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地罗曼史(44)
作者:卡比丘
时间:2023-07-16 11:11
标签:玄幻 架空
另外则是摩墨斯区二号街九号巷大楼,犯人的头被乔抒白砍下,丢进焚化炉。
对于这起案件,即便是现在的展慎之,也不认为乔抒白属于逃脱了法网的制裁。然后展慎之模模糊糊地想起一间病房,从病床上可以看见窗外的晚霞,自己像是靠近了谁,记忆便暂停在这里。
展慎之冲了太久的澡,久到淋浴喷头开始提醒节约用水。
他走出浴室,擦干躯体,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
前哨赛归来后,他才发现自己在参赛办保存的手机,私人号码已被更换了,应该是入医疗舱时杨校长做的,参赛时手机交得急,他没来得及注意。
他当时不知手机里具体少什么内容,现在看来,大概是和乔抒白的聊天记录。
展慎之翻看着手机,不再做艰难又无效的回忆,开始思考是否应该联络乔抒白——不是他想找回被格式化的感情,他已清楚知晓那无法寻回——是因他开始考虑乔抒白说可以做他的线人的事。
展慎之同样对何褚的生意感兴趣,乔抒白这次没机会骗展慎之了,说不定会是个不错的线人。
他打开电脑,从警局的系统内查找,果然找到了乔抒白的私人号码,在摩区的几份笔录上。
他原本想打电话,想到乔抒白或许与曾茂在一起,不便说话,便打下几个字,【我是展慎之】,他的手大,不小心按到了发送,直接发了出去。
过了片刻,对方回信:【展警督,您好。我是乔抒白。】收到信息后,展慎之看见对方还在输入,但始终没有发来信息。
乔抒白泡在下都会区一间新酒店的浴缸里。
水热腾腾的,包裹着他的身体,把他腿上摔的疤,手上的茧都泡软了。
他原本在看老板娘给他发的装修视频,手机忽然推送了一条信息,来自新号码。他原以为是广告,点开看,竟然是展慎之发的。
乔抒白是记得展慎之那张毫不在乎的脸的,立刻怀疑展慎之只是对他提出的线人提议心动了,想利用自己。
他放任自己将手架在浴缸两边,把自己沉进水里,让热水漫过自己的小半张脸,蒸汽熏着眼睛,慢慢地想了一会儿他的像笨蛋一样的那个展哥。他信箱里还有他发来的线人守则不知道多少条,每条都很严格,又很催眠,乔抒白当睡前读物,从来没读完过。
让展警督等太久毕竟不好,乔抒白还是浮起来,打下展警督你好,我是乔抒白,原本又想发【:-)】,但发现自己没办法给对方发送自己很珍视的表情,所以就删掉了。
第37章 幽会
次日,乔抒白和曾茂起了早,从下都会赶回了摩墨斯区,去往何褚在第二劳工厂的主楼办公室复命。
廖远山又先到了,秘书领乔抒白进去时,他与何褚正在喝茶。一名漂亮的服务型劳工体伺在何褚身边,轻轻为何褚捶背。
何褚手微微一拂,女劳工体便走过来,替他们也倒了茶。
两人在他对面坐下,何褚先盯着乔抒白,道:“抒白昨天立功了,本来我看展少爷前哨赛结束就没来找你,连联系方式都改了,还以为他玩儿腻把你忘了,没想到倒还是念旧情的。抒白,你什么时候再把展少爷约来摩区玩玩?”
“那可不容易,”乔抒白顺着他,自嘲道,“展警督现在日理万机,肯定没空理我的。”
“我在和你商量吗?”何褚面色一冷,斥道。
乔抒白忙改口道:“何总,我一会儿就去找他,死缠烂打也把他约过来。”
何褚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也不是一定要约来,你和他重新升温你们的感情,把他堵在暮钟道的时间表套出来也就够了。”
说着,他突地啐了一口,骂:“这小子去了下都会区之后,嘴上说什么例行检查,压根没规律可寻,带的那帮子警察全是小年轻,一个个长的都是猪脑,钱也不要,热血得很,老子货都不敢往下都会出,少赚了多少钱。”
“好在远山聪明,留了个心眼,想办法把东西藏了藏,抒白又和展慎之有点感情,拦了一手,”何褚看了廖远山一眼,又瞪着曾茂,“不然凭你这废物去运货,和把老子的货往展慎之跟前倒有什么区别?”
乔抒白原本心不在焉,听到这儿,微微一怔,将廖远山藏了货的事记了下来。
何褚像还有别的客人,又叮嘱乔抒白好好和展慎之联络感情,快点套到检查日期,便把他们赶了出去。
走出办公室,廖远山先拍了拍曾茂的肩,安慰他:“老曾,最近大家走货都走的不顺,何总也是心里急,拿你出了个气,你别往心里去。”
曾茂耸耸肩,没说什么,便从楼梯往下走。
乔抒白紧跟上去,和他一起上了车。
昨晚清了一大批货,白天没什么事,曾茂把乔抒白送回了家,便离开了。
按照安德烈先生的指令,乔抒白到公寓快递柜里,拿了整整八个个快递,在楼下替他拆开,消完毒,抱着上了楼。
走进房里,安德烈躺在沙发上睡着,身上盖了一条灰毯子。
乔抒白见他这样子便来气,走到他身边松了手,大包小包都落他身上,安德烈一下跳了起来:“谁?谁?”
乔抒白不理他,往楼上走,安德烈反应过来,在他身后咒骂了几句,突然说:“乔抒白。你放在家里的那个旧手机,昨天有人打电话来。手机锁在你房里,我进不去。”
乔抒白愣了一下:“你别接。”
“我进不去,怎么接,”安德烈气道,“你听不懂吗?”
乔抒白走回了房间,打开锁,又关起了门。
旧手机是他用来和展市长联络用的,因此一直锁在房中的保险箱里。他打开保险箱,拿出来,果然看见了展市长给他打的电话,还发了消息,说:【上午十点半至十点五十,下午一点二十至一点三十五,晚上十一点后可回拨我。】
他看了看表,恰好是十点三十七,便打给了展市长。
展市长接起来,不大客气地问:“你又和展慎之见面了。”他罕见地盛气凌人,像被乔抒白的逾矩所冒犯。虽然乔抒白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展市长,见到展警督必须退避三舍。
话虽如此,乔抒白耐心地解释:“展市长,我昨天替何褚运货,正好在暮钟道,碰到展警督带人例行检查,我要是当场跑了,会被他当做畏罪潜逃的。”
展市长还没说话,乔抒白又想起来,告诉他:“不过展警官昨天半夜给我发消息了,他可能又想让我做他的线人。我能做吗?还是要拒绝他。”
展市长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可以做,但我劝你不要有什么多余的行为,他可以被格式化一次,也能被格式化第二次。”
乔抒白顿了顿,说:“展市长,您放心,我没那么蠢。上次不知道,这次已经懂了。”
展市长语气缓和了些,和乔抒白说了几句场面话,说他很看好乔抒白的未来,给了彼此一个台阶下,又提了个新的要求:“把劳森带到你的手下。”
乔抒白心底并不愿意。
教他练枪那几次,劳森不知是陋习难改,还是故意刁难,手总往他身上放。然而展市长发了话,乔抒白除了说是,没有别的选择。
挂了电话,乔抒白坐在阳台的飘窗。
今天天气阴,摩区的天际线显得污秽不堪,细巷窄路,大大小小的灰色棚屋,冒着蓝雾的工厂,夹着少量体面些建筑,最后结束在通往马士岛区的那道粗长的黑色沟壑中。
乔抒白想他今天确实挺丧气的,已经不愿意再读关于劳工体的资料。缩在沙发里打了个盹,本来想去电影院的工地看一看,却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展警督的新号码,乔抒白没存,幸好昨天看了一眼,记住了末尾几位,所以接起来,尊敬地说:“展警督,找我有事?”
“你昨天和曾茂在下都会分货,客户的清单给我一份。”他一来电,就提出很无理的要求。
乔抒白有些无奈:“展警督,你怎么跟我要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