,抿了一口。吹雪的茶叶是个好茶,泡茶人的技术也很好,但可惜的是这茶不合他的胃口。
“就像是你,吹雪,我也不会干涉你选择的路。”他放下杯子又道,“你手上的是杀人的剑。你不该在意一个人的命,特别是你的仇人——”
“他不是仇人。”吹雪打断道。
“好吧,他不是。”玉罗刹并不在意这一点,“但吹雪你修的是剑,你的剑下必定会有无数亡魂。谁死谁活,对你来说重要吗?不过是个陌生人。”
是啊,陌生人,但也是个无辜的陌生人。正如玉罗刹所说,吹雪是个剑修,手中拿着的杀人的利器,但这不代表他滥杀。
他会杀人,因为他诚于自己的剑,但他不会杀无辜的人,因为他诚于人。他的剑下会有陌生人的命,但这人必然是背信无义之人。
这个世上总有这种害群之马,也总有想要报仇却无法做到的普通人,而吹雪的剑会为了这些普通人出鞘。
他曾和阿钧讨论过,阿钧也如此认同。阿钧说有能力的人总要背负比常人更多的责任,就像是他,就像是阿城,就像是吹雪。
吹雪理解父亲生活在一个特殊的环境里,但他不会认同父亲的理念,一辈子都不会。
“正因为我是剑修。”他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只是道,“血,不是冷的。”
他不愿再与面前的男人有更多的交流,起身便要离去。
玉罗刹也未拦他,因为他太了解吹雪了,知道吹雪的洁癖,看不得肮脏。
“那你可了解你的朋友?”在吹雪推门之时,玉罗刹忽地又开了口,“顾钧。你知道他是谁?来自哪里?他的血,是否和你一样是热的?会不会他连自己亲兄弟都能动手?”
他不会。吹雪停下了脚步,很想这样反驳他的父亲。但他没有,因为人是会变的,他可以保证自己却无法保证其他人。
但他相信阿钧,相信阿钧即使改变也不会成为像玉罗刹这般的人。
“我无需知道。”吹雪说,“他,是我的朋友。”
说罢,他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他与父亲聊得不多,却很久。天,已经亮了。
他看见负剑的少年站在他的院子里,垂着眼看着手心。
风轻轻带起少年的鬓角,也吹动了花瓣。似乎是听到了开门的动静,顾钧抬起了头向吹雪看来。
初升的太阳散发着清辉的光,淡淡的,浅金色的,洒在两个少年人的身上,像是镶上了细细的金边。
吹雪握着自己的剑鞘来到顾钧的身旁。
“你去了庄外?”他问。
“嗯。”顾钧点点头,“你们聊得太久了,我便去山下看了看,那里好像开出了花。”
他捻起手心的小花递到吹雪的面前。那是一朵春花,很小很小,染着嫩黄的颜色。
“今天,要不要一起去那里练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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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好心向好友展示自己新招式的钧哥便在花海使出了锋利的剑气,如万剑归来,狂风过境,残花乱飞。
练完剑发现花海一片狼藉的吹雪:……
吹雪、吹雪一把掐住了钧哥的脖子。
这里的花,都是他种的。
钧哥:……
喔。
第37章 西域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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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雪,一个如冰雪般美丽而帅气的美男子。
他一生冷酷无情酷爱种花,年纪轻轻就有了好几个山头。
他山中有花,院中有花,家门外面还有一片巨大的花海,很大,很美,几乎从万美山庄的庄前衍生到北域西街门口那么大。每年春夏万物复苏,百花齐放,乃是无数天南地北的爱侣们立下海誓山盟的圣地。
可这一切,在这一天,在这一刻都无了。爱侣的海誓,吹雪的花,一切一切都消失在了钧哥铺天盖地的剑气之下。
啊,怎么会如此?
不过是父子交谈的功夫,阿钧怎么会进步得如此神速?竟然还想出了新招式。
吹雪不理解,吹雪不明白,吹雪向阿钧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钧哥想了想,道,“可能,因为我不睡觉。”
什么?不睡觉?这么多天你竟然还是不睡?吹雪闻言俊眉一揪,眼眸一斜,看着钧哥的眼神中都带上了满满的谴责。
身为一个医者,虽然只是个兼职的医者,吹雪绝不会认同钧哥这一点都不健康的思想。
吹雪很是生气,不仅因为他惨死的花海,更是因为阿钧的倔强,那即便躺在他身边都宁呆不睡的倔强。
众所周知,吹雪是个高贵冷艳的男子。所有人都说他像个天上下来的神明,仿佛这凡间红尘引不起他心中的半点波澜。他的面上从不见笑,也不见生气,有的只有冷冰冰的一睹。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吹雪只不过是个天生的剑修,从小就养成了身为顶尖剑修该有的良好素养,一心一意专注练剑,很少将自己的精力放在不必要的事上,比如某些大起大落的情绪与表情。
但,也仅仅是大起大落的那种罢了。身为异父异母的好兄弟,为了更为了解吹雪,钧哥曾仔细研究过吹雪的脸蛋。他发现吹雪才不是没有表情,他不过是表情比较小罢了。
比阿城的头发丝的粗细小很多的那种小。
不过没关系,钧哥是什么人?就算兄弟们没有一丝丝表情,都可以透过他们的双眼看懂他们内心所思所想的顶级剑修。
不过是区区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微表情,又怎能影响钧哥和吹雪的友谊?
钧哥已经发现了,他的好兄弟吹雪不但会笑还会生气,生气的时候是真的没有表情,但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那就是吹雪的睫毛会颤。
那种很轻微很轻微如被风吹拂的颤。
就像是现在。
钧哥看了看满目狼藉、花尸一片的花海,又瞅了瞅吹雪抖动的睫毛,心里咯噔一下,一时心虚心中起,登时乖巧不已,不待吹雪吩咐便利落地掏出一堆麻袋,装起了春花的尸体。
吹雪深沉地凝视着惨死的花儿们很久很久,有些伤心又有些高兴,殇的是花海的消亡,兴的是他田野新的扩张。
他,吹雪,又在今年的冬天找到了新的种子,和阿钧一起,在某个山崖下的山谷里找到了一堆全新的,从来没有见过的种子,好多好多,还是半透明的。
是时候试试新的植物了。
他的眼睛微微亮起,并从钧哥的袖子里拖出一个新的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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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雪,一个热爱种植的剑修男子。
他真的很爱种花。自从他入山练剑起,每年都会找到新的品种种下,如今已有十个年头了,万梅山庄也有了十多个花田,将山庄满满包围的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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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雪和钧哥回家时已经到了响午。
花田太大,两剑修少年干了大半天也没见种下四分之一,但吹雪说不要紧,春天才刚到,田里的雪还没化干净,慢慢种都还来得及。
两人都是爱干净的人,平日里出去练剑时偶尔打起来也是干干净净的回去,最多也是吹雪的白衣袍角脏了些。他们一般比剑都是在后山,那里有吹雪的后花园,里面还有个好大的温泉,每次吹雪的衣服脏了都会去那里洗洗,出来又是一只干干净净的好吹雪。
但这次不一样,两人练完剑便种了好久的花,地上也都是半化的雪,难得弄得灰头土面,钧哥身上的玄衣都遮不住的脏。更别提吹雪的白衣了。
俩少年一进家门,难得的脏乱便吓了仆从们一跳,侍女姐姐们唰得一下涌了上来,连在内院算账的阿福管家也冲了出来,腿脚利索的都飙上了轻功。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泥装吹雪啊。就算在当初那个猫狗都嫌的七八岁年纪,都精致无比的漂亮吹雪啊。庄里的大家以为这辈子都没法看到在泥里滚过的吹雪,可万万没想到在吹雪临近十八的这一年竟然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