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皆知我貌美如花(46)
加林点点头,拿着平板示意他准备去43区报道了,莱因为他让开一条路,年轻人没有回头,他将他的拒绝说得如此直白,在给了他如此巨大却又如此虚无缥缈的希望之后,突如其来的落差几乎让莱因无法承受。
他只呆了几天的办公室里没什么东西,加林与他错身而过,莱因随之转头,看着他瘦长的背影靠近了门口,即将彻底离开他的视线。
从办公桌到移门,中间不到五米,莱因却觉得像是看了很久,连呼吸都迟滞了一般。
加林有点疑惑他的干脆,但也没有深想,雅各上将的副官还在催促他赶快启程,他瞥了手环一眼,快步走向了门口。
而就在他即将离开移门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阵异样的头重脚轻,胸口闷痛,当即扒住了门框才不至于跌坐下去。
身后的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来,一把捂住他的口鼻,将他拖了回来。
“你!……”加林被他拖了个趔趄,一簇白色的花在余光中一闪而过,接近昏聩的意识一瞬间浮现一丝清明,他当即伸手试图去掰他的手,“花里有神经毒素?!”
他的手劲其实不小,但莱因没给他发力的机会,只是沉默地接住了向前歪倒的年轻人,从背后用力而坚定地箍紧了他,
“我没法放弃,加林。”莱因抱紧他,鼻尖在他耳后和脖颈表面磨蹭,最后贴着他的耳廓说。男人的脸色略微灰白,仿佛十分不忍,却又万般无奈:“如果你答应我,我刚才就会把解除药性的缓释剂直接给你。”
加林咬紧牙,偏过头不想被他的嘴唇碰到,但他连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莱因将他的两手反铐在身后,将陷入晕厥的年轻人轻松抱了起来:“浸润在含有东莨菪碱类似物的环境里超过半小时,会抑制中枢神经活动和松弛肌肉,有麻醉效果。实验室出来的玫瑰是没有香味的,刚才这里的味道只是提取物喷剂洒在花上的气味。”
莱因俯下头,吻了吻他的耳朵:“……即使我们没有未来也没关系,只要你一直在我眼前。”
——在我的视线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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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长河要塞外轨道,忒密斯号旗舰。
联盟军统帅尤拉诺斯撕毁停战条约,大型航母舰队直指长河要塞,分派大股兵力下行,先锋军团突入sw-1135,近十个集团军先后抵达中转站,联邦宣布应战,以莱因哈德为总司令的117集团军正面抗击联盟,精兵四联军中继,同日开赴前线。
广阔而漆黑的深空之下,高速飞行的飞舰缓缓驶离星球表面,全息投影将它收缩成一个房间大小的高仿真立体画面,投影在会议室之中。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表示投影的标识,大幅窗面自动调节成单向暗色,莱因哈德才点开了那个标识。
长河要塞巨大比例微缩的全息影像顷刻浮现,投影根据办公室的空间自动调节,总体为深蓝色的光路逐渐成型,以两人为中心,铺满了整个办公室的会客厅。
不同颜色的星球呈现在眼前,可以手动选择,直接放大。
放大约十万倍之后,联邦军队的舰队浮现出来,扇形展开,中心突出的旗舰上闪烁金黄色光标,一个刀枪构成的图标示意有深空战争正在发生,不远处则是联盟军的航母战舰,几乎能看见每一艘航母外缘象征联邦建国的十四颗星形围成一圈的标识。
莱因点了一下那个图标,一个三维侧平面战场示意图翻转映出。
“联邦深空战争的实力和联盟不相上下,应该来说,是胜于联盟的,但近地战,包括陆战、海战,乃至巷道战,这些却是我国的薄弱环节。”他的新副官莫里斯解释,“这是此前星际移民、军备竞赛之后的历史遗留问题,决定了我国深空重工业高度发达,而轻工业相对低迷的基本国情,现有的一些技术设备有的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改进,有些和一百五十年前相差无几。联盟比我们更早的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现任统帅尤拉诺斯·冯·莱温斯基上台之后的第一项重大经济举措,就是重振轻工业,提高民生水平,这使得他们有了更坚实的进行近地战的基础。”
“我知道。”莱因看着那张三维地图,点了点头。
“他们急于在短时间内突破联邦的外围防线也是这个原因,从距离最近的塞拉格尔星到达长河要塞,需要的时间就比联邦施瓦本星到达孤岛的时间更长,对于深空战而言,多一天耗费在路上的时间,就是平白消耗掉了一天的能源和胜利的机会。”莫里斯将投影再次放大,直到能看清孤岛外围,“塞拉格尔到长河要塞中间仅有一个小行星中转站,所以孤岛的战略意义显得更加重大,他们必然选择首先通过近地战的方式占领孤岛,掠取资源,然后再向联邦本土进发。根据我的推测,这也是雷恩斯到达孤岛的原因之一。”
“是的。”莱因认可道,“埃尔顿防线被突破对共和国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损失,我们被迫和近地战强国进行登陆战。但事实上,即便是登陆战,空军兵团依然承担着相当部分的作战任务。前期的阻击几乎全部由战机飞行员配合陆军主炮完成,比如38区早上刚刚发生的一次小规模战役。”
莫里斯看了地图一眼:“您怎么考虑?”
“盟军在试探。他们试图越过三八线,二十架不属于孤岛常驻舰的军用飞舰不断骚扰我国领空。”莱因说,“下午我会把战略布置发给你,你先回去吧。”
“好的。”莫里斯收起了手里的报告。
“你现在手里拿的是什么?”莱因随口问。
“这个……情报是要交给加林先生的,我看到他的名字在随舰出征的名单里,但我一直没有找到他。”下属如实回复道。
莱因的目光几不可察的颤动了一下。
“好的,你这份报告交给我就行了,我会交给他的。”莱因哈德点点头,莫里斯夹着平板出去了,等办公室里彻底安静下来,莱因才松了松军装的领扣和袖扣,目光微微沉下来。
他在手环的界面上按了一下,对面的空白墙面上蓝光闪过,一道舱门似的形状显示了出来。
移门打开,外侧的光线射入舱门背后的黑暗中,男人的影子投射在门形的光亮里。
视线渐渐适应昏暗,舱门后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这里的温度相对外面更高,披着大衣使人过分燥热,莱因哈德随手脱下外衣挂在一边,将衬衫的袖口挽了上去。
寂静之外的动静似乎惊动了里面的年轻人,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莱因反锁了舱门,声控灯同时亮起。
“莱因……莱因哈德!”
这应该是一个提供给高级干部的休息间,每个独立办公舱旁边都会有,航母空间资源有限的缘故,一般除了卫浴之外只放刚够躺一个人的床。
而显然眼前这个休息间不同寻常,穿过浴室外的走廊,映入眼帘的是标准大床,铺着和正常起居无异的白色被褥,床铺的中央微微隆起一个人形,被子滑到他的腰上,雪白的衬衫包裹着青年温软劲瘦的身体。
年轻人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别过来……”
他挣扎的时候才露出被垫在枕头下的一只手腕,皮扣的手铐和床头连在一起,在苍白的皮肤上勒出一道道红痕,莱因哈德垂下眼,默不作声地走过去,掀起被子的一角坐在旁边。
掀开被子的同时,加林往里缩了一下,但留着成片吻痕的大腿仍然露出来了一瞬,莱因同时握住了他的膝弯。
“你……”
他眼里闪过了一丝惊慌,不知所措地试图躲开男人的触碰,紧接着莱因俯下身来,在留着吻痕的地方轻轻舔了舔。
莱因哈德将他关在这里的接近两周,包括还未离开长河要塞时在空军基地里,其实都没有真正进入过他,大多数时候几乎都是替他服务,或者不断地亲他抱他。
这种温存感,很容易让人恍惚地误以为他们是真正的情侣一样,除了因为牵拉而扯到了手铐的时候。
加林一开始很激烈地反抗过,莱因只是不容抗拒地用力搂着他,单纯抱他一整晚,等他精疲力尽睡着,再出去办公,这样循环往复。
加林很疲倦很疲倦的时候,转过头问他:“莱因,你这样对我,就不怕我就像恨雷恩斯一样恨你吗?”
他那时候看起来很虚弱,苍白而柔和,莱因低下头吻住他的眼角,含混不清地说:“我不想错过你,如果不用这种方法,我不知道还可以怎么样留住你……”
“可是你这样,和他有什么区别呢……”加林苦笑,拉扯着他的头发将他拉离自己。
“我不会伤害你。”他低声说,侧过头吻了吻加林手腕内侧,注视着他,“我不奢望得到你,但最起码,我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视线里。”
他隐约听到加林笑了一声,伸手挡住了眼睛,就像是含着无穷无尽无法言说的无奈一样,让他平白的觉得难过,他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紧他,然后反复不断地亲吻他,如同试图把他所有叹息都咽进自己的身体里。
“你别难受,我知道你以前……我不会像他们那么做的,我能理解你。”男人喃喃地在他耳边自语,“我们截获情报,尤拉诺斯要求雷恩斯立刻返回西亚,我会亲自上战场,把他拧回来跪在你面前求你饶他一命。”
他泛着胡青的下巴搁在加林的颈窝上,两人正面相贴,男人自然看不见在他侧面不到一扎的地方,原先半阖着眼仿佛昏昏欲睡的年轻人,悄然睁开了眼睛。
加林拍了拍他的肩胛,轻声说:“莱因,我有点渴了,你能帮我倒杯水吗?”
“好。”莱因从他身上移开,在两人鼻尖相碰的距离凝视了他一会儿,起身走到外面,不一会儿拿了一杯水进来,坐在窗边:“我喂你。”
加林摇了摇头,没有被缚住的手接过杯子。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刻,他将杯子里的水往莱因脸上一泼,反手将玻璃杯在床头边缘猛地一敲,玻璃哗啦一声破碎,他抢在莱因扑上来前的几毫秒间,抬手将手上的玻璃片送进莱因的颈部。
“加……!”
颈动脉太危险了,莱因霎时间的反应也是抽手捂住脖子,就在这百分之一秒的间隙里,加林一个鲤鱼打挺,上身抵着床头,两腿架上莱因的肩头,一个极其干脆的十字锁喉将他掀在床上!
那一刻莱因几乎听见幻觉般的颈骨错位的声响,这是一个相当致命的近身格斗动作,如果不是莱因先天条件优渥后天又经受过专业训练,加林那一下直接扭断他脖子也不是不可能!
加林翻身起来,骑坐在莱因的肩膀上,他下身什么都没穿,上身只套了件白衬衣,一只手还被铐在床头上,侧面看过去情|欲暗示的意味远远重过其他,加林压制着他,伸手去摸莱因后腰上带的磁卡给手铐解锁。
就在这个时候,莱因一口含住了他。
“哈啊!”加林猝不及防,呻|吟脱口而出。
男人最要命的地方被人这样毫无保留地含住,饶是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想法,这突如其来的刺激也足以让人腰身一软,加林片刻失神,莱因找准机会,那只空出的左手发力握住加林的腰,同时猛然起身,试图将他按回身下。
莱因绷紧腹部起身的刹那间,一张磁卡被人顺势抽出,在加林随着他的动作被压过去同时,男孩将它往手铐中央一划,皮扣和床头之间的连接霎时断裂!
两只手比一只手给人的自由度不知大到哪去了,加林一脚踩着莱因的肩膀,在对方面目狰狞的咆哮里将他的手铐在床头,然后起身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