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万恶渊老大那些年(221)
医修们也在争取时间想办法,但医圣手记里这些药物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几乎每一样东西都是剧毒之物,以毒攻毒也不是这种毒法,这么多毒物融在一起,能不能毒死血虫暂且不论,很有可能直接就把修士先给毒死了……偏偏徐天宁的手记简短,每一样都只写了个大概,若给医修们更多时间,他们还能细细推敲这些药物的用处,可现在没有时间了。
“你到底在哪挖来的?”江行风看向活尸。
罕见地,活尸回答了:“田里。”
“玄羽庄内有田吗?”医修问。
玄羽庄副庄主一言难尽:“我们养妖兽的,不种田。”
周围的修士一阵恍惚,哪里的田,玄羽庄下的,启灵城外的,还是仙灵乡的,这个田的范围也太广了吧!而且外面中血瘟疫这么多修士,他们想要有足够的寒草,那还得离开玄羽庄去下山挖草药,这哪能做到。
齐六很想参与讨论,但他不能说。
万恶渊的田里一大堆!但是这些东西该怎么合理地拿出来?他不禁求助地看向宿聿,却发现自家老大非常沉默。
不见神明的雾很快消散,它每次用雾气进入宿聿的眼睛,总是要消耗比看门更多的阵灵之力。它退出宿聿的灵眼之后,却没有见这位万恶渊年轻的主人有其他的变化,不见神明能察觉到他像是关注了万恶渊里的东西,又像是仔细地……再思索什么。
活尸对着其他人不感兴趣,没一会又蹦蹦跳跳地回到宿聿身边蹲着。
“为什么是这些寒草。”宿聿看向活尸问道。
活尸只说了能杀,而且它没有过多的举动,手中只有一株寒草,却再无别的东西,单单一株寒草肯定不能解决掉这些。宿聿正在思考,越是思考,脑海里某些画面越是清晰,若是千年前有办法解决此物,记忆里不会有那么多修士隔绝在外,种种痕迹看来,千年之前这血瘟疫席卷过天虚山,甚至导致了不可挽回的结果。
干脆利落地捏爆,寒草的冻结,手记里的剧毒之物……医圣手记里的东西甚至更加贫瘠,就连畏惧极寒之物这点,还是从活尸的举动中得知,宿聿想要去理解活尸种种所举想表达什么。
活尸蹲在宿聿的旁边,低声强调着:“能杀!”
“为什么能杀。”宿聿问:“是寒草能杀,还是毒物能杀?”
不对,不对,这太简单了……
如果是毒物跟寒草能逼退血虫,那千年前天虚剑门不可能没有解决办法,彼时更强悍的医修是有的,就像是医圣的手记,每一步都记出了血虫的关键点,江行风所说的毒物,分明是千年前已经找出来的解决方式之一。
突然之间,宿聿想到手记之中所提及的东西——
咒杀。
血瘟疫难的不是血虫,而是咒。
血虫最多就是不治之症的媒介,能控咒才是关键的要点……哪怕医修找到控制或者逼退血虫的方式,咒的掌控权还在,幕后人可以摘医修们解决掉血虫的瞬间,直接让咒发动,通过咒杀来弄死修士。
所以徐天宁的手记上最后一步才写着咒杀,需要克制是不是血虫,而是咒。
想要解决血瘟疫的关键,得让那些咒不发动……有什么能让血虫的咒不发动,宿聿不禁看向四周的修士,他不确定千年前到底是怎样的景况,但是这里的情况太过诡异,几乎每一次他们将要顺利的时候,外面被血虫控制的修士总会突然打破平静,就像是引导或者控制什么。
血虫无法控制,但是咒是人控制的。
一击致命,最重要是一击致命,在咒没有发动前,给血虫一击致命。
“你想告诉我的,是这些的吗?”宿聿问:“你见过,也知道,是吗?”
活尸静静地看着宿聿,懵懂的眼神里像是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它会用手拍拍宿聿的臂膀,信任地靠着他,“能杀!”
四周的修士灵气如常,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似乎在朝着宿聿这边,又似乎在看向另一处,这只眼睛可能藏在修士里,也有可能在外面,不动声色地把控着此间所有……一步接着一步,将所有人置于将要破除瘟疫的欢喜,又能轻飘飘地拿捏这样的欢喜,让欢喜随时随地变成绝望。
真是阴沟里的臭虫,狂妄自大。
宿聿忽然抬手,轻轻一拍,精准地拍在活尸的头上,“我知道了。”
活尸疑惑,捂着头:“嗷?”
宿聿道:“要杀,是不是得要杀尽?”
这次活尸听懂了,接连点头。
万恶渊众鬼不明所以,对活尸与宿聿的对话感到莫名。
大总管齐六更是看向张富贵的田:“那是挖,还是不挖?”
四周的医修都行动着,急忙把活尸原先那些寒草拿去处理,院中的混乱还没结束,但已经有一些失控的修士被玄羽庄的修士制服,全由水系压着。江行风顾不得找寒草的事,活尸提供的寒草足以解决目前的问题,作为医修,时不待人,得加快点速度。
江行风只能破罐子破摔。
“寒草能用,我们可以让寒草进入人体,通过内力,利用血虫惧寒性,把血虫逼出来。”江行风仔细思索,只能用最废时间的办法,毒物用量无法估计,但是寒草即便对人体有害,也是暂时的,不能保证对修士修为的影响,但如果能逼出来,就能保住一条命。
江行风一开口,其他医修也不敢浪费时间。
顾七却忽然拉住了江行风:“再考虑一下。”
江行风一愣,在医术这点上,顾七从未质疑过他,“你发现什么了?”
顾七敛眸,他说不出感觉,千年寒草很难寻,虽然不知道活尸这些寒草是从哪来的,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江行风提出的办法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是他觉得不对,很不对,这种感觉迫切地让他想要去阻止江行风的行动。
就好像不去阻止,就会不可控制地发生什么。
不止是顾七,远处的齐则也是紧紧地皱着眉,他看着现今内忧外患的境况,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偏偏现在这种解决方式是最合适的,不尝试,便找不到血瘟疫的真正解决办法。
“顾七?”江行风沉声:“目前没有别的办法了。”
顾七松开手,江行风急忙跑去。
这时候,越过江行风,顾七看到站在旁边的少年,少年没有动,忽然回头朝他看来。
那一双眼睛里,眼底不知何时已经浮现了灵眼的纹路。
徐徐看来,像是看进了顾七的眼底,那双眼睛有种说不出感觉,冷静自持,像是突破所有,他微微开口,笃定且带着不容拒绝的语调:“顾七,有人在看着我们。”
这句话简单平缓,却透过那双眼睛抵达到更深层的境地,他仰头看来的时候,像是另一个人在看他。
清风徐徐的小院中,趴在案台上小觑的少年仰头看来,像是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顾七神魂之中有什么东西隐隐颤动着,因着这句话,或者因着那双眼睛,一点点地撬动这什么。
他手中的惊雷剑回鞘,没有犹豫地问道:“说。”
宿聿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果断,“一个时辰。”
“让这院子里的人,安静一会。”
少年拢了拢袖子。
顾七见过很多遍,这是他骗人的时候才会有的动作。
说话的期间,临时搭建起的冰阵摇摇欲坠。
冰系修士太少了,没有冰系阵修,修士们手头的寒物也不多,想要撑起此地的阵法难度比原先更高了。远处的修士急声喊道:“快想办法,我们的阵法撑不住太长时间了!”
急促的声音像是敲击在修士心上的警钟,他们没有时间犹豫了,现在多救一个就是一个机会。
医修还在原地没动,先前将矛头转向宿聿的贵客,“不是有解决办法吗,快救人啊!”
“你赶着投胎吗!”齐衍破口骂道:“你是医修,还是人家是医修,闭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