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找工作都会误入歧途(179)
他抱住了自己的恋人。
“透。”少年压低了声音,在褐发青年的耳畔低语,“你抓住我了。”
是你抓住我了,而不是我被你抓住了。
语言的力量真是太神奇了,明明是同一个意思,只是词句的交换,却透出了弱势和臣服的意思。
没有人能够不对一头美丽的兽主动表示臣服感到心醉神迷。
尤其这头低垂着头颅的兽还牵引着另一人的手,缓缓在他的脖子上套上了一条黑色的皮圈。
“格哒”一声。
锁扣被吸住的声音,就像是晴空的一道雷鸣,宣告着它的臣服。
然后这头兽抬起了碧蓝色的眼眸,那仿佛是被以钻石手法切割过的蓝宝石一般眼睛直直看着神山透。
明明已经被套牢了要害,明明表现出了十成十的臣服和温顺,但是神山透却本能得感觉到了一种威胁。
这不是理智的分析,而是来自于人类最本能的警告。
神山透对于这种理智和情感互相拉扯的不同感受感到有些疑惑,眼神闪了山,就要从这奇怪的气氛中醒来,却感觉到颈侧一凉,又是一热。
五条悟亲昵得蹭在一旁,声音软绵绵,磨蹭的动作也极为缓慢:“透,给我解开好不好?”
“嗯?”神山透大半的思绪都被他后背一只悄悄蹭过来的大手吸引,听到这个请求也只是发出了漫不经心的一个鼻音。
然后他就听到五条悟压低了的磁性嗓音在他耳垂表面上说:“这个,给我解开好吗?我想亲亲你。”
【这个】……?
啊,是在耳际反复触碰他耳垂的金属器?
在不间断的骚扰攻击中,神山透有些艰难地动了动大脑,他来不及思考五条悟为什么不能自己解开,双手便已经习惯性得向上,触碰到了少年柔软发丝后的束缚带。
“对,就是这里,解开。”五条悟轻声低语,话语中带着温顺的哄骗,他的手指已经探入了衣服的下摆里,温热的指尖下是另一个人偏低的体温。
神山透心脏不好,血液循环也有些慢,所以他的体温比之常人都会低上0.3度左右,这个温度在平日里难以发现,但是当两人皮肤相触的时候,这一点点温度差异却变得极大。
后背,感觉像是有火苗在一簇簇燃烧一样。
神山透微微皱眉,强忍着扭腰避开的冲动,顺着束缚带一阵摸索。
他摸到的是最普通的插扣,只要上下同时向下一按就能将束缚解开,虽然身体因为恋人不间断的骚扰有些发麻,但神山透还是顺利按下了卡扣,但是就在解开那刻,冥冥之中仿佛有个人在问他:你真的要解开吗?
……咦?
这还是神山透第一次感觉到这种类似于直觉的力量,他一时之间甚至有些分不清那是自己的臆想还是真实,但似乎察觉到他的手指停顿,被他圈住的恋人已经发出了含糊的呢喃。
似乎在催促他快将他放开。
那双漂亮到极点的蓝色眼睛又困惑又委屈,仿佛是在说:我都这么乖了,你为什么不放开我?
没有人能对这双眼睛说“不”,神山透也不能。
于是他手指一按。
金属的框架从五条悟面上坠落,在神山透的胸口留下了一个宛若轻吻的触碰,然后落在了草丛里。
奇怪的是,草地吸音,这个坠落本应当只是一声闷响,但神山透却好像听到了金属器具落在瓷砖上的敲击声。
一声清脆的“哐当”,就像是命运交响曲前的四个音符一样,打开了一扇大门。
下巴被抬起,灼热的呼吸和另一个人的气息完全吞噬了所有的感官,后背的手不再是温柔的安抚触碰,而是绝对的钳制。
神山透只来得及吐出了一个短促的音节,剩下的字符都被另一个人吞了下去。
那是被他亲手放出来的野兽。
是他被对方的温顺和无害欺骗,以为项圈就能束缚住这头骄傲的猛兽,于是解开了对方的桎梏。
于是他就只能承担被压倒,被啃咬,被夺取的结果。
拥有六眼的作弊者可以清晰感受到身下之人的每一个真实感受,无论是制止的声音,肢体的反抗,还是软软的求饶,都没让这头猛兽改变他的目的。
他永远能卡在临界点前的那一刻,稍稍松开,给予猎物喘息的机会。
但这个时候也没有空着,手指的摩擦,嘴唇轻轻的触碰,偶尔的啮咬,他一点点得实验着、试探着恋人的喜恶。
庭院里的紫阳花在日光之下被晒得有些没精打采,大大的叶片没精打采得垂落,投出了一片颤抖着的斑斓。
它静悄悄得等待着傍晚时分土地热气散去后,来自于主人家的一捧甘霖。
这颗挣扎在日光下的植物全然不知,就在这个对于植物来说有些难熬的仲夏之日午后,有两个人明明就蜷缩在它身边的阴影之下,却释放着比气温还高的热度。
不如说,它现在受到的折磨就有几分源自它的主人。
神山透五指成抓,紧紧抓着一头蓬松的银发,唇和另一个人亲密得相互挨蹭。
碍事的眼镜早就被丢到了一边,而因为这个有些粗暴的摘取动作,他原本整齐到足以参加新闻发布会的发丝凌乱无比,有几根特别不听话的还高高翘起,似乎是要彰显它此刻特殊的个性。
半长的头发因为此刻居高临下的姿态下垂,将主人半阖的眼眸遮盖了大半,只能隐约看见那偶尔泄出的热烈目光。
许久后,他直起身来,将凌乱的发丝稍稍拨弄了几下,恢复了点回家之前专业精干的模样。
但无论是唇瓣上的小细痕,亦或者是眼角尚且残留的雾气,还是艳红色的耳垂都说明了他没有那么平静。
“透,还要~再来一次嘛。”被他放开的人有些不满足得按了按抵在男朋友腰后的大手,蓝得仿佛将整片天空都吞进去的眼眸漾着清亮的水波,无声诉说着主人的好心情。
还有几分显而易见的不满足。
神山透按了按自己的嘴唇,在看到之间的一点淡粉后他轻轻啧了一句,无奈说道:“我明天还有个招待会啊,有媒体的。”
在这种高清镜头下,嘴唇上的一点伤口都藏不住,而且按照时间来算,到了明天开会的时候这一块估计还会泛着伤后的红肿。
就算神山透嘴唇颜色一贯偏淡,但这种伤口要解释是因为干燥破皮恐怕都无人相信。
“那就告诉他们,透有很厉害的恋人啦。”五条悟倒是对此适应良好,他暗戳戳怂恿道:“这样不是很好,也可以避免再有人给透介绍家里的小辈什么的。”
“根本就没有那种人。”神山透按了按嘴唇,确定这个口子并不大之后就放下了手,他低头看着躺在草丛里,一派蠢蠢欲动模样的恋人:“我只是个小小的参事,有夏油杰和太宰治顶在前面,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
五条悟:“……”
这敷衍,也太不走心了吧,我像是这么容易被哄的样子吗?
他是这么想的,但是等意识到神山透这不是谦虚和安抚,而是真的如此认为时,他的表情渐渐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不是,他的恋人,为什么真的以为自己是那三个人中最低调的一个?
诚然,最耀眼的人是夏油杰,但是不少人看来夏油杰不过是个还没有成年、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他现在的路线看似前途远大,但他太年轻,是昙花一现还是英雄出少年还未确定,而且这其中还需要考量他背后到底有没有人操纵。
就算是他自己的本事,年轻人定性不强,不可轻易托付——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样坚定又长情,而且还眼光特别好的。
所以夏油杰只能说是个潜力股,甚至不如太宰治。
纵然太宰治是以这个名字出现在官方场合的,但是这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个特权阶级能轻易知道他真实身份。
津岛本身是青森那边的望族,如今虽有些败落,不过这身份还是很好使的,大有一些有钱却差了点身份的家族想要提高一下自己的血缘谱系。
毕竟那个圈子嘛,多的是人喜欢搞配种那套,想尽一切办法搞血缘,仿佛除了那一身血就没什么好说道一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