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老攻是狼神(125)
这个提议令布鲁托心动,也令他担忧:“可是作为国王非常的危险,光是去年,我们就死去了七位国王!”
爱人道:“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很快的轮到我们,只要我们得了实权,下令杀了他!再主动让出王位,不会有人为难我们的!”
布鲁托心想对啊,只要放弃王位,不会有人为难他们的!他们兴奋了一整夜,第二天就报了名,他们以为这是希望的开始,却没想到是噩梦的开端。
因为,那位将军也报了名。
不久后,将军成了国王。
为什么那么快?理由很简单,这位将军胆大妄为,他雇佣了杀手,暗杀了排在他前面的所有国王候选,包括在位的国王。
这位国王开始了他的肆意统治,他会在宫殿前随机派送礼物,十个篓子里有三个好东西,七个坏东西。
运气好的人能得到一座房子,运气差的人可以失去一颗牙、一条手臂、甚至一条命。
他会邀请一些人来到他的宫殿做客,比如那些排在他身后的国王候选,他们战战兢兢的去,只回来一半人。
死去的那些人,一些是触怒了国王——国王喜欢当众杀人,一些是吃错了东西——某些食物里有毒,一些是不幸的走错了房间——那房间里有吃人的猛兽。
布鲁托和他的爱人战战兢兢的生活在王都,他们感到绝望,他们甚至想连夜离开这里,但是不可以,所有国王候选都不可以离开。
取消报名?不可以,国王说不可以,已经晚了。
他们又恨又怕的活在华纳德,活在残暴的王的阴影下,他们比兽人更恨,他们比平民更怕,他们离死亡更近一步。
就如他们所恐惧的,那些国王候选的队伍越来越短,直到有一天,残暴的王邀请了布鲁托和他的爱人。
王宫很大,王不允许他们结伴而行,所有人只能单独行动。
布鲁托走进与爱人最近的岔路口,心中的不安却一点一点的扩大,他害怕,害怕的不得了,但他必须回去找他的爱人!
然而回头路已经被封了,他听到薄薄的一面墙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惊恐的尖叫,他发了疯似的踹墙,使劲全力用头去撞,墙纹丝不动。
他感觉到脑袋上的粘稠,他的眼前模糊不清,他的嘴里充斥着血腥味,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撞墙的动作,却只能绝望的听到那头的叫喊声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直到消失。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他也同那道声音般失去了力气,他坐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门终于开了,他仿佛回忆起了什么,疯牛般的四处冲撞,闯进了他爱人曾经闯入的房间。
野兽已经离开,地上留下了大滩的鲜血,他的爱人靠在一面墙上,浑身上下全是血迹,脖颈的伤痕最重,甚至能见到深深白骨。
他整个人都傻了,冲上去不管不顾的抱着爱人,拍打他的侧脸,试图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唤醒他,然而没有回应。
“别费劲了。”守在门外的侍卫都不忍心看这一幕,他道,“他死前一直在拼命的靠近那面墙——墙的后面是你吧?”
他怔怔的看着死去的爱人,目光下移,他看到爱人的指甲里留下的墙灰。
“那位王还说……要废物利用,把尸体分解,喂给野兽。”侍卫抹了把脸,掩住表情,“我不愿意干这样的事,你给我一些钱,我去买一些带骨的肉代替他。”
他呆呆的照做,在侍卫的帮助下偷偷的将爱人运回家,埋进了土里。
第二天,灰头土脸的他眼神阴郁,他来到了自家的阁楼,打开了一个卷轴——
曾祖父的话犹在耳侧:“那是个古怪的人,他不老不死永远年轻,你与他做生意要付出性命。”
他愿意付出性命。
☆、对错
“那个人是谁?”罗伊皱眉,他觉得这个台词莫名耳熟。
新王道:“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帮助了我。”
阿道夫敏锐的察觉到他话语中的漏洞:“你是以性命作为代价,与那个人做交易,那为什么你还要我杀了你?”
“……他不要我的性命,”新王抿了抿唇,“他说,‘你祖父对我的恩情,我已经偿还,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所以,请你杀了我。”
“上一任国王的确残暴,该死。你除了下手太狠,其他也算不上有什么过错。”罗伊道,“我们来摩帝马只有一个目的,和国王签下对兽人有利的契约,既然你是兽人,应该听闻过我们的事情,知道我们的目的吧?”
新王点点头:“我答应你们的请求,请你们也答应我的请求,杀了我。”
“我还有个疑问,”阿道夫皱眉,“为什么一定要陷害给我?陷害狼骑士?”
新王听到这话,平静的道:“没有为什么,我不想活了,那个人不杀了我,就请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对你也有好处。”
罗伊挑眉,起了点兴趣:“说说看,什么好处。”
“你们都知道摩帝马的国王是只要排队就能当,却不知道这个规则的潜在含义——只要有能力争取到国王之位,有能力在国王的宝座上坐稳,你就可以是国王。”
新王道:“你杀了我,你就是国王,这难道不让人心动吗?”
阿道夫听到这话反而皱起了眉头,兴致缺缺:“做国王有什么好的?麻烦!”
听到这话,新王露出不解的神情:“你不杀我,我不会签下契约;你杀了我,契约无效,但你可以作为国王自己立下法律,你可以左右这个帝国,甚至可以把它发展为兽人的帝国……你难道一点都不心动?”
“那你为什么不心动?你为什么宁愿死,也要放弃这么大的蛋糕?”
罗伊反问年轻的王,直视他的眼睛,缓缓的道:“……你在埋怨我们,埋怨我们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不能及时拯救你的爱人,为什么不干脆的结束你的生命。”
新王沉默了,他道:“不,我只埋怨自己,我埋怨我的无能。”
“国王?国王有什么用?换不来一条人命。我不过是一个连自己爱人都救不了的废物。”新王自嘲的笑了笑,“我连自我了断都做不到,连乞求死亡都达成不了。”
他仰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好似要使眼中闪烁的泪花倒流,又仿佛在回忆一些虚无缥缈的记忆。
忽然,他捡起了地上的长剑,狠狠的刺向自己的腹部。
他发癫似的低声狂笑,手上用力一拔,流血不止,倒地而亡。
罗伊和阿道夫:“……”
“亲爱的,”罗伊问道,“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他不是说自杀下不了手嘛,”阿道夫难以置信的道,“我以为他只是做做样子,他骗了我!”
罗伊叹了口气:“国王又死了,现在怎么办?我们不是还得去欧格登和卡西亚嘛?”
阿道夫也叹了口气,蹲下身,摸了摸新王的脖颈:“他的灵魂还没有消散……我或许还有办法。”
死亡也不是什么难过的事,布鲁托心想,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他感觉到爱人的气息触手可及,他感觉到自己很安详就像……忽然一股狠狠的吸力传来,他又坠入了泥潭。
新王忽然睁开眼,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气,他环视四周,忽然感到绝望——他居然没死?
“你的思想是不是太单纯了点?”罗伊撑着下巴看他,“我之前不是说过,阿道夫或许可以让人复活吗?”
新王绝望的怒吼:“可我不想复活!我想死!”
“先别着急着死不死的,”阿道夫不耐烦的打断他,他很不喜欢新王这种寻死觅活的态度,但还是道,“我或许可以让你的爱人复活。”
新王的眼睛亮了一顺,随即又黯淡下来:“……别骗我了,那个人都不能让我的爱人复活,他说我的爱人已经离开了我,去到很遥远的地方!”
“他只说对了一半,”阿道夫道,“你的爱人重生了,当然回不来。”
新王忽然转头看他,震惊道:“……什么!”
阿道夫掏出他的宝贝镜子——就是那一面他经常用来看望远在兽人大陆的爸爸爹爹弟弟的魔法镜——他小声的念了几句咒语,又把镜面朝向新王:“喊出你爱人的名字。”
新王显然不敢相信,他愣愣的道:“亚撒。”
镜面忽然模糊,再次清晰时,出现了一只可爱的兔耳少年。
“……”新王不敢相信,“你是不是在耍我?我认识他!他是我们家新来的男佣!”
“我骗你做什么?”阿道夫无语道,“虽然我不清楚情况,但是你记忆中的爱人就是他,他们之间的灵魂波动是一样的,你可以回去问问他。”
新王不顾身体的虚弱匆忙下床,大步走出了寝宫。
“那个兔耳少年真的是他的爱人?”罗伊问,“重生这种事情也太玄幻了吧?”
“这也不算什么,”阿道夫道,“可能在西方比较少见吧……你知道借尸还魂吗?”
罗伊疑惑道:“借……尸还魂?东方小说里的那些吗?真的有啊?”
阿道夫把他爹哈森对他讲的那些灵异故事,又给罗伊科普了一遍,总结道:“这种事情需要一些契机吧。”
新王擅自离开,罗伊和阿道夫不得不留下来帮他解决关于上一任王的尸体,还有那些寝宫里的目击者——至少不能让狼骑士做背锅侠,虽然阿道夫曾经做过吧。
“残忍杀害和为民除害还是有区别的,”罗伊道,“我突然有点后悔了阿道夫,要是接下来去了欧格登,消息又传到王宫里,有人再次借着你的名号谋权篡位……天哪。”
罗伊简直无法想象这样的恶劣后果:“虽然那些干掉坏国王的消息,对你的威名有帮助,但是……我觉得我当初的策略可能有误,再出现这样的事,你可能反而会背负骂名。”
阿道夫原本对新王布鲁托栽赃陷害他的事情非常愤怒,但了解前因后果后,他反而不是那么不在意了:“我又不是没被人骂过,如果好处大于坏处的话,我可以忍受的。”
罗伊忽然觉得非常的愧疚,他亲了亲阿道夫的侧脸:“对不起亲爱的,这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才对。”
他们回到旅馆,罗伯特正兴致勃勃的教班森布莱兹手指游戏,见到他们回来,孩子们都兴奋的迎了上去:“怎么样?事情办好了吗?那个陷害你的新国王得到惩罚了吗?”
“这件事情很复杂。”罗伊道,他简单的说明了下前因后果,叹了口气,“可能我的阅历还是不够,没有考虑清楚可能导致的一些后果,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罗伯特小孩子心性,完全不理解罗伊在担忧什么:“既然新国王的愿望达成,又和你们是一派人,你就直接让他做个声明好了,让他自己承认自己杀了上任国王,事情与狼骑士无关,这不就好了?”
阿道夫想着罗伯特说的话也有道理,但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于是看向罗伊。
罗伊承受了两个人的视线,继续叹气:“孩子,这件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可是,除了这样的简单法子,还有其他办法吗?
当晚,罗伊阿道夫再次潜入了新王布鲁托的寝宫,见他不在,又摸到了布鲁托原先的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