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天价古董店(36)
问不出结果,杨平安只能压着脾气在桌子旁边转悠,让他怎么接受这个事实?天师日记追得好好的,突然就没了?
杨平安是真的很气了,把怒气指向簪灵:“你!”
你也你不出个结果,簪灵也不吃他的也不用他的,他还真没有什么能用来处罚簪灵的,怒气在身体里滚动了一转:“你以后别想上网了!”
簪灵哇了一声躺在了地上,摔成两段,黛玉掩面,哭得很委屈。
也只能说是怒其不争,好好的一个簪灵小姐姐,沉迷上网摸鱼,连东西烧起来了都不知道。
杨平安心里满是疑窦的在想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平板漏电起火?卷轶自燃?还是卷轶每天被洗到崩溃,选择了自毁?
没答案,今天是痛失天师日记的一天,平板也被烧毁了,降温之后杨平安把它拿起来,开机是不可能开机的了,烧成这样送修不如买个新的。
看着黑黢黢的平板,杨平安心死如灰,天师日记虽然一直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但好歹也是一条能给人希望的线索,现在这条线索也断在手里了。
能指望的只有那一沓资料了。
把卷轶的灰烬收拾好,薛五陵拎出去扔掉,杨平安在给自己做全新的心理建设,并且把拜访林子强提上了日程。
薛五陵提着垃圾袋,卷轶的灰烬不占多少重量,加上平板才有了沉甸甸的手感,薛五陵拎着袋子站在垃圾桶旁边,站了一会,打开袋子食指和拇指碾了碾卷轶的灰烬,垂着眼微笑。
薛五陵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不舍得,这个袋子里,连灰烬都让他觉得很温柔。
☆、第 40 章
林子强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中年男人,比杨平安的父母大个两三岁左右,但是气质上比起来是天差地别。
他像老港时期电影里年轻时扛过刀,替兄弟坐过牢,老了之后学会了冷血的那种大哥大,脸上两道深深的泪沟和泪沟下面的横肉都是六亲不认的霸气。
一道刀疤横在脸上,伤应该是很多年前受的,缝合技术粗劣,明显的针脚让愈合的伤疤像一条蜈蚣。
林子强打量着对面的小年轻,长得不像他爸妈,他爸妈长得端正,生出的儿子倒是比他们好看了好几倍。
再看着小年轻身旁的人,林子强倒是更在意这个年轻人一点,看着不吭声,骨子里是带煞的,这种同类间的感应,林子强还是有把握的。
林子强看着他俩,杨平安也看着林子强,过了一会林子强才说。
“你爸妈是你爸妈,你是你,你爸妈都没对你说,我更不可能告诉你,这是规矩,你是他俩的儿子也没用。”
别看他好像很拽什么都不怕,人总有敬畏之心才能活得更久,他们这种人,更讲究规矩。
“我不管你是怎么找到我身上来的,但当初的事和你没关系,我不可能告诉你,你走吧,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杨平安没想到对方态度这么强硬,他进了这门话没说上两句,有用的消息一个字没拿到,对方就要送客了,而且还必须走,不走就要对他不客气。
他们这什么道?就算是黑\\道也有一个父子传承的过程吧,十年后合作兄弟的儿子找上门,最差也要给杯茶水然后说好侄儿啊当年你阿爸和我义结金兰可惜后来被山鸡捅死了巴拉巴拉。
他们这是真不讲究,走出店面,杨平安闷声不吭气,一旁的薛五陵也没出声,他是想安慰平安来着,但是安慰不如把事情为平安办好,但是这件事他有点拿不准是不是和自己有关系,总感觉查出来的越多,最后牵涉到自己的也会越多。
杨平安的脑筋又开始转动了,既然林子强这边不讲究,那他也没什么好讲究的了,一个主意在杨平安的脑袋里逐渐成形,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哎等等!”
冯怡然匆匆的追出来,拦住杨平安:“你别急着走啊,林叔让你走,你就真的走啊?”
本来还以为杨平安无论如何都要纠缠下去,毕竟当初他找到自己,让自己帮他忙的时候那个架势看起来就是一定要刨根到底,没想到真的见了面被林叔三言两语就劝退了,让她感觉这份钱赚得怪没底气的。
林子强是她的远房叔叔,因为她的爸妈和他关系还不错,所以她托爸妈的福在林子强手下混了一个闲差事,管账的,这事刚刚被林叔说了她两句,她心里无所谓,急急忙忙就追了出来。
杨平安不知道冯怡然这么热情是要干嘛。
“你叔叔说了让我们走,我们当然要走了。”
杨平安不和她多说,抬手打拜拜,和薛五陵转身就走。
“哎!”冯怡然还想说什么,杨平安就已经走远了。
薛五陵感受到冯怡然的目光还在看着他们,他觉得冯怡然热情得有点不正常,她是不是喜欢上平安了?这是很有可能的。
冯怡然看着他俩的背影有点走神,羞涩的咬住自己的下唇,那个杨平安、和他的朋友薛五陵,都很一表人才很优秀啊。
但是她更喜欢薛五陵,她不喜欢单恋,更喜欢彼此都在意对方的那种,从杨平安找上她,他们三人见到第一面开始,薛五陵就在用一种目光时不时的紧锁着她,那样的在意她是不会感觉错的。
冷都男(帅气冷漠的都市男子)的冷酷目光那么无情,但是她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在怦怦跳,对方绝对很在意自己!
梦幻爱情啊……
但是现实没给她太多去回味梦幻爱情的机会,晚上天刚黑,吃完饭林叔抽了一杆烟,去上厕所,出来的时候烟头还叼在嘴边,两眼一晃,就掉了魂,哧溜一下倒在墙上像根软面条一样滑到了地上。
林子强身边的伙计和冯怡然都吓坏了,急忙扑过去:“林叔!”
“叔!”
一个个叫着,叫了两嗓子才反应过来:“快快快!打120啊!”
一边说一边摸出手机哆哆嗦嗦的按,一路上两人都心惊胆战,冯怡然一颗心七上八下:“叔是不是有脑血栓?”
伙计懊恼:“没听他说啊。”
“叔是不是血液粘稠?”
“没听他说啊!”
“叔这是不是突然中风?”
“不知道啊!”
冯怡然怒了:“你特么知道什么?!”
护士瞪了她一眼:“安静一点。”
跟着去了医院,医生说体征都正常,询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再一套检查做下来,什么毛病都没有,也没有什么突发疾病,诊断结果是林子强陷入突然昏睡。
这时候杨平安已经在薛五陵的怀里睡着了,夏天抱着薛五陵就像抱着一个自动降温器一样,不过薛五陵的温度就很难降了,虽然身体冷冰冰,但是心里某些带着温度的念想倒是越窜越猛。
尤其睡前平安和他的互动,薛五陵想起来还是会忍不住嘴角上翘,垂着眼微微皱起眉的斥责他:“要求那么多?”
但是回避自己眼神的样子明显是害羞了,只是索取一个亲吻当报酬而已。
平安真的很纯情啊。
薛五陵不知道杨平安在那一时那一刻里,想的是‘要求倒是很多,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杨平安有心想要忽视他说着:“亲一口,就一口。”的诉求。
但奈何多年接受的是人道主义的理念灌输,不能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行吧,过来。”杨平安做好准备,身体前倾,把头伸过去,半途想起什么,神色一正:“敢伸舌头我就打死你。”
薛五陵喉结滚动,看着平安一副丞待被他亲吻的样子,眼眸低垂,睫毛遮掩住了漆黑眸子里的神色,表情沉静,嘴唇安静的闭合着。
杨平安睫羽动了一下,抬起眼看薛五陵楞在那里有点无措的样子。
“接吻都不会?”
话刚落下,冰凉的双手捧起他的脸颊,柔软的唇就落了下来。
不是不会,只是觉得这一刻很值得珍惜,反而手足无措了。
杨平安意外的觉得感觉很好,可能是温度低,不会有燥热的感觉吧,手慢慢下移搂住了他的腰。
包括被抱着的姿势都很舒服,杨平安被亲了一会,觉得再这么下去再低的温度都要摩擦起火了,两手抵住薛的胸膛把他推开了。
“好了,够了。”
薛五陵看着自己怀中微微喘气的平安,克制住了自己想要深入下去的谷欠望,抱着他腰肢的手却没松开,薛五陵就这样搂着杨平安,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杨平安靠在这个宽阔的胸膛上,依然觉得感觉很好,是另外一种心安。
到了该睡觉的时候,薛五陵大概抱他抱上瘾了,月亮也不吸了,大热天的非要来给他冷床。
杨平安嘴上说着不需要,抱着凉悠悠的薛五陵却睡得格外香,在睡梦的微张着嘴轻轻砸吧。
薛五陵看着枕再在自己胸膛上的脑袋,短黑碎发凌乱,他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想法,他的全部想法都在怀抱里这个人身上。
他睡梦中指尖轻轻勾动一下,都比外面的天榻地裂更重要,想要探索他的全部,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到尽头都不停止。
杨平安梦见了一个孩子,那个叫明善的孩子,装乖的跟在他身旁,扬起头来看他,摔倒了要来抓他的衣袂,小小的年纪,还没他的膝盖高,仰着头,好像面对永恒的太阳,而他是端着笑脸盘子的向日葵。
杨平安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丝的难过,伸手抚了抚孩子的头:“我知道你在听,崔璆,一切执着,都该放下了,已经是新的人生了。”
杨平安诧异了,自己在说什么?什么崔璆?什么执着不执着的?
小孩眨了眨眼睛,胖乎乎的短手指抓着他的手,撅起嘴亲了一口,他连亲都不会,只是拿嘴在拱他的手背,扬起大大的小脸,很得意,很开心,两颗黑葡萄似的水汪汪的眼珠子一心一意的看着他。
“师父、师父。”
是个只会说师父的傻孩子。
梦境结束之后杨平安突然醒来,发现窗外月色正浓,银白的月光洒在院子里,薛五陵已经不在身边,他站在院子里,月光落在他的黑衣上,给他勾勒出一个挺拔宽阔的背影。
杨平安坐在床上,趴在窗沿,心里有些跃跃欲试的想要和他在一起。
大概是深夜的突然惊醒,在这样寂静的黑暗里格外孤独,杨平安看见有这么一个鬼在自己身旁,也有了一种,多少有个伴的依靠感。
但他只是想要个伴,薛五陵却是不嫌弃他,从里到外从灵魂都肉\\体都想要,这样想起来就有些不对等了,不知道该说是自己亏了本,还是自己欠了薛五陵。
薛五陵站在月光下,似乎有心所感,忽然回过头来,看见玻璃后趴在窗沿的人,神色是那么的静谧。
杨平安看着薛五陵走过来,站在玻璃窗前,一格格的复古窗棂挡在两人中间,角落的贴过的福还残留着胶水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