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他有九条命(152)
白鹄立被妄念充满恶意的目光盯着,雷声让他头顶狐狸耳朵尖上的几缕金毛都颤了颤,下着血雨的那个夜晚,他父母的身影就是在这样的响雷和闪电中坠落的。
时澈下意识起身,想到白鹄立身边,小狐狸对这样的天气向来讨厌,如果在家,必得钻进他的被窝里蜷起来。要是他把房门锁了,小狐狸还会蹲在门口挠门,硬要把门挠开,非要能蹦到他怀里才算。
鎏云也面色不愉,“闭嘴!”
“别恼羞成怒啊。”妄念呵呵笑道:“你不也是因为他瑞兽的身份才收下他?以后……也好为你所用?我们凶兽贪图他的血脉力量,那是坦坦荡荡的坏人,可你呢?你也想利用他的瑞兽力量修补神仙府封印,又想用他引出凶兽,利用还这样理直气壮,不愧是‘正人君子’啊!”
也许是知道今天如果夺舍时澈不成,真的在劫难逃,就要回去那处不见天日的封印井里了,妄念倒也不怕鎏云了,绕到白鹄立身后,蛊惑道:“你看看,身为堂堂瑞兽,竟然把自己变成现在这么不妖不鬼的样子,连完整的九尾天狐真身都无法幻化出来,看看这头顶的耳朵……你一次次为救时澈,伤了自己的本源之力,回过头看看时澈是怎么对你的?”
白鹄立眸中沉着墨色,望向妄念。
妄念咧开一抹充满恶意的笑:“怎么样?开荤的滋味也不赖吧?”
这下连时澈都忍无可忍了,硬撑着向妄念的方向打出一道符箓。
妄念灵活一闪,虽然避开了,但也拉远了和白鹄立的距离。
“所以呢?”
在一片担心的目光下,白鹄立平静开口:“这个是我师尊,那个是我选定的爱人,你这些挑拨的话又是什么意义?难道你以为我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不信他们,反而信你?”
白鹄立摇摇头,似乎很惋惜的样子:“封印井里的漫长岁月,没让你更机深智远,反而笨了吗?更蠢的是,你把我想的和你一样蠢。”
妄念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反倒是白鹄立,除了说起穷奇和他父母时稍有变色,自始至终都没有被妄念左右。
白鹄立迎上妄念带着怒火的视线,眼里是妄念永远无法理解的坚定。
这是妄念这种被封印数千年的凶兽,永远无法理解的情感。就算哪天他们真的对不起他,他也依然甘之如饴,无怨无悔。
一旁的鎏云抬眸,因为是孩童模样,本该显得格外水灵的桃花眼里满是冰霜,他冷冷地看向妄念,开口:“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凶兽不死不灭,即使杀了妄念,这世间欲望纠结,还会再生出新的凶兽。反而比瑞兽的传承,更容易几分。
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妄念知道他们不会,也不想杀他,最聪明的方法就是把他重新投进神仙府的封印里,杀他需要费很大功夫,转头新的凶兽就诞生了,连在哪里、什么时候都不知道,凭白给自己找麻烦。
可现在,妄念真正在鎏云身上体会到了杀意。
尽管外面的雷声震天响,风扑到山上的声音一下下捶打着人们的心脏,但这处处于山体内部的洞窟按理说是淋不到雨,也吹不到风的。
首先扬起的是鎏云的头发,被纯粹的灵力裹挟,几乎整个人都在发着光。妄念自然不甘示弱,如果是全盛时期的鎏云,他肯定转头就跑,但现在鎏云损失了大半灵力,还不知道做了什么被退回成长期,他不想放弃计划许久的时澈。
那可是唾手可得的三阴之体!
先是灵力在空中相互碰撞,从白鹄立的角度看,连空气中都隐约泛出扭曲的波纹,属于妄念的浅金色灵力和属于妄念的淡红色灵力激烈地你争我夺,消弭后让洞窟中的灵气更浓郁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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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念伸了伸手指,看着掌心中再一次从体内抽取出的灵力,嗤笑了声:“你们上哪找的这个地方,倒是颇费心思。”
真龙埋骨之地,对于龙之继承人来说,是取用不竭的天然灵气场,是最好的疗伤和恢复圣地,但对于其他人或者妖而言,根本无法调取使用当地的灵气,反而是个绝灵之所。
“不过你们不会以为,我会一直和你们打消耗战吧?”妄念嘲道:“鎏云,你我现在的实力在伯仲之间,那三个不过是区区一点零头,我甚至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让他们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做炮灰不成?”
妄念微笑着,不怀好意的眼神挨个在白鹄立等人身上转过,“鎏云,你倒也心狠。”
鎏云声音平静,完全不在意妄念的挑拨:“仁者见仁,而你这种鼠辈,眼里心里都是见不得人的污秽。”
妄念也知道想把白鹄立和鎏云三言两语挑拨开简直是痴人说梦,但他的力量来源本就来自欲望和念想,他敢如此托大,更多是仗着自己至少还能从时澈和白鹄立身上得到补给,而鎏云反而会陷入绝灵之地的困境。
果然,话音才落,不知为何寻到真龙埋骨之地,还一直好像受伤一样,被一个少年扶着在边上的时澈,身上蓦地腾起一股巨大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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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机会!
原本稍稍落入下风的妄念当然不会放过,当机立断,转眼就冲时澈过去。
时澈自然是故意的,他要转移妄念对白鹄立的心思。
他想到妄念和鎏云会来,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神仙打架,他和布戈只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小心地吸收着来自真龙的纯正灵气,要小心不被妄念发现。
看样子,妄念不知道他龙之眼的事情,如果用得好,说不定还是他们制胜的关键。
可是妄念的话还是让他心绪不宁,白鹄立现在什么状态他很清楚,即使现在伪装得和往常没什么两样,但他是最清楚的,白鹄立现在就像是被倒空了水的瓶子,里面都是空的,什么灵力都没有,如果妄念真的要动手,最危险的就是白鹄立。
他不禁后悔,为什么这么托大,觉得白鹄立在他的阵法中就肯定不会有事,又担心小狐狸闹情绪跑了,把白鹄立身上的灵力拿得一干二净。
“阿澈!小心!”随着白鹄立的一声惊呼,妄念转眼就接连突破了他临时布下的符箓法阵,近在眼前。
白鹄立在鎏云身后一脸着急,想冲过来,却被陆景焕拦了一把。
妄念不敢放着鎏云全然不管,只分出大部分分神冲向时澈,庞大的身体还带着他的全部灵力拖着鎏云。
但分神终究是分神,最后一层符箓的法阵,妄念冲不过去了。
“阿澈!”前方的白鹄立现在心里也清楚了,多半时澈和妄念还有什么关联,否则妄念不可能到的比自己师尊还早。
可时澈既然斩断和自己的涅槃禁术,怎么反而没斩断和妄念的联系呢?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若时澈和妄念对上,耗尽留在时澈体内自己的灵力,时澈必死无疑。
白鹄立满脸惊慌,只能一边尽力警示时澈,一边拜托陆景焕前去帮忙:“阿澈,妄念无论说什么你都不能信!你听我的,阿澈!”
时澈把他身边的布戈往一旁推开,随后向白鹄立看去,眉眼中都带着点缱绻的情绪。
“妄念。”时澈终于开口,话却是对着妄念说的:“你蛊惑我摘月,可我为什么要摘月?”
妄念瞳孔猛地一缩。
时澈抽回视线,盯着妄念,也盯着妄念眼中的自己,“我在十二岁那年就遇到了他,我在栖霞镇前的狐仙庙里跪拜过,也许过愿,得到过让我活命的食物,他就是应我祈愿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