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魔慈悲甜(11)
正在这时，走廊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琴圆寻声看去，迎面而来四位青春靓丽的美少女。
他眼神发亮，小兴奋地说：“甜甜圈！”
“甜甜圈”由五名年龄不到24岁的少女组成。队长‘巧克力’，火辣性感；副队长‘苹果派’，清纯可人。队员‘奥利奥’大大咧咧，‘奶油饼干’是宅男心中的微笑女神，‘草莓甜心’的性格则相对内向。
四人在他们面前站定，首先对李俊杰打招呼，“李公子。”说完后，视线便向琴圆转来。
张凡介绍说：“这是琴圆先生，这是江教授。他们特地为了草莓甜心的事情过来。”
几人心下了然。
巧克力问：“你们是道士吗？”
第一次与偶像近距离接触，琴圆的心里有些小澎湃。他拘谨地说：“可以算是。”
美少女们相互交换眼神，随后都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异口同声地问：“小道长，你有没有符咒？”
一下子被四双美眸，八只眼睛投以注目礼，琴圆有些懵逼地问：“你们要什么符？”
苹果派说：“‘科目三必过符’有没有？”
奥利奥问：“‘梦中相约胡歌符’有没有？”
巧克力说： “我想要‘王者荣耀上钻石符’。”
奶油饼干抿了抿嘴，有些害羞地说：“我想要‘B杯升D符’。”
琴圆：“……”
李俊杰翻了个白眼，“没有！有也不卖。第二种符你去问霍建华要。第四种你直接去韩国整！”
第21章 超度婴灵
闻言，四名美少女齐齐嘟嘴，随后淡淡地扫了一眼病房内的草莓甜心，也不询问她的病情，像点名报个到一样，和张凡一起离开。
琴圆诧异地问：“她们感情不好吗？”
李俊杰说：“大部分女团、男团都貌合神离。台上亲如一家人，台下见面形同陌路。戏做足后，骗骗你们这些团饭。”
琴圆觉得他的小心肝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李俊杰继续捅刀： “巧克力做人流的次数太多导致不能生育，奶油饼干有金主包养，奥利奥是某个高层的干女儿。苹果派肇事逃逸。唯一没有黑料的就是草莓甜心。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干净。这个圈子里有才有貌的人太多了，你如果不想老老实实跑龙套，那么就等价交换。”
琴圆：……
他脑袋一歪，靠在江凌晚肩头上，左手捂住胸口，虚弱地说：“派大星，我的心被扎烂了，需要安慰。”
江凌晚伸手搂住他，温柔地拍拍他的后背，说：“红颜祸水，避而远之。”
得到江教授言简意赅的安慰后，他摆正姿势，指着草莓甜心问：“她什么时候能醒？”
江凌晚静静地观察半晌，随后说：“她不愿醒。你仔细看跟着她的婴灵，有感受到怨气吗？”
趴在草莓甜心肚子上的婴儿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琴圆道：“他睡得这么香甜，又长得白白胖胖，不像是有怨恨的样子。”
李俊杰道：“没有恨，难道是爱吗？”
江凌晚看了片刻，便将淡漠的眼神扫到李俊杰身上，问：“你曾经去过鬼门关是不是？”
李俊杰愣了一愣，反应过来立刻躲到琴圆身后，露出一双害怕的小鹿眼，问：“干什么？”
江凌晚道：“走过黄泉路还能活着回阳间，你的体质已经发生变化，成为通灵人。简而言之，你适合让阴魂附体，从而得知他们生前发生何事。”
琴圆道：“大胆害怕，还是换我来吧。”
江凌晚道：“你是龙族，金光护体。阴魂如果上你的身，便立即魂飞魄散。”他接着转头对李俊杰说：“他们母子睡颜恬淡，想必不是什么令人惊悚的梦境。或许你也会乐不思蜀。”
李俊杰连连摇头，颤着声说：“我害怕！”
江凌晚冷嗤：“你该庆幸，你不是我的直系学生。像你这种胆小如鼠的废物，猼訑的心都无法拯救你。”
猼訑是传说中的妖兽，据说人吃了它的心，就胆大如斗，无所畏惧。
琴圆严肃地纠正他，“大胆不是废物！”
见他眉间隐约充斥愠色，江凌晚放柔语调， “你说不是便不是吧。”
他问：“除了鬼上身，没有其他办法让她醒过来吗？”
江凌晚道：“有。把婴灵杀死，她自会醒来。不知她梦到什么，母子连心，两人都不愿意清醒。”
三人都无言地看着他们。过了片刻，李俊杰似是下定决心地轻轻问：“让他附身，我不会死吧？”
江凌晚道：“有我在这，谁敢来索命？”
他又问：“附身痛苦吗？”
江凌晚淡淡道：“没有婴儿被机器活生生绞死痛苦。”
李俊杰低头考虑，无意识地揪住琴圆的衣角，拧成一团。琴圆安慰他说：“不用这么勉强，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他摇摇头：“如果有其他办法，教授早就说了吧。”李俊杰松开琴圆的衣服，脸上一副慷慨就义的神色，“我来吧！”
江凌晚瞥他一眼，“看来你还不是无可救药。”
琴圆揉揉李俊杰的头发，温声说：“江凌晚是中二病资深患者，他说的话你就当耳旁风。”
他们推开病房门，让李俊杰坐到椅子上。
江凌晚从口袋中摸出一张黄色符纸，手指在上面龙飞凤舞地画符。每经过一处就自动浮现红色的咒文。
他将符纸贴到李俊杰胸口，“你跟我念。游魂荡荡，归去来兮。”
李俊杰紧紧闭着双眼，结结巴巴地说：“游游游魂荡荡，归归归去来兮。”
一阵森森阴风飘来。
床上的婴儿睁开眼睛，跌跌撞撞地爬向李俊杰，与他合二为一。
李俊杰突然坐直身体，依旧紧闭双目，但神色平静。
江凌晚观察一会，见他无碍，便走到储物柜旁，拉开抽屉，取出一次性水杯，倒入凉白开。
他又画了一道符，将符纸泡入杯中。
琴圆问：“这符水有什么功效吗？”
他道：“收惊，去阴气。”
琴圆见李俊杰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不适，便问：“既然婴灵没有怨恨，为什么要害草莓甜心？”
江凌晚道：“舞台上的吊灯不是婴灵动的手脚。有人想叫她变成植物人，永远保守秘密。婴灵替她挡过一劫罢了。”
他的话音一落，便传来“哐咚”一声巨响。
李俊杰“腾”得站起，用力过猛使凳子摔倒在地。
他上前一步，抓住琴圆的手，激动地说：“圆哥，她不是自愿！她是被人强、暴才怀孕！”
琴圆心中一凛，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问：“怎么会这样？”
李俊杰道：“草莓甜心得知自己怀孕，想退圈，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但是孩子的父亲不同意。她跪下来求那个人渣，人渣假意答应她，却趁机用麻醉针迷晕她，强行打胎！”
他说着心中不忍，眼眶泛红，“草莓甜心不愿意醒过来，是因为梦到孩子仍在。她退圈去了乡下，和孩子两个人相依为命，无忧无虑地生活。”
他说完后，绷紧的神经忽然一松，全身瘫软。
琴圆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江凌晚拿着水杯走近，捏住李俊杰的腮帮子，把符水灌了进去。
符水入肚，如火烧心。
力气又重新回到身上，李俊杰推开琴圆，弯腰干呕。过了一会，他抬起头，皱着脸说：“好苦啊！”
与此同时，病床上的草莓甜心也睁开了双眼。
她眼角淌下一行清泪。
江凌晚道：“逝者已矣，人必须向前看。你的孩子，千方百计救下你，别浪费他的一番苦心。你们两个前世羁绊不浅，今生还能再次续缘。他仍旧会投入你家。”
良久，她轻轻地说：“谢谢你们。”
江凌晚道：“话虽如此，但依旧需要做一场法事，送他回阴间。你把孩子父亲和你的生辰八字，堕胎地点与时间给我。
婴灵充满怨恨，唯有以爱化解。让他知道你们对他的愧疚，明白你们的迫不得已。你要在家中供奉他的牌位，为他诵经祈福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帮助他早日投胎。考虑到你已经皈依佛教，可以诵读《佛说长寿灭罪护诸童子陀罗尼经》 。念完后，记得忏悔并向地藏王祈求。”
她问：“我该如何说？”
他道：“愿以此功德，让枉死孩儿与佛结缘，早脱苦海，往生善道。”
稍后，消失已久的张凡匆匆赶来。琴圆留在病房里照看草莓甜心，江凌晚和李俊杰离开房间，来到走廊上。
他把一张符纸交给张凡，“虽然婴灵不想害她，但本身自带的阴气仍旧影响周围人的运势。这是堕胎化煞符，你贴在办公室里。”
张凡不住地鞠躬，“谢谢，谢谢。江教授，真是太感谢你了！天色不早，我给你们在皇冠酒店订了房间，你们先去休息吧。做法事要准备什么东西，我马上去买。”
“带着露水的鲜花和刚摘下的水果。”
“哎，我这就去！”张凡又风风火火地走了。在娱乐圈，如果经纪人老实厚道，就是当爹又当妈的命。
江凌晚转身透过玻璃窗凝视房中的琴圆。
李俊杰问：“教授，你不吃醋吗？”
江凌晚轻蔑地扫他一眼，“只有自卑的人才会患得患失，干吃飞醋。”
人民医院的住院部晚上九点后就禁止探视。他们离开医院，打车去了皇冠酒店。
张凡只定了两间房，一间双人床，一间单人床。
琴圆对前台小姐说：“麻烦再开一间单人房。”
前台小姐保持迷人的微笑，“不好意思，酒店客满，只剩下这两间。”
李俊杰疑惑地问：“圆哥，你不和江教授一起睡吗？”
前台小姐恍然大悟，露出一个迷之微笑：“可以申请将双人床换成大水床。”
琴圆：……
他道：“不用了，这样就很好。”
前台小姐将房卡递给他们，“请您收好，祝您入住愉快。”
他们取走房卡，坐电梯来到住宿楼层。
因为江凌晚稍后还得开坛做法事，所以琴圆和李俊杰睡一间房。后者先去卫生间洗漱，琴圆百无聊赖，便去隔壁窜门。
张凡的办事效率很高。他们前脚刚到酒店，他后脚就把东西送来。
江凌晚已经摆好供品瓜果，正在画超度符咒。他一边画，一边念：“法显无边济，无量度众生，无极无量光。”
第22章 高仿式神
琴圆走到床边坐下，安静地看着他画符。
过了一会，江凌晚道：“你不开心。”
琴圆道：“只是觉得这姑娘太不容易了。她势单力薄，如何能让人渣得到应有的教训。”
江凌晚道：“他惹你生气，自然不能饶他。”他说着放下朱砂笔，站起身来推开窗户。他摘下眼镜，往空中掷去。金光一现即隐，眼镜化为纸鹤，扑动翅膀向远处飞去。
随后，江陵晚便开始做超度法事。除了念经之外，还得唱词。他声音低磁地吟唱古语，曲调宛转悠扬，人天向往，风华缥缈。
符纸燃尽那刻，一道血芒冲天直去，敕命上达碧落，下告黄泉。
江陵晚问：“学会了吗？”
琴圆点点头说：“教授，你是在给我开小灶吗？”
江陵晚轻轻地笑，顾盼间风流倜傥，“有你这么聪慧的学生，我喜欢还来不及，恨不得天天给你单独授课。”
他深邃的异色双瞳所透出的灼热视线狠狠舔舐琴圆的身体。
琴圆面不改色地站起来往外走，“天色不早，江教授好好休息吧。晚安。”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便见李俊杰头包浴巾，顶着个印度阿三的发型正在刷手机。后者收到一条百度app推送的即时新闻——某知名摇滚歌星深夜跳楼，疑似压力太大，精神崩溃，正在人民医院抢救当中。
李俊杰兴奋地喊：“圆哥，告诉你一个大快人心的消息！欺负你偶像的那个人渣可能要变成植物人啦！”
琴圆走近他，低头看去，稍一细思，便知是江陵晚动的手脚。
这歌星企图让草莓甜心变成植物人，永远掩盖丑闻，如今不过是自食恶果。
他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第二日，他们离开云城前，先去医院探望草莓甜心。她气色恢复了八成，已经能下地走路。
草莓甜心正在看《新编大学英语四》。她抬头对他们说：“我的合约马上就到期了。我打算重新回学校念书。”
琴圆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可爱醉人的酒窝，“都说知识改变命运。你这么善良又美丽，上天不会亏待你。”
她道：“谢谢你们。”
他们乘坐鲲鹏回到风云之巅。
正值周三，江陵晚去了鬼修院准备授课，而琴圆来到校长室向叶长笺报告这次月考的进度。
他敲门而入，便见叶长笺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拿着逗猫棒，正在调戏办公桌上的纯白小猫咪。
琴圆向他交代前因后果。
他听完后说：“江陵晚比我和阴间那些公务员更熟，会通融一些。放心吧，那孩子救下母亲，也给自己积攒了福报。等他母亲遇到命定之人，他就会重新投胎去她家里。”
说完后，两人都无言了一会。只有虎猫在桌上扭动打滚的皮毛摩沙声。片刻，琴圆打破沉默说：“校长，我觉得江教授不像是毁天灭地的中二少年，会不会是你们对他有所误解。”
叶长笺道：“那是因为你没见到他发疯的时候。我们风凌夜渡的嫡系弟子，哪里都有毛病，唯一可以称得上优点的就是尊敬恩师。魔祖对江陵晚有再造之恩，他自然会不计一切地报答。”
琴圆道：“就像电视剧里的齐天大圣吗？唐僧不过给他做了一件虎皮衣服，他就死心塌地跟随他，保护他。”
叶长笺道：“冻得久了，哪怕一块破布都觉得温暖，何况还是皮草。你也别想太多。江陵晚要是发疯，伤害到风云之巅的任何一名学生，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但他若孜孜不倦，为人以仁，我会给他加三倍工资。好了，快回去上课吧。”他放下逗猫棒，对琴圆挥挥手。
“校长，那我走了。”
“走你的吧。”
风云之巅的学生每个礼拜上三天主课，还有两天时间用来学习选修课。如果精力充沛，也可以修习五个学院的全部课程。
琴圆看着手中的课程表，周三一共有四节妖修课，分上下午。他已经错过早上的课程，只能等到下午再去。
他把课程表塞入背包，突然从前方传来一声，“琴圆。”
琴圆抬起头，便见妖修院的学生会长陈棠棠迎面走来。
她身姿挺拔，秀骨姗姗，像一株艳而不俗的海棠花。
他道：“学姐。”
陈棠棠说：“妖修的早课上完了，接下来有两节鬼修课，你去吗？”
琴圆点点头，便听她说：“那你跟我来吧。新人第一次去鬼修院，还是由老人领路比较保险。”
琴圆正琢磨“保险”两字，陈棠棠已经走远。他急忙跟了上去。
B区把教学园划分成五块区域，鬼修院在北边。因为处背阳之地，适合聚集阴气，修鬼道之法。
教学楼外表和普通大学无异。陈棠棠领着他来到一楼的大教室，还没进门，便从空气中传来一阵嘈杂喧嚣。
陈棠棠按上门把，回头对他说：“等会见到什么，也别惊讶。我们魔修的同学比较特立独行。”她说完后，就推门而入。
熙熙攘攘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
东边的角落里摆着四桌麻将。
一名鬼修院的学生单手支着脑袋，打出一张牌，懒洋洋地说：“三万。”
一名学生神色激动地说：“碰！”
一名学生推倒面前的麻将，“胡了！”
西边的过道上三桌斗地主打得热火朝天。
“对二！”
“要不起！”
“王炸！”
北面的学生正兴高采烈地划拳。
“六六六啊，五魁首啊，你输啦，喝酒！”
“咕咚咕咚咕咚。”
南边的鸳鸯火锅冒着腾腾热气。
白胖如面团的鬼修学生说：“这五花肉不错。”
瘦削如猴子的学生说：“再放点老干妈。”
桌椅黑板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
只有四个字形容眼前所见——乌烟瘴气。
琴圆花了三十秒平复心情。他粗略地扫了一眼，人数绝对不止二十。他问：“这是四个年级的同学吗？”
陈棠棠说：“江教授上的是全院公开课，鬼修的学生都在这，还包括像我们这样修两门专业的学生。”
琴圆问：“妖修院的学习环境也这样吗？”
陈棠棠道：“那倒没有。妖修80%的同学还比较正常。”她走上前几步，弯腰扶起一张课桌和椅子，“江教授还没来，你自己找地方坐吧。”
琴圆在她后面扶起一张桌子，随后便开始打扫卫生。
陈棠棠道：“你整理也没用，鬼修的学生马上会破坏这里。”
她的话音一落，忽然门窗大开，狂风席卷而来。
漫天黄色符纸簌簌飞扬。
鬼修学生惊慌地叫道：
“我的锅！”
“我的牌！”
“我的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