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飞烟灭后我恋爱了(12)

　　更重要的是，灵露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提升修为。神仙修行就为提升修为，才可飞升晋级，天道最不能容忍提升修为的任何捷径，因此，若是有人给旁人渡修为，两者轻而自损修为，重则失去理智而入魔。而食用灵露水就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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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姬玄帝君亲自上天宫只为预订每日一瓶灵露的消息又登时传遍了九重天，众仙震惊之余纷纷猜测帝君究竟是为谁准备的，很快答案就来了。
　　是给他们宫的小果子每日当营养快线喝的。
　　帝君这不是在养宠物，是真的在把人参果当儿子养吧？！
　　仔细一比较，姬玄这么上心，这个猜测倒还真的有几分道理。
　　玉汶：“……”
　　桃李园每日产三瓶灵露水，珍贵无比，天帝的几个儿子里，只有长子喝过一年之久。姬玄却为了玉汶直接要来这一份，九重天上下，绝对是谁也比不了的恩宠了。不管怎么样，足以羡煞旁人。
　　玉汶内心却有些疑惑震惊又有些感动，灵露是上好灵药，这件事怎么说都是帝君又给了他恩情，于是他决定多抽出一个时辰陪伴姬玄。不过这样的行为好似他在讨好姬玄似的，玉汶只是能力有限，实在是帮不上姬玄其他。
　　第二日，天帝派了小仙官送灵露过来，还是那个刚上天的明玖小仙君，为人单纯又热情，不过有些拘谨和羞涩。玉汶想邀请他进来坐一坐，他顿时如同受了惊的小兔子，跑走了。
　　玉汶转头一看，姬玄从里慢慢地走出来。
　　东方太极姬玄大帝身上带着旁的神仙都没有的威严冷峻，可怕的不像个仁慈宽善的神仙，反而无欲无求冰冷淡漠的如同天山上冰封万年的雪。也难怪会吓坏初上天的小仙君。
　　灵露味道甘甜清爽，可以直接食用，盛放在一个精致的翡翠色玉瓶里，看起来与一般的水毫无两样。
　　姬玄给玉汶倒在了他的小碗里，让他捧起来小口小口喝了。
　　喝完了小半瓶，玉汶舔了舔唇角，盯着玉瓶看了半晌，见姬玄还要倒，便忍痛推拒道：“这是好东西，剩下的帝君喝罢。”
　　姬玄没想到这小东西竟然会有这想法：“你要让给我喝？”
　　玉汶点点头，“当然。瓶口我没碰过，帝君要是还嫌弃，明日的一整瓶都归帝君。朋友之间应当分享，况且这是帝君向天帝讨来的，欠下的是帝君的人情，我若全部独占，就不是个好果子了。”
　　姬玄失笑。灵露虽然珍贵，他因为体质的缘故，并不能吸收利用提升修为，喝了也是浪费。姬玄便道：“我已经到了神道巅峰了，不需要借助外物来提升自己，你喝吧，对你很有帮助。至于人情，是天帝自己欠了我不少人情，我若再讨上一万年的灵露，他也是极愿意给的。”
　　当晚，玉汶照例打坐修行，便觉得一直泞滞着的境界有了很大提升，修为蹭蹭蹭往上涨，一时突破了好几个境界，整个果子精上下都被激荡了一番，神清气爽。
　　兴奋的玉汶抱着姬玄的手臂转圈圈，搞得帝君没法好好看册子，忍无可忍地把小东西提溜起来，看着他的小短腿和小胳膊，“别乱动，安静些。”
　　玉汶嚷道：“帝君，快放我下来，让我试一试我能不能化形。”
　　姬玄又想起之前他突然化形的事，可不想再在床上出现一个美少年扰乱神心，便制止住这个小家伙，“今天修行已经耗费太多精力了，再花费力气化形，小心明日修为倒退，境界跌落。”
　　玉汶转头一想，很有道理，便顺从地窝到一边角落里，道：“那好吧，时间不早了，我们便先休息罢。”
　　玉汶今日处理了最后一批凋零了的扶桑花，身上带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扶桑花香味，姬玄侧了个身，把这抱着他胳膊的小东西拢在臂弯里，常年因为相克而带来灼热般刺痛的三种血脉纠缠，在这静谧的夜下终于平静了下来，让人安稳地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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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当代的天帝骨子里的浪漫，九重天如人间四季轮回昼夜交替，现下入了春，天帝便找来南斗六星君和北斗七星君，二十八星宿加持，催动桃李园的七七四十九座灵阵，一时间九重天灵气大盛，桃李园内的泉水奔涌，流向九重天的各处河道，各宫百花齐放，恍如春天降临。
　　经过了玉汶的努力，虽然扶桑花是谢了，但太极宫里的桃花大片大片地盛开，呈现烂漫的粉红色。
　　明玖来送灵露的时候，玉汶再度向他发出了邀请，“小仙君，真的不来看看太极宫的桃花吗？大片大片的桃花盛开呢，非常漂亮。而且我肯定地告诉你，今日有人来约帝君谈正事，他们在书房，我看外头下了禁制，说明帝君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没空管其他。快来逛逛吧小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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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玉汶所说，太极宫里头一遭来了个怀清以外的来客，名头也不小，是书院院长薛严真君。书院是给神仙后代参加培训的地方，因此薛严在九重天地位极高，再加上年龄大资历老，即便他法力修为并不高，但眼界极高，学识丰富。是天帝都要敬重一二的老先生。
　　当年神君玉汶陨落，忽然冒出姬玄来压制魔王尸玉，众仙均不服。是薛严压下众议，说服天帝，让姬玄接手了魔王尸玉。
　　但是姬玄和薛严的关系并不融洽。
　　广陵殿的主屋内，茶香幽幽，姬玄只把茶盏一推，并未亲自给人倒茶，面色也是在外一般的冷淡。
　　薛严一身暗淡的蓝色长袍，长相偏凶，眼神锐利，面相刻板严苛。
　　两人气氛尴尬，半晌，薛严才说话：“前几日不少仙君找我，说三十三天的魔王尸玉气息不稳，有九九八十一重灵阵压制不住的迹象。这件事一万年来其实一直在吵，没有定论。老夫想了半个月觉得还是过来一趟。”
　　姬玄依旧没有应答，气定神闲，深邃的蓝色眼眸里凝结了一点看不透的漠然和倨傲。
　　薛严有些不悦，“当年你也曾在我书院里听过课，那时我便觉得，魔族血脉，不好管教。玉汶神君当年将你带上天，我就对此颇有微词，他还说服我收你入书院，坚信你会一心修悯人济世的神仙道，最后他灰飞烟灭，你却还是这般无心无情的冷漠模样。”


第17章
　　薛严并非是要倚老卖老管教如今的姬玄大帝。他只是为了昔日的玉汶神君感到惋惜。玉汶神君当年是他的旧友，顾及两人万年来的恩情，他才将当时的魔族少年收归书院，给予九重天上最好的教育神仙的资源。
　　他一直觉得玉汶是看走了眼，准确来说，是没有眼光。把当时的姬玄带回九重天的这件事上，做得缺乏考虑且过于鲁莽。
　　魔族天性嗜杀冷酷，狂妄野性，不受管教和拘束。况且魔族血脉不可为神，即便姬玄走的是逆天改命的法子最后成了，现在魔息被压制，仙气环绕。可九重天上有些修为的明眼人都知道，东方太极姬玄大帝没有神相，甚至冷酷无情，完全不像一个正统的仁慈和善的神。
　　姬玄深邃的蓝色眼睛盯着他昔日传授知识的老师薛严，浮现一点冰冷的不耐烦，道：“我并不会反悔，也不会潜伏在九重天利用尸玉伺机做坏事，这一点，你们还有什么疑惑？”
　　薛严道：“自然不是怀疑你，若你是魔族的奸细，尸玉在你手里万年，早就足以污染整个九重天。只是，这么久以来，我们只能压制尸玉，长此以往，这并不是个好办法。”
　　姬玄喝了口茶，平心静气道：“首先，我要纠正一点，只有我能压制，你们不行。另外，玉氏族人守了这样东西守了百万年，最后氏族灭亡也未能处理。现在三界灵气衰退，神仙一代不如一代，并未见过资质出众的后辈，此事我劝你们不要胡来。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代替玉氏的存在。三界除了我，也无人能镇压尸玉的魔息。”
　　他把茶盏轻轻地搁在桌上，发出清脆突兀的撞击声，神色甚至有些阴沉了，眉头轻轻皱着，显然心情极度不好。
　　对于魔王尸玉，他的态度一向强硬，就如同他隐藏在血脉深处、无人可知的魔族天性一样，从另一方面与神族的宽善仁慈截然相反的桀骜不驯。
　　薛严知道自己劝不动，僵持下去，显然并不会让姬玄妥协让步，反而会让两人关系更僵硬。他站起身，姬玄便合着礼节送他出去，快到门边的时候，薛严问道：“万年前怀清把你带到我跟前，向我说明了来意后，我心里也是万分震惊。你说你是为了玉氏末代神君玉汶，可我想不通，于理于情，你替他镇压一万年魔王尸玉、参与神魔大战，应当是还清他对你的恩情了。”
　　“是的，”姬玄说，“早就还清了。”
　　薛严愣道：“那你为何还……”
　　姬玄道：“为何还替神界看守着这极凶极煞的魔王尸玉么？”
　　姬玄面色依旧平静，深蓝色眼眸如同深渊一般让人看不透，令人出乎意料的是，他把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从始而终依然是那颗魔心上，时至今日，它依然在有力地跳动，“大概因为，我没什么能给他做的。九重天是玉氏活了百万年的族地，我不想让它被魔息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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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玉汶所料，姬玄和薛严谈了许久，果真没有出来找他。
　　临走前，观赏完了太极宫内桃花林的明玖手里还握着玉汶给他折了的两支桃花，玉汶道：“明玖小仙君再见了，下次再过来玩呀。帝君闭关的时候，我让香兰出去找你。太极宫里的花都是顶好看的，摘两支也没事。没关系，都是我浇水施肥，我只是个受上天眷顾的园丁呀。”
　　明玖道：“小果子你真厉害，三界灵气稀薄，我也是废了老大劲才修炼飞升的。你是灵体，是果子精，与这些花花草草最为亲近，怪不得把太极宫花房打理得这样好。若是将来帝君有意思，将太极宫打造成花园，会比天帝的花园还要好看呢。”
　　玉汶送他出门：“好啦，其实都是帝君福泽深厚，庇佑着我们这些小东西。再见了小仙君。”
　　明玖笑着离开了，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对自己的称呼。算上修炼的时间，他已经接近了一万岁，玉汶却只是个开化灵智数年的小东西，却比他还要成熟稳重，甚至带着长辈对小辈的关怀慰问。
　　太极宫很大，花房比偏殿景文殿还要大，主殿广陵殿内还有个偌大的园林。如果真的要开发做花园，三界内一定有很多人慕名前来。不光是冲着风景，光是东方太极姬玄大帝的名号就足以让人向往了。
　　更重要的是，还可以收门票钱。
　　不过姬玄肯定不会同意。
　　玉汶瞅瞅自己的小胳膊小短腿，还是先把这个赚钱计划推迟吧，学会化形要紧。
　　他看了眼时辰，还很早，便又去了趟桃林，让元松又帮忙给他摘了两根桃花支下来，带去了姬玄寝殿给他插在花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