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吃不饱的丈夫(80)
蒋鸣玉扫了他一眼,没有动。
张秘书吃了好几次铁板冷面,仍然没有放弃,极为有耐心,说:“这幅画你一定会喜欢。”
他执意要把画送给蒋鸣玉,不管蒋鸣玉怎么冷脸以对,他都不退缩。
张秘书手里的画卷不大,大约有一尺长,卷得好好的被拿出来,只能看到白色的纸背,看不到画面。
“请务必收下。”张秘书非常执著。
蒋鸣玉见他这个样子,顿了顿,这才接过画卷,慢慢打开来。
只见那画上画着一个身披古代官服的人,正高坐大堂,他面前的桌案上堆满了卷宗,他正打开一卷仔细查看。
而大堂的底下,满是青面獠牙的鬼,它们痛哭流涕,朝着堂上那人俯首叩拜,似乎在求饶。
安乐见到那画面,猛地感受到身体深处一阵疼痛,一直疼到了灵魂里。
蒋鸣玉看了那副画说:“这是地狱变相图的一部分,画的是地狱十王中第三殿宋帝王审判恶鬼的情景。”
又是地狱图,安乐脑袋爆炸一般地疼,他咬紧牙关盯着那画,画上宋帝王身形威严,仔细看他的脸却看不太分明,只觉得似乎眉清目秀,太秀丽了,看着有点眼熟,跟想象中不一样。
蒋鸣玉察觉到安乐不对劲,问:“怎么了?”
安乐捂住头,说:“看了这画不舒服。”
蒋鸣玉快速把画卷起来,抛给江虹,抬手点在安乐的额上,帮助他聚气。
张秘书看了这一幕,没有询问,只是补充道:“宋帝王司掌的黑绳大地狱在东南海,正好是我们这里的海洋,将这个画卷挂在宅子里,可以辟邪消灾,恶鬼邪灵绕道走,能保佑家宅平安。”
卧槽,他看一眼就头疼,挂在宅子里让他死了吧。
安乐没看那画,深吸几口气,这才觉着好了点。
蒋鸣玉见安乐这个样子,若有所思,他转过头问张秘书:“梁老板到底出了什么事要找我。”
蒋鸣玉有所松动,张秘书心头一喜,连忙说:“梁先生最近晚上总听见奇怪的声音,睡也睡不好,精神不振,想请蒋先生去看看。”
安乐腹诽,大佬出手都是收拾恶鬼厉鬼,睡不好的话,应该找医生开点安眠药。
蒋鸣玉沉吟一会,说:“画我收下,其他的带回去。”
蒋鸣玉已经退让一步,张秘书连忙见好就收,打电话叫人上来将那些珊瑚玉器弄走,只留下那副画在江虹手里。
“蒋先生如果想去梁家看看的话,请联系我。”张秘书在江虹那里留了名片,便告辞了。
蒋鸣玉这才进一步问安乐:“是哪里不舒服?”
安乐不看那画就没事,说:“我没啥,我可能就是不喜欢地狱。”看见地狱图就脑仁疼。
江虹在一旁说:“哪个活人会喜欢地狱啊,谁都想上天堂。”
安乐被江虹的话逗笑了,蒋鸣玉见他没事,让江虹把画收起来。
安乐问:“大佬,你要管那个梁老板的事吗。”毕竟收了画。
蒋鸣玉说:“看心情。”
不愧是大佬。
既然蒋鸣玉这么说了,安乐也没多想,三个人一只鸡换了衣服,下楼到酒店沙滩上去玩。
今晚酒店搞了露天烧烤爬梯,海鲜刷酱烤起来也很好吃,鱿鱼须卷起来酥酥脆脆,海鱼用油煎一下,没有刺又很香,安乐连着吃了好几条。
安乐还吃到了神奇的烤牛肉丸,牛肉丸表面焦黄,咬破之后里面有肉汁,吃起来味道还不错。
安乐坐在沙滩的小凳子上,一边吃东西一边想,好像每次跟蒋鸣玉出来都在吃。
当初明明是为了让大佬吃饱才带着他,结果不知不觉变成他在蒋鸣玉身边蹭吃的,他都快把自己的使命给忘记了。
反正不用他费力去找,恶鬼也会冲着他来。
安乐咬着Q弹的丸子想,那个梁老板家不知道有没有鬼可以吃,不过那鬼折腾来折腾去,仅仅让人睡不着,估计味道很淡。
他们在沙滩上玩了一整晚,回到房间休息的时候,安乐照例是跟蒋鸣玉一起。
这次安乐先洗澡,且没有昏过去,他洗白白之后躺在床上娇羞地等蒋鸣玉过来睡觉。
蒋鸣玉从浴室出来后,自然地躺到安乐的身边。
安乐“哈哈”笑着翻身过去抱住他,理直气壮地说:“反正我睡相不好,睡着了也会妨碍你,不如现在就抱着。”
蒋鸣玉没有推拒,反而替他把被子盖好。
安乐以为抱着大佬就能睡一个安稳觉,谁知睡着之后,他又听到那种声音。
低沉而响亮,从远方传来。
认真听听,像什么动物在嘶鸣吼叫。
嗷吼吼?
第72章 龙吟与海鲜6
安乐静静地听着那声音,指望有什么后续发生。
结果除了被吵得耳朵疼,好像也没什么了。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一动,蒋鸣玉立刻就醒了,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臂。
大佬有力的手让安乐安下心,他扭头对蒋鸣玉说:“我又听见声音了。”
蒋鸣玉清醒过来,坐起身,和他肩并肩,问:“是什么样的声音?”
安乐努力回忆:“好像是什么动物在嚎叫,有点像狮子?老虎?”
安乐贫瘠的拟声词词库实在无法很好地模拟出那种吼叫声,他想了想,说:“感觉是从海上传来的,上次我听了之后做了关于大海的梦,这次就没有。”
蒋鸣玉掀开被子,牵着他从床上下来,说:“我们去看看。”
每次安乐做梦或者察觉到什么,都会有原因,跟着安乐,就能知道余梦需要他帮忙的事到底是什么。
安乐顺着蒋鸣玉的动作站起来,两个人换好衣服,蒋鸣玉顺手拿了外套披在安乐的身上,说:“夜晚风凉。”
安乐心里暖烘烘,动手替蒋鸣玉拢了拢衣襟,说:“你也要注意。”
蒋鸣玉眸色暗沉,拉着安乐走出房间。
现在是半夜两三点,沙滩上依旧有彻夜玩乐的人,但主要集中在酒店一侧,靠近大海的岸边空无一人。
蒋鸣玉领着安乐往海边走。
夜晚的海洋与白天不同,蓝色更为深邃,已经转变为黑色,海面上的波浪比白天更大,海水来来回回涌动,充满了力量。
安乐站得离海很近,他甚至能感受有海水溅到自己身上,蒋鸣玉抓着他,他没有害怕。
他仔细地聆听,可除了海浪的哗哗声,再也没听到那种吼叫了。
安乐失望地说:“我是不是应该在这里睡一觉?睡着了就能听见了。”
“不用。”蒋鸣玉指着远方,“看那边。”
安乐抬头望过去,只见黑蓝的海面上漂浮着一艘五颜六色的大船,船只被海浪载着上下颠簸,从远处晃晃悠悠地飘过来。
海是黑的,天也是黑的,只有那船,泛着五彩的荧光,从黑幕中驶来。
船上一个人都没有,安乐之所以能看得这么清晰,是因为上面点着蜡烛。
与船身的彩色不同,那些蜡烛全是白的,插在船舱的四周,发出幽幽的光,在黑色的夜幕里,宛如幽冥。
“那、那是什么。”安乐磕磕巴巴地问。
蒋鸣玉说:“你还记得秦淮河上的那艘船吗,有水的地方人们喜欢用纸船来进行祭祀。”
“可是,这船好大。”安乐震惊地说。
秦淮河上的那条鱼本来只是普通的河鱼,钻进了纸船的船底,吸取了鬼气才变成画舫,想必那纸船本身也就一条河鱼那么长。
而眼前海面上的船,大约有一艘渔船的大小,绝对不是幻象化成,而是实打实用彩纸扎出来的。
“这种规模的祭祀船确实比较少见了。”蒋鸣玉说着,目送着那艘船从他们面前飘过,顺着洋流驶向远方。
“现在是农历九月,有什么需要祭祀的日子吗。”安乐问。
蒋鸣玉摇摇头。
安乐扭过头,看向酒店的方向,那里还有人点着灯彻夜纸醉金迷,这纸船离岸边这么近,那些人全都没看到吗。
安乐越想越瘆得慌,问蒋鸣玉:“所以这船是在祭奠什么?跟我梦中听到的声音有关系吗?”
蒋鸣玉看了他一眼,说:“我们要去梁家看看。”
安乐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梁义海也是晚上听到奇怪的声音而精神不振,恐怕跟安乐听到的是同一种声响。
不过安乐并没有精神萎靡,那声音也不像阴邪之物发出的,反而带着一份威严。
燃着蜡烛的纸船无声地飘过,烛光在夜风中明明灭灭,彩纸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发青,安乐盯着那船,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船上的东西。
两个人等彩纸船飘走了才回到房间,安乐爬到床上继续搂着蒋鸣玉。
他奇奇怪怪的东西见得多了,也算是有些经验。反正该来的总会来,休息好才有精神去抓鬼。
这一次,他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他醒来的时候,看到蒋鸣玉坐在床边拿着昨天张秘书送来的画卷出神。
画卷不打开,安乐就不怕,他凑过去问:“这画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蒋鸣玉说:“没什么,起床吧。”
蒋鸣玉将画收好,安乐则是从床上爬起来。
安乐还以为他们会直接去梁家,结果白天蒋鸣玉带着一家人去了海洋馆。
也对,此次出行,玩才是正事。
沿海城市的海洋馆内容之丰富,是内陆地区无法比拟的。
玻璃栈道内四面都是五彩斑斓的鱼,人走在里面,就像徜徉在海洋里一般。
只可惜将军没办法进馆,只能跟江虹一起在外面玩。
出来玩吃吃喝喝也必不可少,江虹沿路从市场及店铺里买了好多东西,有调料有鱼干,一包一包地塞在车上,他说带回去可以做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