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贾赦闯江湖成功了嘛[红楼](245)
这事若是失策了,贾家不能全灭啊。
贾珍当下气鼓了腮帮子,直接踩着椅面,狠狠跺脚,“去。”
“嘘。”贾赦朝贾珍挥了一下手,示意人安静,拉着孙忘忧感叹道:“哥啊,您没听见先前那奇葩的卫公子开口。这天喜星入紫薇宫。在想想他外公姓宋,传说中的殷商宋国后裔。而且,他还是传说中的天生凤命。这两者相加又四舍五入的,小星星牌凤凰鸟啊。”
把贾珍拉扯过去,若是真显灵了,他们也好多个碰瓷……呸,老乡见老乡,聊天的话题。
到底贾珍是红楼土著牌的。
而他贾赦是主、世界牌的。
相当于,既有强龙又有地头蛇,双重保险。
贾珍点头若小鸡捣蒜,还眼巴巴的看向叶素问,深谙吹枕头风之能。
“要……要不去吧?”叶素问开口,“否则留下他们,万一荣公醒来,得遭骂的。我们总不好留他一个人挨骂吧?”
孙忘忧揉揉额头,道:“好。我去多备点药,敬儿留给你们说服。”
一听这话,孙忘忧看着猛得扑过来的贾赦和贾珍,嘴角抽抽,“你们干什么,离我远点。”
“哥啊,你这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表情,就完全透露了你内心的奸诈,真的。”贾赦死死拽住人的袍子,“我敬哥,他叔父的话都挑着听。也就您开口,他能听一半。我们去开口,那得被揍,一个个捆到宗祠去的。”
“神医伯伯,别忘记了是你和叶素问先动得手,我才补刀的。”贾珍嚎得惊天动地。
在场所有人:“…………”
屋外的贾敬和秦楚涵:“…………”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急匆匆推门而入,然后发现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被推着出来做总结的孙忘忧努力的挤出了一丝的微笑,“正事要紧。我们得抓紧时间,你们不走,我们先走了?”
秦楚涵起身,“我一个人去吧。”
“你这边来。”贾赦直接一把拉过秦楚涵,而后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贾敬,道:“少数服从多数。”
贾敬翻了个白眼,“各位天才啊,直接找钦天监瞎忽悠换一个神像不就成了?你们这么兴师动众,干什么?”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抬眸去看泰安帝和贾代善。
“皇上和叔祖父都很紧张,都争论起来了,叔祖父说偷偷去,偷偷去。”贾珍嘴巴不停,连续强调,“偷偷去。”
“你叔、祖父是军、人出生,又不搞这祭祀的一套。你这流程不熟悉?白瞎了那些年贾家捐过的金身了。”
贾敬埋汰了一句,起身,“走吧。给他们麻药再下点,反正都昏了。我们直接去办事吧。”
“不……不是钦天监?”孙忘忧结巴了一下。
“钦天监那套我都会啊。”贾敬挥了一下拂尘,“我不会,这不是还有秦道友?这请灵送灵步骤差不多。敬神的步骤做到位,再换一神像,灶君怎么会生气?”
最后一句虽然是带着些疑问,困惑的语调,但是众人看着贾敬那阴沉漆黑的面庞,互相对视了一眼,总觉得人最后会漫不经意间带上一句话“三武灭佛,没听过吗?”
第114章
贾敬许是人如其名, 浑身上下诠释着什么叫“安静, 闭嘴, 听我号令”的话语,故而一行人难得没有拖延症歪个话题之类的, 在安排好常柏一行看好贾代善和泰安帝后,就直接目标明确,行动果断的奔向了内御膳房。
当然,也没用轻功之类的。贾敬在这点上难得父子心有灵犀, 请了玄铁军老首领, 休养在家的老晋王爷。且还尊老爱幼,等拿了号令后,就请老人家回贾家客院坐坐。
“敬哥, ”贾赦眼瞅着晋王从顺如流的听未来老丈人的话弄昏亲爹,声音压低了一分,“为什么啊?”
请老晋王,他懂,一来进御膳房方便,二来也有个担保,回旋余地, 怕贾家团灭了。可如今这般架势, 有点过河拆桥了吧?
贾敬正与秦楚涵摆着祭祀所用的物件, 闻言头也不抬下, 轻飘飘道:“不怕一万, 就怕万一。老爷子岁数大了, 受不住。”
秦楚涵听到这话,幽幽倒抽口冷气,下意识抬眸看了眼神龛里的灶君神像。皇家的工艺在某些方面的确是顶尖的,一尊神像雕刻着栩栩如生,还流光溢彩,瞧着就有些不染尘埃的仙人之气。哪怕肚皮略圆润,都叫丰满,略增慈爱之气了。
扪心而论,相比半路出家的贾敬而言,打小就在道观长大的秦楚涵对于神灵,还是心存敬畏之心的。现如今乍然听闻,就连贾敬都在做最坏的打算—砸神像,秦楚涵不可避免的心情有些沉重起来。
与此同时,贾赦闻言也不受控制的视线扫了眼在场另外一个穿道袍的秦楚涵。看着人昂头望着神像,一脸黯然模样,缓缓吁口气。
靠近了秦楚涵,贾赦郑重无比的抬手拍拍秦楚涵的肩膀,绞尽脑汁的想想自己肚腹中的墨水,终于寻出一个分量挺重,就连普通老百姓都耳熟能详的的例子:“济公说佛祖心中留,酒肉穿肠过。这道理也差不多,你不是常说修道在心嘛。”
最后一句,贾赦尽量的语调上涨,带着些欢快气息,想要让氛围尽量的宽松愉悦些。
听得耳畔响起着脆生生的话语,秦楚涵缓缓转眸看了一眼贾赦。看着人那扬起的笑容,似阳光一般灿烂耀眼。尤其是在如今黄昏晚霞的照耀下,跟晕染了几分的红晕,瞧着便有些生机盎然。
秦楚涵眼眸闪了闪,缓缓带着一抹笑意,道来:“并不是因此。只是先前触景生情,想到了主持师叔的话语。现如今仔仔细细回想,有些事情在不经意间早已露出了真相。他曾经教导我,要看开杀一人救千人之事。”
这个故事的设置条件,无非便也是在危机关头,让人心甘情愿的服从“大多数的义”,去救千人而牺牲他人亦或是自身。正如自己知晓的身世版本—双生子不祥,暗流涌动,皇帝便可以舍得“早殇”一子,以求稳定。也正如此时此刻,若能寻查出盘龙的真相,断绝和合族多年的阴谋诡计,莫说砸一个灶君神像,便如历史上“灭佛”运动,不光贾敬会提出,他也会。
可理智上能行动,但情感上终究还是有些苦闷。
“人嘛,不都这样?”贾赦闻言,笑着宽慰道:“芸芸众生皆苦啊。这神仙也不见得有多开心。想想玉皇大帝,都得防闺女私凡给他生个大胖外孙!如来佛祖当场被吃了,还得捏着鼻子认娘。不管什么位置,总有每个位置的忧愁。”
“也对。”秦楚涵看了眼说着眼睛都眯着了一条缝的贾赦,感觉人的像似太阳一般能驱走心中的阴霾。即使这话听起来有些通俗易懂,并没什么大道理可言,也寻不出确凿有力的证据能够佐证,但看人举手投足间带着的关心与自信,莫名的就有种迎头前进的动力在。
看着秦楚涵似有开悟的模样,贾赦再接再厉,扭头从抱着麦芽糖果碟的叶素问手中,虎口夺食,抢过一串,递到秦楚涵跟前,“心情不好,吃点甜食就好。”
御膳房出品的麦芽糖很精致。
颜色金黄,绕着木棒一圈圈缠绕后,围成了圆滚滚的蹴鞠型。相比民间有些软绵的粘稠而言,这麦芽糖虽然有些软,却也是有些硬度。故拿在手上,也不曾有拉丝的出现。
且只一眼瞧着,便透着一分少年人特有张扬与甜蜜。
毕竟,晋王爷公器私用啊。让大厨起炉做糖,除却专供灶君的,因为贾珍要求,还给人烧了一锅。
不过未料贾珍是借花献佛,给爱甜食的伯母。
所以,再一次借花献佛,好像也没什么。
“谢谢。”秦楚涵伸手,郑重的接过。
当指尖触碰到贾赦的手指时,忽觉得有一股炙热顺着指尖流淌全身。
“不客气。”贾赦笑笑,催促道:“尝尝。这味道应该不会太甜腻,正正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