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龙与小娇花[末世](20)
尤其在强行唤醒记忆时。
记忆胶囊与婴儿时期的保护胶囊是相接轨的。
这个国家在等级制度完善后,针对人类分层列出详细措施。
其中包括鼓励生育,却以科技手法取代传统方式孕育新生命。
另外一项规定是所有新生命在受精卵时无例外接受基因检测,结合异能种类与激发潜性等综合素质分门别类,投放到各个区域。
作为父母,只可实现自高区域追随子女到低区域而已。
例如父母属于B等级人类,新生儿C等级,则父母可以陪伴下一代跨越到C地区生活,拥有随时免费返回B区域的资格。
假如新生儿为A等级,则陪伴跨越不可实现。
当新生儿没有父母陪伴时,通常在纪元管理局的地下培育机构中生存。
一个个保护胶囊实际上是复杂的培育营养仓,实现躯体上的完美培育,同时灌输大致世界背景与相应知识。记忆胶囊则储存有关家庭父母的记忆,等到新生儿长到十岁将会苏醒,在一分钟内自由选择是否提取记忆,然后一秒也不准延迟地踏出保护胶囊。
保护胶囊听起来是个安全舒适的设施,其实真相远比想象的残酷千百倍。
当新生儿被投放到EF废弃区时,所面临的就是凶猛异兽的侵袭、来自人类绝望的互相残杀。
尽管脑海中储藏着一切知识,也无法抹去他们连行走也不会的事实。
所有不够强大的、机敏的生命只有机会睁开眼看一看这个世界,而后迎来的是千百种死法。
脆弱的生命难以适应没有保护的社会,也会自然而然地死去。
挣扎在D区失落区与EF荒废区的新生儿需要面对的是无所不在的罪恶、毫无秩序的混乱以及被演绎得淋漓尽致的本性阴暗。
这项由人类亲手编制成的弱者淘汰网在历史上引起百年争论,最终无疾而终。理由是不应该把短缺的资源浪费在低等且柔弱的人类身上。
时至今日,据统计,这个国家每两分钟必将有一个从保护胶囊前往死亡的十岁儿童存在。
现在,协会在利用记忆胶囊刺激异能者,试图从心理方面打败异能者。
无数与协会交恶的异能者悄然释放怒气,无形强压犹如枝干肆意生长蔓延,重重环绕这个场地。
氛围猛然沉下来,阴沉沉不透一丝光亮,宛若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
作者有话要说: 异能协会:我们滴口号就是!搞事搞事搞事!
异能者:我们的口号就是消灭一切碍眼的家伙!
爱丽丝:哼。我们就是正义,你们这群低俗高等狗!
花原:你想不想吃巧克力?不给你哦。
大沈:我不要吃甜甜软软的东西。不要。
第23章 审判(3)
姓名:爱丽丝
年龄:17
等级:E
异能:无形之手
家庭背景:父母长居A区015城市。父,A级别人类,担任纪元管理局要职。母,B等级人类,普通市民。另有双胞胎妹妹宴小爱,E等级人类。
关于爱丽丝的电子档案迅速传送到在场异能者与陪审员光脑上。
嘀——
审判庭的玻璃警戒门拉开。
一个身材高细的女人手牵着十七岁少女出现在门口。
女人眉细眼细,分布在鹅蛋脸上的五官温和恬淡。她扎着低马尾。
年轻的女生留有淡粉色短发,五官俏丽精致,与爱丽丝如出一辙。只欠缺几分诡邪气息。
显然是爱丽丝的母亲与妹妹。
“打断一下。”
制尸者嘴上的笑容像是虚画上去的。他状似一时兴起问:“如果我记得没错,记忆应该属于个人隐私范围内。就算这个小丑正在经受审讯,又凭什么要遭受这种侵犯个人权利的事?”
口问审判官,眼却直直锁定钟宏。
异能者从不为他人利益出声。
不是个傻子都清楚制尸者言下之意。
他在质问异能协会凭什么擅自备份他人家庭身世资料?又有什么资格以正义审判官的身份强行输入资料?
一个个问题背后的核心是:你们协会摆出这种姿态,是不是在朝所有没有归入协会的自由异能者宣战?
面对尖锐提问,钟宏却淡定自若,仿佛完全没有留意到制尸者暗含锋芒的目光。
男副会长推一下金丝框眼镜,理直气壮地回答:“弱者没有个人权利。”
“你在我面前就算个狗屁。谁准你用这口气和我哥哥说话了?”
驱尸者小小年纪不输气势。
一双无神的眼一横,恍若死鱼的眼睛,充满杀意。被这双眼凝视的人仿佛与死亡与深渊对视,恐惧会伸出肢节,沿脊梁骨缓缓爬上来。
他冷哼了一声:“不想死就注意你的态度。”
副会长一时脸色青紫,呐呐下不了台。
“杂事还是留到审判会后讨论比较合适,不是吗?”
钟宏竟然是微微一笑:“请审判官继续进行审判。”
在协会的地盘闹事指不定谁得好处。
况且异能者所知的异能缺陷中,主要包括信仰的缺失与自我的沦落,至于情感冲突究竟能不能归属到这一类,又将造成什么影响,还是两说。
说到底,爱丽丝类似于一只小白鼠。
这场实验或成或败,对异能者而言来说都不可错过。
于是大众关注点再度转移到审判会进行场地中去。打算事后再追究协会野心。
爱丽丝正以跪姿对折两条腿,面朝上背靠脚压住。两条手臂扭曲,软软地垂在地上,手指断断续续地抽动。她眼神涣散,呆呆地张着嘴巴,露出一点白色牙龈。
宴氏母女接收到审判官的无声指令,急切地迈出几步。
宴母的目光轻轻落在她精巧的眉眼上,划过狼狈姿态,在四肢百骸详细地游走过去,宛如化作一双手抚摸她的身躯,试图给予一星半点的安慰。
“爱丽丝……”
宴母眼神闪动,不禁蹲下身来,额头抵在关押爱丽丝的玻璃体上,语气悲切的呼唤她,“爱丽丝——”
“姐姐。”
晏小爱跟着蹲下身,双手按在玻璃上。
爱丽丝不屑地抖一下眼皮,粉得纯粹的瞳仁跌落到眼角,有气无力地瞥她们一眼。
——记忆里所谓的什么?妈妈?妹妹?
——丑八怪。
爱丽丝懒懒收回目光。
“爱丽丝……你……”
晏母断断续续从喉咙口挤出几个字,禁不住心头层层涌现的伤感与愧疚。双眼泛湿。
——她的女儿。
——这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整整十七年不曾见过面的女儿。
一个多愁善感的母亲不得不用指尖按压眼角,揩走泪珠,才避免了落泪妆花的难看样。
“妈。你别哭啊。”
晏小爱皱眉,连忙贴心地从校服口袋里翻出纸巾递过去。
她一边懂事地轻拍着宴母的后背,一边表情恳切的对爱丽丝说:“姐姐………我们来接你回家了。”
回家。
陌生的字眼简直搞笑呢。
爱丽丝提起嘴角,配合作出阴阳怪气的笑。
晏母领会到爱丽丝笑容里暗藏讥讽之意,艰难吐出一句话, “爱丽丝,妈妈知道你受委屈了。都是妈妈的错,是妈妈对不起你……”
爱丽丝爱答不理,径自龇牙咧嘴地掰弄电子项圈。不惜将脖子勒得通红。
她像一只生猛的野兽幼崽,不服约束,不顾一切要摧毁规矩。哪怕同归于尽,在所不惜。
见她这副野性十足,又可怜落魄的模样,宴母只觉仿佛疼痛都落在她身上来了。她忍不住将头埋在腿上,整个身体肉眼可见地抖动着。
她啜泣数声后才手抓衣袖擦干眼泪,勉强平复情绪,再度抬起头来。面部神经与肌肉不受控制,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爱丽丝……你在废弃区受委屈了。妈妈知道你一个人在那里一定生活的很……艰难。但是现在你可以跟我们回家了……真的……”
“只要你好好的回答问题,妈妈就可以带你回家了。”她的口吻恍如哄骗婴幼儿,描绘梦幻般美好,“家里已经打扫出你的房间了。窗帘被子衣柜都是新的,是粉红色的……小爱最喜欢粉红色,你是不是也喜欢这个颜色?对了……还有布娃娃。妈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所以各种各样的都买了……”
说着说着,她双目带上显而易见的期盼。
她忙不迭去凝视爱丽丝的眼睛,似乎意图在其中逮住一点动摇。
结果爱丽丝瞪眼,皱鼻扯嘴,摆出恶意满满的鬼脸,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滚!”
晏母瞳孔一缩。
“BIAO子!”爱丽丝偏过脸来。
短短几个小时的审讯就让她双颊凹陷,面目暗淡。两瓣嘴唇在空气之中颤抖,充满脆弱感。
可她气势汹汹地破口大骂:“滚开,装模作样的biao子!爱丽丝才没有家,不需要家。你这个恶心的biao子!快滚开!”
刻薄的骂句在来回碰撞,几乎有穿过玻璃凝结成刀刃戳进亲人心窝的能力。
苍白一寸寸侵占脸庞。
晏母身体剧烈一抖,跌坐在地板上。
她凄苦地摇了摇头,双手交叠压在剧烈起伏的胸脯上,脸庞缓缓滚落一滴泪水。
“姐姐,你不要这样对妈说话啊……”
夹在二人中间的晏小爱苦苦地绷紧一张脸,小声解释:“其、其实妈妈很惦记你的。从小到大,妈买东西都是两份。一份给我,还有一份就是留给你。她一直在找你,直到——”
直到入侵电视台的小丑资料被公布后。
恍然醒悟爱丽丝是个会残杀活人的血腥小丑,晏小爱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她看一眼终究泪流满面的母亲,咬牙继续为爱丽丝描绘光明未来,“我们是来带你回家的。真的。只要你接受审判,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家了。以后我们一家四个人会很好的!”
“回家?”爱丽丝嘴角抽动,尾音高抬,语气别扭。
“回家啊。”晏小爱误以为爱丽丝被说动,双眼一亮,再接再厉鼓动,“姐姐,跟我们一起回家吧。爸爸也在——“
然而爱丽丝咯咯笑,没头没尾哼起奇怪的调,连说带唱地念叨起来。
一个两个 三个 高等狗
四个五个 六个 贱biao子
七个八个 恶心的丑八怪
一起手拉手挂床头
一个眼睛捣成泥巴玩;
一个耳朵喂给宠物吃;
一个嘴巴缝成一条线;
一个脑浆舀出解口渴;
还剩五个布娃娃。
一把电锯插上了插头;
一盒针线拆开了包装;
一副碗筷摆到了饭桌;
还剩两个是家人,
她们身体还没扒皮肉,
爱丽丝陪她们一起玩。
一片落针可闻的寂静下,血腥的台词与诡异的兴奋表情相互作用,酝酿出惊悚气氛。
晏母与晏小爱大惊失色,楞楞地张大嘴巴。
“爱丽丝……”
晏母不可置信地叫道:“爱丽丝……”
晏小爱吞咽下一口口水,咬住下唇,顶龙卷风一般倔强地走近两步。
她伸出的手在半空中犹豫不决地停滞数秒,最终贴上去。
如果没有这层强硬的玻璃,或许她的手会天真地捧起爱丽丝的脸。
爱丽丝的眼睛一点一点瞪大,活像是有支架在竭力撑开她的眼眶形状,连眼珠子差点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