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来一卦?(82)
好像他的皮囊也不至于好到绝世惊人,世间无二的程度。
“笃笃笃。”此时房门处传来一阵敲门声,徐淮思绪被打断。
谢景有房门的钥匙,应该会直接开门进来,而刚刚从前院路过的时候也没看到今天有其他人住在客栈内。难道是管家?
徐淮没动,声音稍放大了些询问:“谁?”
等了两秒,得到的回应是再度响起的两声敲门声,而这次的敲门声响显然急促了许多。
什么意思。
刚那管家也不是哑巴,只是沉默寡言了些,刚一路过来的时候他听过那管家说话了。
徐淮想起宋敛舟先前所说,城九山的东西不知道什么缘由正在往外跑,尤其是他在这,那些东西有可能闻着味就来了。
外边那敲门的动静极有可能是“热情好客”的城九山原住民。
徐淮没理会,将身上留着的那张符纸抬手掷到门口,符纸刚落,敲门的动静就戛然而止。
敲门的声音还没止住两秒,徐淮就又听见了有什么东西在抓挠门,声音不大,但足够刺耳扰人。
徐淮冷下眼,来到门旁的窗边,拉开窗帘想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出怪声。
窗帘一开,借着院落内的光,徐淮看见了蹲在门前的一窝兔子。
徐淮:“?”
一窝兔子,一眼看去毛茸茸的一大团,黑白灰三色都有,体型大些的能有小皮球那么大。
听到窗帘被拉开的动静,团在门口的兔子不约而同扭头看向窗户这边,有几只毛茸茸地往前跳了一下。
——徐淮想起前些时候,谢景确实说过客栈里养兔子。
那这些兔子现在跑过来门口团着的意思是……知道谢景回来了,过来讨吃的?
门口的其中一只毛绒团子看着房内站在窗边的男子,三瓣嘴翕动了下。
——【看看看,这是老大带回来的大嫂!】
另外一只兔子往门上蹦了一下,用爪子挠了两下门。
——【大嫂怎么不开门,之前榷不是说大嫂香香的。】
——【我们能在老大回来之前进屋见到嫂子吗!】
徐淮看着那团兔子在门口挤来挤去的,其中一只白色的跳了出来,拉长了身体蹲在窗下,直勾勾看着他。
——【嫂嫂开门我是我哥!】
徐淮感觉这些兔子和寻常兔子不太一样,也不是发现了什么异样,只是感觉。
不太寻常的兔子又蹦过来一只,蓬松的毛发抖了抖,仰头看着窗后的人。
紧接着,那群蹲在门后的兔子全过来了。
徐淮抬眸,看了一眼小院里连通前院的连廊方向,心想谢景怎么还没回来。
烧水确实是不用多长时间,谢景提着水壶回来的时候先看见了徐淮站在门口的单薄身形。
前一刻还说冷,怎么现在站在门口吹风?
疑惑刚起,近乎是下一秒谢景就找到了原因所在——
徐淮看着围聚在门前的兔子像是感觉到什么危险般瞬间全部四处逃窜,瞬息间,一堆毛茸茸的身影钻入院落内的灌木丛中消失不见。
徐淮眼角余光瞥见有个身影在靠近,抬眸,看着不远处正在走过来的谢景。
没等徐淮问谢景怎么弄那么久,谢景先开口:“不是说冷,怎么出来摸兔子。”
徐淮愣了一下,谢景那质问的语气和黑沉的眼神就像他不是出来摸兔子,而是在做背叛家庭的出轨事一般。
谢景眸色愈深:“摸了哪只?”
徐淮:“……?”
徐淮:“你养的那些毛茸茸的蓬松兔子难道每一只都长得很不一样吗?”
“和我想的一样。”谢景了然点头,“我也没打算放过任何一只。”
徐淮:“?”
听谢景的语气怎么像是要炖兔子了。
“没摸到。”徐淮侧过身让谢景进门,“之前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我听到了敲门声,询问后又没人答复,丢了一张符纸后那东西就跑了。见你许久没有回来,有些担心那被我赶走的东西去找你。”
谢景将水壶放在桌上,回头看徐淮:“所以老板是担心我,准备去找我吗?”
确实是这么想的。
徐淮:“嗯。”
谢景有些黑沉的脸色明显缓和不少。
还算那些东西有点数,会自己躲开。
“准备去找你,结果刚开门就被那些兔子围起来挡住了路。”
徐淮开口:“那些兔子也奇怪,只是把我围住不让我走,我想摸一只都摸不着,一靠近就跳老远。”
这不还是想摸兔子?
咔嗒一声响,谢景手上的瓷杯裂开一道痕。
“可能是你刚来,它们不太熟悉你。”谢景将杯子放在桌上,装作若无其事开口,“你现在可以去摸,它们不会走了。”
语气里其他意味徐淮听不出来都难。
怪事,谢景怎么醋味儿那么大,兔子的醋都吃。
徐淮唇角难得上扬了些许:“嗯?是吗。”
谢景:“?”
最后徐淮还是没摸到兔子。
一是确实也没多想摸,野兔不像家里猫那样干净。
二是夜深之后屋外实在是有些冷,徐淮才开门站了一会就被风吹得头疼,被谢景拉着去洗漱完后就不想动弹。
谢景站在床侧,看着徐淮窝在被子里捧着碗治疗风寒的药,蹙着眉小口在喝。
眼看着碗底的褐色药液要被饮尽,谢景倾身过去将一颗花生酥塞到徐淮嘴里,又自然地用手指将徐淮唇角的药渍抹去。
一直到谢景将碗拿走,徐淮才反应过来不对。
——谢景和他的互动是不是太理所当然了些?就像是,以前谢景也那么做过一样。
谢景将碗放好,回来时发现徐淮有些呆滞地坐在床上,眼神很迷茫,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是想起了自己在一年前的时候,也在这里住过吗?
那可得快点想起来了。
谢景低笑一声,凑到徐淮因含着糖而有些鼓起的脸颊处,咬了一口。然后看着徐淮恍然回神,嘶地发出一声痛呼。
“老板怎么还不睡觉,还在想那群兔子吗?”
思路一连被打断两次,一次是先前的敲门声,一次是谢景。徐淮眯着眼回头看着莫名其妙啃上来的谢景,太阳穴突突在跳。
徐淮没好气开口:“我什么时候睡你别管,你今晚去沙发上睡。”
谢景:“?”
徐淮生气的好突然,明明之前干更过分的事的时候也没有发火。
不过一秒钟没忍住,谢景损失惨重。
徐淮确实没打算早睡。
计划内,今晚他应该做好明天早上去城九山边缘探查的准备,将符纸准备好,提前预想到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以及保证谢景在客栈内的安全。
可徐淮没想到谢景给他的喝的感冒药效果异常好,刚喝下没多会儿眼皮就异常沉重,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跌入了梦中。
还有事情没做的焦急危机感和生理的疲惫困倦很容易使得人陷入梦魇中,睡前所想的东西很容易在睡着后重复出现在梦境内。
徐淮又梦见了谢景客栈内后院的庭院,梦见了后院屋内和现在截然不同的古色布置。
以及自己睡着的木榻床上,从腰腹部流出,近乎染满了一整张床的鲜血。
——【怎么起来了。】
徐淮听见了一个男声由远及近传来。
——【死了。】
那个男声说。
什么死了?那个声音在说什么。
——【早些时候确实有一个道士求到我这来,想和我做交易,让我救一个人。】
徐淮恍然从梦中惊醒,心脏剧烈跳动,就连耳膜处都在牵连着颤动疼痛,耳边好似还残留着那不知是谁的声音。
——【我说,死了。】
——【那个道士死了。】
房间内并没有开灯,甚至都不用看,徐淮知道自己的手在发颤。
那只是梦,徐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