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的蝙蝠(6)

　　爱兰德和他很像，那个时候他也喜欢把温尼压在床上欺负，没错，只要把他想象成爱兰德就好。
　　“你在想什么？”约瑟芬抽出手，问，“我听得到你心里的声音，你把我当成爱兰德是吗。”
　　温尼脸色苍白，他没想到约瑟芬会有读心术。
　　“哦，顺便告诉你，爱兰德失踪了。”
　　约瑟芬的一句话让温尼想起了那天在走廊发生的事，他急忙求道:“是莱西抓走了他！主人，主人，求你救救他！”
　　约瑟芬似乎并不关心这个问题，他站起来要离开。
　　“他是你妹妹的儿子，主人，你不能不管他！”温尼急忙抓住了他的衣服。
　　约瑟芬走得有些急，而温尼拽得力气也很大，那件脆弱的丝绸织品发出一声清厉的脆响。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约瑟芬慢慢地转过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温尼，他收敛了马上要爆发的火气对温尼说:“你可真没有规矩，难道你以前的主人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温尼松开手，衣服滑了下去，他把约瑟芬的长袍撕了一个洞。
　　“塞巴斯蒂安！交给你了。”约瑟芬头也不回地走了，连鸟笼都没来得及锁上。
　　塞巴斯蒂安走进来，看着颓废的温尼，他伸手摸着温尼的头发说:“你以前的主人对你很好吧，你应该没有被罚过吧。”
　　温尼回想着，以前在威尔逊古堡时虽然主人也会生气，但他真的没有罚过自己。
　　“哪只手拽的？”塞巴斯蒂安问。
　　“两只都拽了。”温尼说，他听到塞巴斯蒂安叹了口气。
　　塞巴斯蒂安带着温尼离开了，他们去了昏暗的地下室，那里的构造和地上一样只不过很昏暗。
　　温尼跟着管家走进一间房间，里面有人在等着他，他们戴着黑色的面具披着黑色的斗篷。
　　他们把温尼按在椅子上，将他的双臂牢牢地锁住。
　　塞巴斯蒂安一直站在旁边，他的脸上满是同情。温尼看向旁边，墙壁上桌子上摆满了刑具，一个黑衣人从刀具中挑出了一个细长的刀片，很小很细。
　　温尼看着他走过来，不知道他要拿这么小的刀子干什么，直到他抓住了温尼的手，刀尖对准了温尼的指甲。
　　刀子从指甲和肉之间插了进去，血瞬间就从指尖冒了出来，黑衣人不紧不慢地用钳子将翘起来的指甲拔掉。
　　“不要！不要！我错了！”温尼的胳膊被牢牢地锁住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刀片接近了另一根指甲。
　　温尼在椅子上痛得生不如死，他凄厉的惨叫声在整个走廊上回荡。当一只手的指甲都被拔掉后，他看见托盘上五个血淋淋的指甲。
　　“我知道错了，不要，不要！”他的另一只手被抓住了，那可怕的刑罚还要在重施一次。
　　“动作快一点。”塞巴斯蒂安对行刑者说。
　　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他们放开了温尼。温尼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手，上面已经没有指甲了，他甚至觉得那已经不再是一双手了。
　　塞巴斯蒂安抱起了他，带着温尼回到了鸟笼里。
　　路上他听见温尼在喊一个人的名字，不停地呢喃着。
　　“把我当成伯恩了吗？”塞巴斯蒂安看着怀里紧闭着双眼的人，那男孩的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地待在怀里，像一只听话的小兔子。
　　
“我的指甲还会长出来吗？”温尼看着自己被包扎完的手问。
　　“很难。”塞巴斯蒂安站在笼子外回答他。
　　温尼躺回床上，直到他的肚子饿了，他才支撑起来爬到桌子旁。他的手根本动不了，所以温尼只好伸长了脖子去够。
　　“要我帮你吗？”塞巴斯蒂安走进来拿起了一颗葡萄，递到温尼的嘴边。
　　温尼看了看他，张开了嘴。
咽下葡萄时，喉咙似乎比以前更疼了，手也痛的要命，浑身上下仿佛都在痛。
　　他突然哭了起来，想要回家，想见伯恩，想要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我还能回家吗？”
　　塞巴斯蒂安没有说话。温尼看着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好好休息吧。”
　　温尼看着塞巴斯蒂安离开了，他把他一个人关在这似乎已经不再担心温尼会逃跑了。
　　什么时候睡着的温尼已经记不清了，睡梦中指尖依旧隐隐作痛。
　　笼子的锁发出清脆的响声，有人把它打开了。
　　温尼睁开眼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笼子里，他绿色的眼睛似曾相识。
　　“你是谁？”
　　
　　
　　





      第8章 第八章
　　“我是泰勒斯。”男人走近温尼，拿起了床头的一瓶红酒，“是你把我从棺材里放出来的。”
　　“你是约瑟芬的犯人？”温尼想起了那天在地下室里他幽幽像幽灵一样的绿眼睛，还有那骷髅一样的身体，甚至他是怎么吸自己血的温尼都还记得。
　　“那你呢？”泰勒斯对犯人这个称呼很是恼火，他一屁股坐在床边不用杯子喝着酒，“一个可怜的囚犯。”
　　温尼看着最在身边的人，泰勒斯干枯的黑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下巴上长着青色的胡茬，身上的衣服不仅破旧而且沾了血。
　　“那家伙把我锁进棺材里让我一点点饿死在里面。”泰勒斯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咧嘴笑了，“真没想到一百年了，我又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温尼问他，一个逃犯不是该躲得远远的吗，“不怕我告诉约瑟芬吗？”
　　“看看你自己。”泰勒斯抓住温尼的手腕迫使他看清自己受伤的手，“你想待在他身边吗？”
　　温尼看着自己的手，纱布上的血红得刺眼。
　　“我能帮你逃出去。”泰勒斯欺身迫近了温尼，他轻吻了温尼一口，“只要你帮我找出他的弱点，我就能带你离开。”
　　“他怎么可能有弱点。”温尼拒绝地闭上眼睛，“他可是亲王。”
　　“有的时候弱点不一定在他们身上。”泰勒斯用力地捏了温尼的下巴，让他睁开眼睛，“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只好杀你灭口了。”
　　“别杀我！”温尼在泰勒斯掐住自己脖子的最后一秒妥协了，“我帮你。”
　　泰勒斯松开手，他化作一团雾，从窗户里消失了。
　　笼子没有锁，这大概是塞巴斯蒂安忘了锁。
　　温尼环顾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他灵敏的耳朵也听不到任何动静，于是悄悄地打开门溜了出去。
　　所有的房间里都关着约瑟芬的宠物，有的是珍贵的禽兽，有一些则是外貌俊美的血奴，他们呆在自己的笼子里，期待着约瑟芬亲王的临幸。
　　温尼不禁觉得毛骨悚然，在他心里约瑟芬美艳的脸庞就仿佛一只吐着信子的蛇头，名副其实的蛇蝎美人。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温尼的耳朵里，那温柔的富有磁性的嗓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是伯恩！
　　“伯恩……”温尼激动地向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有人把温尼拽进了房间里，捂住了他的嘴，“如果亲王殿下知道了，你的腿就别想要了。”
　　塞巴斯蒂安对温尼说，看他平静下来后才松了手。
　　“我想见伯恩。”
温尼听着若即若离的声音，他害怕下一秒他就再也找不到他了，“求求你，我想见他。”
　　“跟我来。”塞巴斯蒂安带着温尼在楼上的护栏那向下观望。
　　温尼看见伯恩穿着仆人的衣服，一个贵族趾高气昂地训斥他。
　　“他为什么在这？”温尼问。
　　塞巴斯蒂安没有回答他，只是说:“威尔逊家族的事情已经和你无关了。”
　　这句话无疑是在提醒温尼，他已经成了约瑟芬亲王的宠物，而一只宠物最好什么都不要知道。
　　法伦伯爵突然出现在了楼下，那个贵族不得已停下了训斥，然而他还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你去哪了？”伯恩问爱兰德。
　　爱兰德挽着法伦伯爵的胳膊，满不在乎地说:“去莱西家玩了，我们玩的很开心！”
　　“该回去了。”塞巴斯蒂安拽着温尼的胳膊，想要将他带回去。
　　“这么做值得吗，为了一只蝙蝠！”温尼看不到他们但是听得见爱兰德的声音。
　　“你还不如让他死呢，至少他不用被囚禁，你也不用被困在这里！”
　　塞巴斯蒂安有些生气地锁上笼子，他语气很严厉地对温尼说:“如果下次你再不经允许跑出去，我就不会再包庇你了。”
　　“对不起。”温尼隔着笼子对他说，眼见塞巴斯蒂安要离开了，他急忙叫住了他，“你能不能告诉我，伯恩为什么会在这里当仆人。”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塞巴斯蒂安回了一句，转身就要离开。
　　“求求你告诉我，我以后会听话的。”温尼把手伸出去想要抓他的衣服，手上染血的纱布让他又害怕地收回了手。
　　塞巴斯蒂安看他可怜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放走了泰勒斯，本该将你处死的，但是伯恩为你求情。亲王殿下饶了你，但是他要在这里做三百年的仆人。”
　　温尼慢慢地坐回到床上，这就是结果了，自己放出了泰勒斯，然后害得伯恩要在这里当三百年的仆人。
　　自己在这里没有自由，那怕和伯恩同在一座宫殿里，温尼也见不到他。
　　或许，让约瑟芬相信自己已经驯服了，是不是就不会在限制自己的自由了？
　　温尼心里打着盘算，他背对着门躺在床上，眼睛看着高高的窗子外浓浓的乌云。
　　不知过了多久，温尼睡醒了，他现在的生活几乎就是赖在床上靠睡觉打发时间。
　　塞巴斯蒂安咳了一声，温尼扭头看见约瑟芬正站在自己床边。
　　“主人。”温尼翻过身用手肘支撑着自己爬起来。
　　“不用了，躺着吧。”约瑟芬把温尼按回床上，问他，“你不恨我吗？”
　　温尼愣住了，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说不恨是假的吧。
　　约瑟芬没有逼他回答，而是抬头环顾四周，看着只有几件家具的鸟笼说:“我该给你加点儿东西了呢，你喜欢什么，树枝还是屋檐？”
　　“啊？”温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树枝和屋檐，他是要把自己挂起来吗。
　　“蝙蝠总是要挂在什么地方的对吗？”约瑟芬打量着笼子，问他:“你喜欢什么？”
　　“树枝吧，我喜欢挂在树枝上。”温尼本想要抱怨一下，可是想起了约瑟芬有读心术，他适可而止了。
　　“你想讨好我是吗？”约瑟芬抬起温尼的脸，“看看你，满脸的不情愿，是想给我脸色看吗？”
　　温尼仰着头，他在约瑟芬莫名其妙的怒火里傻了眼，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没有，主人，我只是……听从您的所有安排啊。”温尼解释着，他莫名其妙的的惹怒了约瑟芬，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知道该怎么做宠物吗？知道该怎么讨主人开心吗？”
约瑟芬问。
　　“我……知道。”温尼看着约瑟芬愤怒的蓝眼睛，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那句知道似乎只有自己能听到。
　　“塞巴斯蒂安。”
约瑟芬拽着温尼的领子把他从床上拽起来，按在笼子上，“我把他交给你了，给我好好教导，如果没有效果的话，就烤了他送去当晚餐。”
　　温尼被摁在笼子上，脸卡在两道铁栏杆的中间，直到约瑟芬放开了他，才从栏杆上跌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