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型婚姻abo(98)
“会有野兽。”
“嘿嘿,才不会有呢!”法安立刻接口,得意地说:“你别想吓唬我……旅行星肯定会确保游客安全的。再说啦,这个种天气有野兽也都冬眠了,不会出来的。”
“确实是这样。”
安德烈应下,突然道,“那万一有鬼呢?”
法安一怔,条件反射地问。
“什么?”
安德烈却不说话了,只是笑了一下,抬眼望了望天空。
“没什么。”他背着背篓,顺应法安的挑战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我答应了,到时候比谁拣的木柴多。”
安德烈的身影逐渐远去,法安下意识往他走的方向迈了一步,很快反应过来在原地站定。
“好了。”法安自言自语地说,“挑战已经开始啦。”
然而安德烈临走前的那句话浮现在耳边,他的心脏莫名跳漏一拍,法安恨恨地攥了一下拳头。
“这是什么坏A啊?”
他迈开腿,一边往自己的这方向走一边气道,“怎么这么会吓人?”
法安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觉得安德烈肯定是怕输才吓唬他的。这么一想,他就偏要克服恐惧似的往最密的树林里钻,目光快速地搜寻起树下可能存在的柴火来。
他走得越来越深,周围的光线逐渐变得黯淡,木柴确实也找到了几根。
法安弯腰把被雪浸湿的树枝放进背篓,拣木柴的时候地上的积雪似乎动了动,吓了法安一跳。
他冷静下来再去看雪地,发现雪面非常平静。刚才要么是他的心理作用,要么就是俯身时哪里蹭到了积雪,完全是自己吓自己。
“都怪安德烈……”
法安忍不住磨牙,下一刻,树林里却忽然响起嘶哑的啼鸣,像是被惊扰的鸟类发出。法安下意识抬头,目光所及处没有见到任何一只飞鸟,林中也没有传出鸟类受惊扑腾飞起的声音。
但鸟鸣仍在持续。
那声音沙哑,低沉,像用勾子抓挠着顽固的树皮。法安的心也随着这一阵突如其来的鸣叫加快跳动起来,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声音消失。
他咽了口口水,想起安德烈先前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将视线移向天空。
现在本来应该是阳光灿烂的下午,但天色阴沉,泛黑的云层下压,光线大部分被挡在云层后边,落下的只一片阴郁的光。
而这光亮落入树林后就被向上延伸的交叉的枝桠切割,被撕得更碎,零碎的微光让树林显得幽深又神秘。法安盯着那些尖锐的黑色枝杈,诡异地看出了狰狞的色调。
“万一有鬼呢?”安德烈之前说。
法安的心脏狂跳起来,他裹在厚厚衣服下的脊背汗毛倒竖,就要拔腿去找安德烈的时候后方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身侧一阵大力扑来,法安顿时叫出了声!
“啊啊啊!!”
他被扑倒在地,背朝下倒进软绵绵的雪地里,脑后还垫了个什么。
藤条编制的背篓被压得变形,法安闭着眼睛瞎叫一通,他还扯着嗓子发泄心里的恐惧,就听到上方传来熟悉的笑声。
法安后知后觉地合上了嘴巴。
他睁开一只眼睛,果然看见了含笑望着他的上将。
“怎么是你啊!”法安吓得眼睛都湿润了,说完之后又马上改口,“不对,你怎么这样啊!”
“都是你和我说有鬼,我拣木头的时候一直害怕。你这时候还来吓唬我!”
他的嗓音发颤,气呼呼地用拳头锤了安德烈的胸口一下。顿了顿,没忍住问,“你拣木头的时候听到鸟叫了吗?叫得好吓人。”
“听到了。”
安德烈说:“是我叫的。”
法安睁大了眼睛。
安德烈又笑起来。
“我一直跟着你啊。”
总算明白过来的法安可气坏了!
“你这个混蛋!”
他两只手都握起拳头往安德烈身上砸,小雨点似的哗啦啦冲着上将泼洒了半天,又不出气地攥着地上积雪挥向安德烈。
“你这是什么A啊!你太坏了……太坏了太坏了!”法安愤怒到脸红,“都是上将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啊?就知道吓别人!”
安德烈由着他不痛不痒地打了自己半天,顶着被法安用雪花洒成白色的防雪服道歉。
“对不起。”上将大人愉快地说,“这次拣木头的比赛算你赢了。”
法安真是被他气死了。
“这……你还想着什么比赛啊!现在是你吓唬我的问题!”
“对不起。”
安德烈从善如流,“下次不吓你了。”
法安面上还是忿忿,嘀咕着“幼稚”。
“我不对别人幼稚。”安德烈低下头,他的鼻尖拱上法安变得冰凉凉的鼻尖,亲昵地碰着,“就对自己的未婚妻。”
法安的脸慢慢红了起来,还强撑着说。
“嫁给你的O太可怜了……”
“是啊。”
安德烈和法安的目光相对,缓缓弯起了眼尾,他一只手垫在法安的脑后,原本另一只撑在雪地上的手从手套里探出来,带着温温的热度用指腹摩擦着法安的脸颊。
“让我看看是哪个小O这么可怜……”他俯下.身,找到了那个可怜的要嫁给自己的Omega,剩下的话消失在他们相合的唇里。
上将的背篓早就被他自己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法安抬手环住他的背,仰躺在雪地里再次看到被树林切割的天光——阴暗的云层忽然舒展了,黯淡的光线也不再显得可怖。耳边呼啸的风雪在擦过雪地时变得温柔,连背后被压扁硌得一点也不舒服的背篓都让人有了切实的安全感。
法安在自枝桠空隙间透下的冷淡又迷离的光线里,闭上眼睛和他只会对自己幼稚的Alpha接了个充满冰雪气息的吻。
第94章
因为上将这一次的幼稚,法安的背篓被压坏了,连同里面稀稀落落的几根木柴一起被抛弃在了树林里。
至于安德烈的,很早之前在跟踪小未婚妻的途中就被搁置在了某棵树下。
最终两个人背上都没了背篓,一根木头也没有收获,手牵手走出了树林。
高大的林木遮挡住了一部分风雪,出了树林后外头的雪下得似乎更大了。安德烈看着一小步一小步挪动着脚的法安,在他身前半蹲下来让小未婚妻趴到了背上。
夏天法安的重量和冬天法安的重量还是很不一样的,里三层外套厚厚防雪服的小未婚妻骤然压上脊背,一时忽略了重量差的上将竟略微踉跄了一下。
法安顿时就害臊了,手忙脚乱要从安德烈背上下来,被对方反手用胳膊牢牢托住了大腿。
安德烈带着皮手套的大掌垫在法安的屁股底下,一口气起身稳稳将人背了起来,再没有晃过一下。
“刚才是不小心的。”他道。
法安动了动自己的两条小腿,他的靴子在空中晃荡,惊扰了几片落下的雪花。
“我是不是变胖了呀?”
他的胳膊揽紧了安德烈,附在上将耳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不是。”安德烈轻松地否认了,“没穿衣服的时候我抱过,没有胖。”
他这样说法安就放下了心,小声地在他耳边笑起来。
因为不用自己走路,法安的心思活跃了很多,他老实在安德烈身上没趴一会儿,就翘起脑袋看看这里、瞧瞧那里,还用手撑着安德烈的肩膀去抓空中落下的雪花。
安德烈纵着他,沉默而稳定地向前走着。他每迈一步靴底就陷进蓬松的积雪中,留下深深的脚印。
法安在直起身体抓雪花的时候扣在脑袋上的兜帽随着抬头的动作滑了下去,他的头顶感觉到一阵凉,在捧了满手雪花之后发现自己头发上也落了雪。
他心里一动,在手里的雪化掉之前将他们撒出去。被他撒出去的雪和从天上落下来的交融在一起,同时在上将面前飞舞。
法安没有去拍掉自己脑袋上的雪花,把兜帽再拉起来,而是重新趴回安德烈的背上,微凉的嘴唇拱到对方同样发凉的耳朵尖上和他说话。
“安德烈,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说过我等你等的头发都白了?”
安德烈说“不记得了”,被法安打了一下。
“就是你说我的头发还是黄色的那次!”法安不高兴地说。
安德烈低低地笑起来。
“骗你的,我记得。”
“那你现在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吗?”
法安搂紧了他的上将,意料之中迎来对方的沉默,得意地凑在上将耳边字正腔圆地说:“意思就是,我们啊——白头偕老了。”
安德烈脚步一顿,随即便背着他的未婚妻继续走了下去。在他们身后延伸出一排长长的脚印,远一点的地方已经被风雪覆盖,还有一些仍然清晰着,彰显出两个人的重量。
方圆几里无人声,只有呼啸的风,落雪,静默的树林和属于他们的一座木屋。
……
法安和安德烈一共在这颗旅行星上呆了一周的时间。
他们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木屋里,和对方一起呆着,不做什么也不觉得无聊。原本预计的归期应该要再晚几天,但因为上将大人接到了一个通讯,他们被迫提前启程了。
坐上来时的飞舰,法安扒在玻璃上看着地面越来越远。飞舰很快升上高空,穿越云层,直到彻底离开这颗小星球。
“舍不得?”安德烈在旁边拨动了一下法安的头发。
法安摇了摇头。
他这一周过的很高兴,除了没能和上将那个到底之外想做的都已经做过了,所以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有些轻微的惆怅。
“不过,安德烈。”他坐在安德烈旁边,侧过头问,“为什么我们要提早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