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外有你(3)

　　看到曹宇翔不动声色对自己挤了个微笑而已，萱婷笑笑的将手收回，转头问刘浩是否已点餐。
　　“你迟到了三十分钟，我们的餐还没来。”刘浩的口气似乎不好。
　　“不然这餐我买单好了。”萱婷尝试打圆场。
　　“不用，各付各的就好。”曹宇翔总算开口。
　　“我迟到是我不对，请客是应该的。”萱婷微笑看着曹宇翔。
　　“刘浩。”曹宇翔瞪向刘浩。
　　“你就别争了，各付各的就好。”刘浩投给萱婷一个示意眼神。
　　这一顿饭局，萱婷跟刘浩分享最近遇到的有趣事情，餐厅内充满着萱婷的欢笑声。
　　“我吃完了，先走。”曹宇翔忽然站起来，没有直视刘浩二人，拎着包包走出餐厅。
　　萱婷觉得莫名其妙，看到刘浩也站起来，说要送学长下楼，等一下就回来之后就跑了出去。
　　当刘浩狂奔到电梯时，电梯正满载而关闭，只能眼望电梯关上，看着曹宇翔消失在眼帘。
　　没有一句再见，惆怅徒留。


第5章 ：难忘的饭局
　　坐在床上，曹宇翔痴呆看着放在皮夹里与刘浩的合照，不经意地红了眼眶。
　　“他为什么要这样？”
　　自言自语后深了一大口气，戴上耳机，切到喜欢的其中一首歌《你并不懂我》，躺了下来，望着床板哼着歌。
　　“你并不懂我，怎么能爱我。
　　曾经我也以为，有你我就足够。
　　直到发现原来我不过，是你用来炫耀的玩偶。
　　我好难过，你并不爱我。”
　　唱得心醉，听得心碎。
　　重复播放着这首歌，煎熬的滋味延着神经蔓延到全身每个角落。曹宇翔完全没有劲，阖上了沉重的眼皮。
　　刘浩耗尽自己最大的力气从哨口冲回队上，没有直接回到寝室换衣服，满身大汗走到曹宇翔寝室前，开门进入。看到杂乱无章的寝室，刘浩紧皱眉头，将翻倒的桌椅扶起，也捡起散落满地的文件。整理完后，刘浩走到曹宇翔床边，帮他拿掉耳机。刘浩知道他不喜欢睡着后还有声音。端详曹宇翔的熟睡模样，刘浩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的说“回来了就好。”
　　谁！曹宇翔惊醒。看到刘浩正摸着自己的头，曹宇翔愤慨推开他的手，恶狠狠的吼了刘浩“你干么！谁准你进来的。”
　　刘浩原本平静如水的心情经曹宇翔一推，震荡了一早的情绪。
　　“出去！”曹宇翔声嘶力竭地喊。
　　从小高高在上的刘浩，听到居然有人命令他出去时，理智线已到了断线边缘，再也秉持不住自己的理性。左手拎起曹宇翔的领口，目眦尽裂，右手破势一拳朝曹宇翔右胸击去，着了魔似地不顾曹宇翔的哀痛，准备再挥下第二拳……
　　被拎起领口的那一瞬间，曹宇翔不甘示弱地出力挣脱，看到刘浩抬起右拳时，曹宇翔落下一句“你敢！”这句话不但没有让刘浩收手，更万万没想到刘浩真的敢对自己动手。那一拳击在胸口，疼痛剧烈，曹宇翔没有请求刘浩罢手，心灰意冷地闭上眼睛。
　　曹宇翔身体剧烈地颤抖，睁开眼，看到刘浩正摸着自己的头，痴痴看着自己。曹宇翔彷佛见到鬼似的往旁边一移，重重地掉下床。
　　看到曹宇翔摔下床，刘浩急忙绕到曹宇翔旁边，扶他起来。
　　“你干么！”曹宇翔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压住昨天才受伤的脚踝，看着刘浩，惊吓中略带恐惧。
　　“有没有怎样？”刘浩说完后往他手压住的地方一看，居然有点擦伤流血，刘浩伸手要拨开他的手看伤口。
　　“你为什么要这样？”曹宇翔说完后居然抱膝痛哭。
　　“宇翔你怎么了？”刘浩将身体倚向前，环抱住曹宇翔。
　　“放开我！”曹宇翔用尽全力将刘浩推开，激动对着失去平衡往后倒下的刘浩说“你不是要打我吗？打阿！”
　　面对无法控制的曹宇翔，刘浩只知道用拥抱才能安抚他，可是刚刚那一抱却无效。刘浩只好蹲着与曹宇翔对看，默默不语。
　　曹宇翔站了起来，刚刚做梦的内容还深深刻画在脑海里。关于刘浩那疯狂的状态及暴力的一切都让曹宇翔耿耿于怀。
　　“刘浩，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刘浩若有所思，走到门口打开门，留下一句“我在门口等你。”
　　门关起来后，曹宇翔躺回床上，拿了张卫生纸吐了口水将伤口的血渍抹去，伤口痛到好像只能单脚走路了。看着那张第一次外散跟刘浩的自拍合影，那一次，彻底改变他跟刘浩的关系。
　　想起那晚，曹宇翔五味杂陈。
　　第一次跟刘浩排同一天外散，约好一起吃饭，曹宇翔替这次外散弄了个称号叫作“庆祝成为好朋友”。曹宇翔收假时特地从家里带了件满意的衬衫跟鞋子，还再三叮咛刘浩回家时不要忘记带便服过来。
　　曹宇翔很看重这一天，也很看重刘浩这个人。
　　外散时间一到，曹宇翔骑自己的机车载刘浩到餐厅，曹宇翔骑得很慢，因为刘浩将手放在曹宇翔的大腿上，这让曹宇翔不敢骑太快，担心刘浩没扶好。
　　到了餐厅，曹宇翔很满意的坐了下来，虽然是自己挑的地点，但却是交给刘浩订位负责。曹宇翔雀跃的打开menu，看了很久后抬头问刘浩要吃什么？
　　“你呢？你要吃什么？”刘浩反问。
　　“你想吃什么就点下去，今天哥开心，哥请客。”
　　“那我可要点最贵的。”刘浩奸笑。
　　“我只带八千，不够的你再出。”曹宇翔从皮夹里抽出八张一千元，笑嘻嘻的推到刘浩面前。
　　“知道啦，我们点餐吧。”刘浩心想等以后有机会再还他。
　　点完餐，曹宇翔兴奋的开启相机，叫刘浩靠近照相。其实刘浩不喜欢照相，但更不喜欢惹眼前这位，所以起身走到曹宇翔身后，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并对着镜头微笑。曹宇翔照完后预览，点头说声ok，让刘浩回位。
　　“宇翔，我还约了一个人，等等就到。”
　　“蛤，你没有说阿！”曹宇翔的脸色变超快，不喜欢先斩后奏。
　　“我也是早上才想到要约她，想介绍给你认识”
　　“谁？”
　　“我女朋友。”
　　餐桌上，只剩服务生走来走去的声音，氛围降到零度以下。
　　“喔。”曹宇翔没多说什么。能说什么？想到等等眼前就会有对情侣，心情就开始烦躁。
　　两个人都不讲话，直到有个女人拉开刘浩旁边的座位，很自动的坐下来，还很官腔的说了声抱歉，让曹宇翔差点当场翻白眼。
　　那女人接着做起自我介绍，还强调自己是刘浩的女朋友。
　　“现在是怎样，宣示主权吗？居然还伸手要跟我握手。”曹宇翔很牵强的挤了个笑脸，间接拒绝握手。
　　然后萱婷说要买单当作赔罪，曹宇翔听到后忍不住开口说不用。
　　“请我吃饭，我才不要。”曹宇翔内心干谯着。
　　但萱婷仍不死心，还在这话题上打转。曹宇翔火大的瞪了一眼刘浩，暗示叫他自己收拾。
　　主餐上菜后，曹宇翔低头吃着自己的餐点，每次抬头看到萱婷贴在刘浩身上，曹宇翔就低头翻了个白眼。整场都充斥着萱婷的声音，听在曹宇翔耳里根本就是毛躁、烦躁、暴躁，曹宇翔不想再听下去，拿起包包离去。
　　快速跑到电梯，刚好电梯门要关闭，喊了一声不好意思后，电梯里的人挪动了一个位置给他进入，当电梯缓慢关闭时，曹宇翔看到刘浩出现在自己眼帘，渐渐黑屏。
　　气极败坏戴上安全帽，只想逃离这讨厌的地方。一边骑车一边臭骂刘浩，一个闪神，曹宇翔闯了红灯被车撞着。
　　“刘浩……”
　　这是曹宇翔昏迷前的最后一声。


第6章 ：来不及后悔
　　说不出口的再见，刘浩眼睁睁看着曹宇翔离去。脸色很差的走回餐厅，拿起桌上水杯，一口气将水灌完。
　　“你今天叫我来就是要我看他？”萱婷双手插在胸前，傲骄询问。
　　“恩。”
　　“为了你，我推掉客户饭局，你知道今晚我可以认识多少有钱人吗？来到这里，你学长就摆张脸给我看是怎样！我李萱婷不是来给那种人侮辱的。”
　　刘浩没有答话，听着萱婷的种种不满。
　　“我先走了，你买单吧。”
　　刘浩坐在座位上不吭声，让萱婷甩态离去。望着萱婷的背影，刘浩想不透自己的女朋友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发那么大的脾气。还有曹宇翔，自己只是事先没有知会他要约萱婷，有必要搞成这样吗？
　　刘浩离开餐厅，在路上拦了辆出租车回去营区。
　　回到寝室换上操作服，刘浩将沐浴用品带上后就去浴室洗澡。淋浴时摸着肚子，上面的线条随着每天跟曹宇翔吃吃喝喝，都已快消失不见。洗完澡后，刘浩在饮料贩卖机投了两瓶饮料，走到曹宇翔的寝室前踌躇站了五分钟，敲门进入。
　　“奇怪，睡了吗？”
　　打开灯看到床上没有人，刘浩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等待。
　　十点半，刘浩还是没有等到曹宇翔回来。刘浩走出寝室，经过文康室看到值星还没睡，于是向他询问是否有看到曹宇翔。
　　“奇怪，他不是归你管的吗？我今天都还没看到他呢。”值星跟刘浩开玩笑后便继续排下周哨表。
　　“那我再找找，不知他跑去哪了。”刘浩看到下周哨表”哨表老样子喔！有事再找我。”
　　刘浩在队上有许多特权，因为刘浩的哥哥跟中队长是国中同学，所以队长特别关照刘浩。例如哨表这事就是特例，不用坐哨的特例。
　　找遍所有刘浩知道曹宇翔会去的地方，却都没找到他。刘浩回到曹宇翔的房间，坐在床上自责，如果知道曹宇翔会那么生气，就绝对不会安排他跟萱婷见面。
　　可能曹宇翔在朋友寝室睡了吧！刘浩想到这是唯一的可能。于是躺了下来，待在这总会等到他。
　　翌日清晨，刘浩被外头的点名声吵醒。睁开眼看了看周围，曹宇翔始终没回来，睡眼惺忪走出寝室，正巧碰到刚点完名集体回来的人，人群中的值星一看到刘浩，便喊住他。
　　“刘浩！曹宇翔他……”
　　“曹宇翔？宇翔他怎么了？”听到曹宇翔的名字，刘浩马上从还没全醒的状态回神过来。
　　“他车祸你竟然不知道？你这随员怎么当的！他人在荣总，应该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干。”一向修养好的刘浩竟然脱口说出粗话，立刻拿起手机打给曹宇翔。
　　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刘浩不甘愿，连续拨了好几通都没人接，只好找人事单位，请他们马上帮他改假，十点半出营，他要去医院找曹宇翔！
　　刘浩心急如焚在寝室看着手机时间，看到曹宇翔最后在信息上跟他的聊天纪录是传来那张昨晚饭前的合照，刘浩在内心祈祷着“你最好给我没事。”
　　离营前，刘浩敲了中队长室的门请示进入，从中队长口中得知曹宇翔是昨晚在营区附近的路上骑车被汽车撞到，昏迷送医，至于详情还不清楚，只知道人现在还在加护病房。
　　刘浩搭上出租车并请司机开快一点，他现在心里只有亏欠。
　　付钱下车，刘浩冲进医院并询问志工人员加护病房怎么走。到了加护病房前一看，访客时间只剩十分钟，立刻向人询问该怎么进入。
　　换上隔离衣，刘浩忐忑跟着医护人员走到曹宇翔的病床前，看到他还没清醒，头上及双手有许多包扎的地方、右脚包着石膏，甚至有些地方还插着管。曹宇翔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居然让刘浩内心瞬间被掏空，痛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