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型婚姻abo(74)
笔放下之后欧尔没打算再继续,马上就到午饭的点了,不用急于一时。
他坐在位置上,背往后靠上座椅,是一个休憩闲适的姿态。他等着南白收拾好东西带他去之前说的那家很好吃的餐厅,侧头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南白用一模一样的姿势倒在了椅子上。
“……”
怎么回事,欧尔不确定地想,难不成连课本都要老师来收拾吗?
幸好好学生南白很快打消了欧尔的疑惑,他伸出一只手指勾住了欧尔的衣摆,小心地问。
“欧尔。”他说,“你是不是有一点不开心?”
欧尔怔住。
其实欧尔到底开不开心、为什么不开心,南白是最清楚的。
照平常来说,半夜收到他那条莫名其妙的消息,欧尔帮他解题已经是最好的了,根本不会主动提出来给他补习。
可欧尔不愿意和小呆瓜谈这个,只能让南白来问了。
“没有……”
过了一会儿,欧尔垂下眼睛,抗拒道,“你不饿吗?去吃饭吧。”
他说要就要起身,但南白还在原地坐着不动,细细的食指勾在他的衣摆上,勾得牢牢的。
欧尔盯了那根手指头一会儿,被迫放弃了站起来的打算。他扭头看着南白,无奈地说。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知道你不开心,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可以看出来。”南白抿了抿嘴唇,坚持道,“我想让你告诉我。”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闻言欧尔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让他不开心的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连对小呆瓜都避之不谈的心声,为什么要和你说?
欧尔唇角扬出一抹凶锐的弧度,他下意识就要拒绝,对上南白的眼睛时却陡然停下了嘴边的话。
南白直直地看着他,目光一片不加掩饰的坦荡的关怀,他的眼睛清澈,把欧尔整个人缩小,完整地映在了眼底。
这是一个全然专注的眼神,欧尔一切抵触的情绪都在这种眼神里静止了。
下一刻,南白的手指头捏着他的衣摆轻轻地晃了晃,Omega的表情柔化下来,声音也放软了,轻轻地说。
“告诉我吧。”
欧尔的心在这一刻也跟着摇摆起来。
他的思绪受南白的声音牵引,等终于回过神来,已经把事情的始末全盘托出。
南白听完若有所思。
欧尔坐在原位怀疑人生。
……怎么回事,这个O会催眠术吗?他学的其实是心理学??
“欧尔。”
正在他自我怀疑的时候,南白叫了他的名字,欧尔一转头,就被南白用双手捧住了脸颊。
?!
没等欧尔挣扎,南白已经认真地说。
“我想过了,欧尔。光凭你一个人一直想是想不出来的。”
“事情发生这么久了,不管你认为自己真的喜欢那个人,只是对他失望了。还是像你那个朋友说的,你从头到尾追求的只是自己的臆想,不再去见见当事人,你是不会明白的。”
“如果不能理解的话,就去面对面问一问。”南白的掌心柔软,只有十指指腹上因为课程的原因积了一层薄薄的茧子。他松开手,指尖怜惜地蹭过欧尔眼下的青黑,“不管得到的是什么样的答案,都能让你更了解他一点。”
“然后,你就可以作出选择。”
第73章 (萧兰线)
欧尔站在了军部几步之外。
自从昨天南白和他说了那一番话后,整个下午的补习时间他都神思不属,有几次还讲错了题目。南白看出来了,却没有提醒他,还贴心地提前结束了昨天的补习。
临走前,南白抱着厚厚的一叠书,对他笑了笑。
“一定要好好想一想,去尝试迈出去这一步啊,欧尔。”
他这样说。
欧尔确实认认真真想了。
他想了一夜,最后在夜半浓深的黑暗中突然自床上翻身坐起,在室友的鼾声里给安德烈发了一份能进出军部的临时通行证的申请。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他得到了上将的批准消息,连同电子版的临时通行证一起传到了他的终端上。
安德烈没有追根究底地问他要这份通行证做什么,只是让他离开军部前去找他一趟。
静默着站了半晌,守门的卫兵视线都扫过来了好几次。如果他不是他身上穿着海茵的校服,等同于士兵预备役,估计就要派人来把他拷上了。
脑子再度响起南白的话,欧尔重重吐出一口气,大步来到了军部门口。
“您好。”
他对守门的卫兵打招呼,从终端里找出自己的通行证。浅蓝色的光屏弹了出来,长方形的通行证上记载了欧尔的姓名、头像,在读学校和家庭背景,左下角打上了安德烈的公章。
守门的两个卫兵之一手指触上光屏,将其上的通行证左右转过一个角度看了看,随后就核准通过,往后一退让出路来。
“小伙子,是来参观军部的吧?”
另一个卫兵拍了拍他的背,“别紧张,不能进的地方会有人拦你,好好看看。”
海茵,或者是其他军校的在校生都有来参观军部的。能进的大多是有家庭背景,可以弄到通行证的学生,显然在穿着校服军部门口踌躇不前的欧尔也被归进了此列。
欧尔嘴角略微往上勾了勾,点了下头,一离开卫兵的视线就收了表情。
他向一个路过的军官问了路,穿过长长的金属长廊拐到了青训生呆的地方,路过集体的大训练室走到最里面相对来说较小的一间,抬手敲了敲门后就推门而入。
训练室内,夏祢穿着制服,萧兰身上套着紧身的黑色背心半躬着上身和他相对,看起来正在进行一场1V1的对练。
听到推门的声音,夏祢的眉头下意识拧起,眼皮上抬,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门口。看见欧尔的身影后他略微一怔,在这一秒的空隙里萧兰骤然前冲,伸脚绊住夏祢肩膀顶住他的腹部就要来一个过摔肩。
夏祢迅速回神,干脆利落地抬手在萧兰的后颈处一捏,萧兰的身体顿时一软,被夏祢用胳膊圈着脖颈用力卡在了腰侧。
“我说了,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不要拿你的后颈对着敌人。”
基于Omega的生理,这在近身搏斗中几乎是致命的。不过搏击训练的目的本来也不是把萧兰培养成这方面的高手,只是为了让他有最基础的自保能力。
“不过……”夏祢松开了胳膊,“这回时机抓的倒还不错。”
萧兰被松开后没有转身,原地站着用双手撑住膝盖就俯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水从他下巴上一滴滴落在训练室的地板上,夏祢走到门口询问眼神怔忡的欧尔。
“……你来找谁?”
欧尔眨了下眼睛,低声回复。几秒后,夏祢侧身扬声喊了萧兰的名字。
“萧兰,有人找!”
萧兰直起身,手背随意抹了把额上的汗,他这才转身,看见欧尔也是一愣。
夏祢让欧尔进训练室,自己站到了走廊里。训练室的门被带上,欧尔和萧兰相互对视,过了一会儿,他抬步走到了萧兰面前。
时隔将近两个月,两个人第一次再见,欧尔没有多大变化,萧兰却完全不一样了。
他身上滚烫的热气夹杂着汗水的气息扑到欧尔身上,欧尔的眼神沉甸甸的,垂头无声地望着他。
“欧尔……”萧兰一开始有些不自然地挠了挠头,但很快就放开了。他抬手拍了拍欧尔的胳膊,像以前一样笑眯眯的,“你怎么突然来了?”
“难不成是想我了,来看我的?”
欧尔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逐渐冷凝下来,萧兰察觉到不对,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怎么了?”
“萧兰,你现在这样……我看到了很高兴。”
终于,欧尔开口。他似乎有了探寻的底气,盯着萧兰低声问道。
“但是,在海茵,你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
萧兰浑身剧震!
他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欧尔——他脑袋一度一片空白,下意识认为欧尔都知道了。
知道他是被安格利亚雇佣才进入海茵,他骗了他,说出口的理想都是假的。
安德烈冷峻的脸蓦然浮现在萧兰脑海,他几乎瞬间就认定了是安德烈告诉欧尔的。
大概那位上将想了想之后还是觉得,凭他这个样子不配和欧尔当朋友吧。
“对不起啊,欧尔。”
萧兰深吸了一口气,正视欧尔的眼睛。
在曾经一天天的训练里,在他和执行队一起面临的生死存亡之际,他确实怨天尤人过,把对现实的不满和暗愤宣泄在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头上。
但等他真正面临过了人生的最低谷——死亡——在度过这一关之后,他的视线已经不在拘于过去的他的视野里了。
“我确实骗了你,我一开始并不是为了追求理想才进入海茵的……我当时,确实需要钱,安格利亚开出的价钱我拒绝不了。”
“违反规定进入海茵是我的错,如果伤害了你,我也很抱歉。”
他诚心诚意地道歉了,欧尔却像是听不懂似的,略带迷茫地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
萧兰的话一字一句在他脑子里回转,每个字都不复杂,他却一时明白不了对方的意思。
但在他彻底反应过来之前,先于理智,心上已经涌起巨大的不祥。
“你是什么意思?”欧尔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他在追问,身体却是抵触这个答案的,“你受雇进入海茵……安格利亚?”
“他是你的雇主?”
萧兰此刻也觉出了不对,他皱起眉毛仔细端详了欧尔的神情片刻,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迟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