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宗很穷(82)
叹了一声后,又留下了一句‘生之地的人谁都不能信任,无论他曾是你敬重的师长又或是……最亲密的道侣’。
莫攸宁边带着顾依斐藏于隐蔽的草丛之中,边把自己所知晓的消息快速道尽。
语闭,他便开始从储物戒中取出细布,把斐儿身上暴露出来的地方都仔细缠上,随后有取出了两件全黑的斗篷衣及斗笠。
虽然这样确实是把周身的颜色都藏了起来。
但他还是不安,得到的信息实在太少。
生之地觉不会这么简单。
细布黑衣加斗笠,严严实实的把顾依斐遮挡在成片黑色之下。
因而他也没能瞧到胸口那忽然亮起红光的玉牌。
两人乔装完毕后,就循着这片密林,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一炷香的时间还未到,便有无数眸发黑如深渊肤唇白似薄纸的人聚集在莫攸宁掉落而下的地方。
“又有新鲜人到了。”其中一女子笑得极为柔和的开口道。
另一摇着扇子的男子点头应和道:“也到各凭本事的时候了。”
“各凭本事说不上,就怕又像上次那般,留着顾老魔的血,还是个惹不得的小东西。”
“怎的?还怕他回来找你算账不行?”
“谁又说不会呢?妻儿都可是死在你手里了?我听说顾老魔最近在找你麻烦呢……”
“都闭嘴吧,再吵下去可就连影儿都抓不到了。”
这话音一落。
数十人沉默片刻后,身影迅速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
初鸿大世界中,万魔宗后山那平静无风的藏魔窟忽起冲天刀意。
在藏魔窟真正的‘门’前,前一刻还在混乱中的顾天纵眼眸一睁一闭,眼中红光褪去,意识已然清晰。
只闻白骨累累的洞穴中回荡着声声低沉的呢喃:“是生之地。”
片刻后,万魔窟石墙上那诡异的血红‘魔’字忽然化作如凶兽大口一般幽深不见底的洞口。
随后顾天纵冷着一张脸从里头走了出来。
当瞧见门口守着的无数长老时,他问道:“小斐儿呢?”
得知对方已经出去历练四五个月有余。
他在心中长叹了口气,小斐儿可真了不得,才这么些日子,就能折腾到生之地去。
没再理会这些长老,解释一句自己已无大碍,便施展缩地成寸朝着竹楼走去。
看了几眼正在午睡的顾念,顾天纵便直接破开初鸿大世界的法则屏障,直走向虚空。
也,应该回去绞杀那些该死的虫子了。
糊涂了几十年,认不清现实的自己真是可怜又可笑。
正被追杀着的顾依斐可不晓得自家兄长已经迈出了藏魔窟的大门。
更是不知道兄长就朝着他的方向走来,就……要来寻他了。
此时的他正和着莫攸宁奋力逃脱追击。
后头忽就荡起的无数股强大气息,并不傻的他们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定是有生之地的人发现他二人的踪迹了!
但他们究竟是如何发现的?
这些他们都不得而知,所以也没办法去伪装。
而那些气息也似是不曾隐藏,就像是老猫捉弄小鼠那般,紧紧的追击在他们后头。
半日之后。
那些气息看似已经被他们全部甩开。
但莫攸宁和顾依斐都知道,并非如此。
越是安全,他们就越不干掉以轻心。
生之地的人绝非善类,甚至随便出一个到修真界中,都定是一方大能。
好在前几日在仙府秘境中被那些巨大的家禽追得多了。
现下这般躲避也倒是俞发俞得心应手。
尽量走那些有着诸多遮挡物,又极为难走的甚至没有路的地方。
就如此小心翼翼,他们又躲了半日。
可惜好景不长。
就在他们正欲朝着山腹走去时。
八方都齐齐荡起了极为恐怖的修为压制,这怕都是……渡劫后期的大能!
许是因为来的人太多,又都发现了彼此,才会特意放这出来,宁愿提醒他二人,也不愿让他人得手。
无论是怎样。
他们二人想要在这些大能的围困下逃走,都困难至极。
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可能。
而生之地的人也没给他们思考的机会。
威压愈来愈近!
顾依斐死死握着莫攸宁的掌心,此时此刻,他想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
焦虑心急之时,眉心微痛。
以为自己中了某个大能的招,神色大变。
还来不及做其他。
忽然感受到一股及其微弱的血脉之力。
紧紧拉着心上人的手,再捂住衣襟胸口里的小鸡崽子。
待一阵风后,原地已无二人的身影。
而在千里之外。
被传送到一巨大药鼎中的莫攸宁和顾依斐则是警惕的看着眼前的满脸乱须的男子。
第88章
看到眼前紧紧牵手的二人,满脸乱胡的男人目光有些奇怪。
过了良久,这男人方才沙哑着声音问道:“嗯?新来的生人?”
莫攸宁与顾依斐都不曾回答,仍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警惕的看着眼前只有黑白两色的粗狂大汉。
许是被这目光盯得恼了,粗狂男人甩袖转身就想离开这石室。
可才刚迈出一步,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又回头转身。
语气凶狠却又稍显奇怪的问道:“你们是谁?唤作何名字?”
宽敞的石室里回荡着他这沙哑粗重的声音良久。
然而,直到回音消失了好一段时间,都仍是没有人回应他。
莫攸宁和顾依斐又怎么会就如此轻易的回答呢?警惕还来不及呢。
先不提修真界中就有那借用名字便能施展的咒术,眼前的人直接便把他二人传送之此,落地便深处巨大的窑炉中。这处境于他们而言,也不比方才那‘大能围剿’的局面也安全上几分。
且瞧这人的语气同神态,对他们那是可恶意满满的呢。
大汉似也被这二人的沉默气到了,看着两人不依从他的态度,十分恼怒。
怒瞪着双眼,视线似落在两人身上,又像看不见他们二人一般,开口便是自言自语呢喃般的凶横威胁:“既然不说话,那就先杀了一个吧,剩下的那个终归会说的。”
边说,边缓缓抬起布满各种疤痕的手。
强大且让人无法反抗的力量充斥着整个石室,引得室中的摆件微微颤动着。随着力量逐渐凝聚,甚至都牵动了法则,使周围的空间都变得扭曲起来。
他手抬去的方向,本是向着顾依斐的。
但当最后抬至胸腹前时却忽然一转,直直朝着莫攸宁指去。
“不听话的人也不用留着的,没有意义。”
粗狂大汉又开始呢喃,但这次声音却极为平静,没带任何一丝多余的感情。
闻言,顾依斐脑海里似是闪过什么,让他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但他也没时间去细想了,这一指可并不是吓唬他们的。
不知为何,他就是清楚,人前的人是真的要杀了莫攸宁,杀了这个‘不听话又没有意义’的人。
“顾依斐,我叫顾依斐。”在那大汉完全伸出手指前,顾依斐迅速回答道。
他并不敢有所隐瞒,修真界中也不是没有测谎的法子,也怕自己若是胡乱回答,会导致那绝不想看到的结果。
无论何样,他都只能说实话。
听到身旁斐儿的声音,莫攸宁心间泛起些许带着暖意的苦涩,话音一落,他便马上接话试图让把斐儿的名字从那人脑中盖去。
“在下莫攸宁。”
大汉听到声音,不满的看向打断他的顾依斐。
还以为能出此手,立立自己的威风,没想到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不太高兴呢。
不过……
“顾依斐。”满脸乱胡的大汉语气又凶横起来,反反复复的念了两边这个名字。
念到最后,他那满是伤痕的手往下一拍自己大腿,朝着顾依斐咧开那藏在浓密胡须中的牙齿,十分蛮横的点评着:“名字取得真难听。”
……
顾依斐没有辩解。
他也不怎么敢去辩解。
眼前这男人,似乎神志不太正常。
因为兄长经常犯着狂症的原因,他也去了解查阅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事情。
而以他的经验来看,身前这浑身都乱糟糟的男人,精神上定是有些不对劲的!
闻言,莫攸宁拳头紧握,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石室中那男人的力量仍未收回,那因与法则对抗而导致扭曲的空间也未曾修复。
现下的他只能保持着安静,这样才能避免惹来其他麻烦。
但对方此时的模样似是对斐儿有所兴趣,这样让他十分不安!
顾依斐也感受到也心上人的紧张。
而他也是不敢在面上显露半分,对这般神志不怎么正常的人是讲不来道理的。
只能尽量不去惹怒对方,不然以现下对方拥有的这恐怖实力来说,他同莫攸宁大概是要在这生之地做一对亡命鸳鸯……甚至,连身体都会被夺舍去的那种……
思及此,他轻轻捏了捏莫攸宁与他正紧紧牵着的手,试图用这举动去安抚对方。
而这隐蔽的举动则是入了粗狂大汉的眼。
已经把整间石室都掌控于手中的他怎么会没有察觉。
忽然想起了些不怎么愉悦的记忆,他眉头微皱,恶狠狠的问道:“你们二人是什么关系?”
看到莫攸宁想要开口,又马上不耐烦的补了句:“顾依斐来说。”
被点了名的顾依斐也听出了粗狂大汉的不耐,连忙老实回答道。
“他是我道侣。”若是出了意外,也至少能冠上个道侣的名,一起做那亡命的鸳鸯。
谁知,听到这话的粗狂大汉脸色全沉了下来。
因他那浓密又乱糟糟大胡须的缘故,莫攸宁和顾依斐二人也看不出他的面色。
但四周那同法则抵抗着的力量忽然暴起,使得空间又多加扭曲了几分,这些,他们也当然不会看不到。
“怎么又是这样,烦人,太烦人了!”
呢喃着的大汉暴躁的走了两步,半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才直勾勾看向顾依斐道:“你这小娃娃,可怎么喜欢男人!有什么趣?难不成你这小身板子还能压了身旁这个硬邦邦的剑修不成?”
顾依斐被这话说得有些耳热。
面色虽如常,可同时也在心里暗骂着这个奇怪的大汉不知羞耻。
“阴阳交合才为正道,你们这般,可是邪魔歪道!当然,也不是说邪魔歪道不好,可魔道中人也没几个喜欢男人的啊!你这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