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异常调查官 下(226)
祈行夜连忙拦住她:“那你呢?”
他在这累死累活的准备,余荼就在旁边喝茶赏花的看着?嗯?
余荼眉尾微挑,扬了扬下颔示意身边的柳堆烟:“陪堆烟赏花,顺便讲讲有趣的故事。你要一起来吗?”
祈行夜看柳堆烟时,厉鬼已经在余荼看不到的角度冲他呲牙了。
大有他要是敢跟过来当电灯泡,就咬死他的架势。
祈行夜翻了个白眼:“不了,你们玩的开心。”
转身就扬声喊明荔枝:“小荔枝,不用做余荼的饭——饿死她!”
明荔枝:“啊?”
虽然余荼已经脱险回京城,但宴颓流还留在水乡小镇外,监视着小镇的动向,防止在余荼带人回来之前,小镇勉强可以算得上平静的局势生变。
余荼不能在京城耽误太久。
不论是宴颓流,还是白翎羽几人,3队折在这个任务上的人太多了,已经明显导致其他任务人手告急,让其他的队员忙得连轴转。
不等死在战场上,就先要累得猝死了。
余荼在侦探社休息养伤的同时,也没忘通过加密线路联系林不之,将179的情况详细向他进行汇报。
“局长,您最好做好3队折损小半的准备。”
余荼声线平静:“许久都没有进行过的3队选拔,是时候重新启动了。”
另一边的林不之手中动作一顿,聚集在毛笔笔锋的墨滴坠下去,在宣纸上晕开一片黑暗。
他随手放下毛笔,垂眸看着被毁了的画,轻轻笑出来:“3队的选拔……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啊。”
“托你的福,3队已经稳定许久,一直都没有人员伤亡了。这次,又要开始了吗?”
“没什么可惊讶的。”
余荼垂眼,眸光暗色:“任何人死亡都是常态,人总是会死的,或早或晚。他们是为了保证人类的存续而死亡,也算是发挥了生命的作用,不需要惋惜。”
“林不之,不要心软。”
她平静道:“如果我失败,祈行夜也没能平息179,那不要犹豫,立刻发射导弹,彻底摧毁小镇。”
“如果祈行夜也失败了……那世界上,再难有人能处理掉小镇的污染。不能留它祸害人类和世界。”
林不之失笑摇摇头:“这算是你作为3队队长,在赴死之前留给我的遗言吗?”
余荼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她的音色依旧昳丽惑人,即便在讨论着的是她自己的死亡,也没有干扰她分毫:“如果是另一种情况——我死亡,而祈行夜胜利。”
“那么作为前任3队队长,我的任命书是:祈行夜。”
“由祈行夜,接手我的职务。”
林不之挑眉,讶然:“你这么做,南明一定会非常生气。那孩子可不是十八年前的小少年了,谁敢在他面前伤到祈行夜,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即便是亲自关照并养育商南明长大、几乎算是半个父亲的他。
也正因为养育了商南明,所以林不之很清楚,在他心里,只有祈行夜是特殊的。
哪怕是残酷如明言,伤害了商南明数年并带来痛苦,商南明也从来没有过怨恨。
甚至会欣赏于明言利用自己而做出的科研成果,像个冷漠无情的机器,只有理智到底的客观评价。
但是,只有祈行夜……
只有祈行夜,是商南明绝不可动的逆鳞。
“我知道。”
余荼欣然点头:“不过,不用担心。我已经拿到了祈行夜的签名。”
她抬手,拂过眼前的终端。
屏幕上顿时如水波荡漾,刚刚祈行夜签署过的生死状,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份3队队长委任书。
推举人是余荼,而接任人,是祈行夜。
签字处龙飞凤舞,笔力遒劲有力,气韵如长刀劈砍锋利不可抵挡。
赫然是祈行夜的字迹。
余荼勾了勾唇角:“虽然是用了点小技巧。但只要成功就行,不是吗?”
林不之:“…………”
远在网络底层的发信人“未知”:[…………]
林不之抽了抽唇角,无奈:“余荼,你这样行事,迟早惹怒商南明。”
“那又怎样?谁关心他高不高兴?”
余荼歪了歪头,轻笑:“只要有利于人类大局就足够了。”
“——我没说过吗,我是结果导向论者。过程和手段不重要。”
林不之捏了捏鼻梁,觉得自己眼尾的皱纹又多了一根。
有这样的下属,真是他的福气。
而用高超的技术手段,帮队长骗过了祈行夜的发信人“未知”,连夜卷铺盖跑路,疯狂换老巢。
绝对不能被商长官或者祈行夜抓到!会死的吧?一定会的。
呜呜队长害我狗命QAQ。
祈行夜还在哼着歌收拾行李时,就接到了左春鸣的电话。
“祈老板。”
左春鸣的声音沙哑,透露着难以掩盖的疲惫:“小秋,失踪了。”
“第二次的。”
祈行夜的身形猛然僵住。
左春鸣像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向祈行夜请求:“帮我,祈老板,帮我找到小秋。”
“只有你能帮我了……求你。”
祈行夜滚了滚喉结,站在自己卧室垂眸向下望去时,看到了站在院子角落里同样在打电话的余荼。
察觉到他的视线,余荼瞬间抬头,锐利视线穿透花园和玻璃窗直直射向他。
随即和缓下来,笑着向他眨眨眼。
意味深长的。
像在谋划什么坏事。
祈行夜皱了下眉。
然后郑重的点了头:“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弟弟在哪——但你必须把之前的事全都告诉我,不能有任何隐瞒。”
“春,想救你弟弟,有可能会死。你做好准备了吗?”
左春鸣却只是嗤笑反问:“为了我的弟弟妹妹,我随时可以赴死。你什么时候见我害怕过?”
“况且。”
他顿了顿,声音苦涩:“我弟弟说,他口渴,想要喝水。只是我回头倒杯水的时间,再转身,他却已经不见了……”
左春鸣几乎发了疯,将方圆几十公里掘地三尺的寻找弟弟的消息,却都一无所获。
恐慌和愧疚几乎要逼疯了他。
第一次弟弟失踪,是因为调查局的污染案件。
经历过云省山林的事情之后,左春鸣知道自己弟弟在从事着的,是怎样高度危险的职业。
失踪是污染的错。
但曾经在祈行夜身边看到过的那几个人,又将弟弟送回到他身边了。
虽然弟弟似乎受过伤,迟钝了很多,对外界的刺激几乎没有反应,整日整夜的呆坐在疗养院里,像一尊没有情感的雕塑,但左春鸣没有怨恨,而是感激弟弟还能回到他身边。
怕弟弟在疗养院无聊,护工不尽心,所以在弟弟的伤势都好全了之后,左春鸣就将弟弟接回了家,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保护。
在弟弟养伤的那段漫长时间里,左春鸣家楼下,始终都有雇佣兵在保护,确保不论是南方分局还是污染案件的遗留,都无法打扰弟弟。
可即便如此,还是没想到……
“我弄丢了我弟弟。”
左春鸣哽咽:“我承诺过他,有我在,绝不会让他受伤。但是我失言了。我怎么能失言?让他失望。”
“我不是一个好哥哥,我没能保护他。”
左春鸣几乎崩溃。
眼睁睁看着弟弟消失却无能为力的痛苦,一次又一次击垮他的防线。
曾经在街头敢和不要命的混混斗狠比凶的人,现在却彷徨无助。唯一能求助的,只有当年救下他,给他指了一个未来的祈行夜。
——救救我弟弟。
就像你当年救下我那样。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