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的剧本杀游戏 [无限](192)
贺真盯着时踪的后背看了很久很久,最后把手力道很轻地、很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他的腰上。
腰又不是烧红的烙铁,贺真却像是被烫到似的一下子又收回了手。
时踪终于轻轻笑了一下。
刚酝酿起来的一点情欲顿时退了下去。
他回过头看向贺真,懒懒地又打了个呵欠。“贺真小朋友,会不会?外面有电脑,你要不要搜点片子——”
“不用。我知道该怎么做。”
贺真皱眉打断他的话。像是被激到了一般……
………………
开头的那段尴尬期大概算是过去了。
贺真这么想着,看着时踪现在的样子,心跳得格外剧烈。
高高在上的月亮,常人不可攀折。
可现在月亮收起了所有的爪牙、凌厉、以及凶狠,也收起了高高在上不可攀的气质。
他躺在床上,安安静静一动不动,任由自己绑着他的手……
像是任由自己予取予求。
………………
他问时踪:“你还记得在地狱的时候我们——”
略作停顿后,贺真换了说法。“宋帝王和明月的第一次。还记得吗?”
时踪敷衍地摇了一下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了。
贺真这会儿倒是将那一幕彻底想了起来。
然后他笑了笑,一边继续着手里的拓张,一边伏在时踪耳边道:“艳鬼修行千年,成了魅魔,诱惑狱卒,得以越狱。
“你原本是奉我的命去调查她的下落。她见你……按审讯她时她的说法,‘郎君俊美,未尝得见,愿重回牢狱,只求与君床榻间缠绵一次’,于是居然主动现身,试图引诱你。”
时踪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是么?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嗯。她已有几千年的道行,能力很强,你中了她的招。青龙及时增援过去,将她逮捕,也将你带了回来,却一时找不到应对这种情况的医者。
“然后我……然后宋帝王就过去了。
“你很生气,大概把自己身体难受的原因,都算在了我、算在了宋帝王头上。毕竟是他让你办的差事。
“大概你还想到了从前被宋帝王惩罚的事,然后新仇旧恨上来,你把他骂得——”
贺真记得,当时那个宋帝王,什么招都使了,没一样有用。
耐下性子让明月等医者,明月哪听得进去,说自己这么狼狈,全是因为他宋帝王。
宋帝王囚禁他、惩罚了他一千年还不够,以后还要继续奴役他。
数千年魅魔的力量着实可怕。
明月当时已被情欲折磨到像万蚁噬心。
不仅如此,他的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血肉都又痒又痛。
这让他感觉比被山体压碎的刑罚还难熬,几乎摧毁了他的理智。
后来他几乎顾不得眼前的人是他最痛恨的宋帝王,抓着他的手就往下按。
宋帝王沉默着盯了他很久,面具后方那双眼睛深得看不见底。
然后他还是帮了明月。
然而从来不会行差走错半步的、从来以近乎严苛方式要求着自己的、禁欲了数万年之久的宋帝王,连给自己做那种事的经验都几乎为零。
所以他当然做得不好。
于是就又挨了明月的骂。
漫长到几乎没有止境的岁月里,没有人见过宋帝王面具后面那张脸,甚至没有人接近到离他一米以内的位置。
没有人直视着他的目光说话,没有人敢揪着他的领子盯着他的眼睛嘲讽他挑衅他……
明月的到来,一点点打破了所有。
任何规矩、禁制、威严……在明月面前都荡然无存。
宋帝王曾以为他已经无法无天到了极致。
然而眼前发生的一切显然再次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两个人会靠得这么近。
他从没想过,他会用手试图帮明月,并在这过程中遭到他劈头盖脸的痛骂。
他还没一次性听明月对自己放过那么多的狠话。
最奇异的就是他发现自己并不动怒。他尽量调整着手里的节奏,尽可能地让面前濒临崩溃的人舒服一些。
也是在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看到了明月从未在外人面前露出的那一面。
在其他人面前,他是高高在上的,三言两语就能在漫不经心间把人心玩弄于鼓掌之上。
没人能算计得过他。
哪怕他装得再畏惧、紧张、恐慌……那都是他制造给人的一场幻觉。
幻觉背后的他永远冷静自持、高傲,会因为玩弄人心而感到些许快意。
他只会永远让事情按照他的计划完成。
他几乎没有出过错,更不曾失控。
哪怕身体一次一次被山体粉碎,他连求饶都不曾有过。
可眼前的他……似乎真的失控了。
而这一幕,只有自己看到过。
那个时候,宋帝王本也以为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一切问题都可以在医者到来的时候得到解决。
可后来发生的一切再次超乎了他的想象。
那是在他即将转身的时候,明月勾住了他的衣袍。
回过头,他看到了明月那双晕满水光与雾气的眼睛。
他的步子迈不动了。
于是他眼睁睁看着明月靠近,轻轻勾住自己的脖子,再凑过身来,在他冷硬的面具上留下一吻。
柔软的嘴唇碰上冰冷的面具,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
那一刻,宋帝王感到失去理智的不再是明月,而是自己。
…………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冲动没有节制,像未经开化的野兽。
理智总算回笼的那刻,他揽过明月的动作不再狠厉,恢复了几分温柔。
将明月的头按住自己怀里,他隔着面具凑在他耳边,轻声唤了他一声——
“阿月。”
阿月。阿月。阿月。
贺真忍不住在心里唤起了这个名字。
这一刻他仿佛总算成为了那个宋帝王。
他等待了遥远的时间,从一个世界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寻觅了十八年,总算找到了他的阿月,然后与他重新相拥。
…………
许久之后,抬手拨开时踪眼前汗湿的头发,贺真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时踪的脸已变得异常潮红。他闭着眼睛不说话,长而密的睫毛已变得潮湿。
贺真没忍住,俯身轻轻吻住了他的眼睑。
之后他的唇几乎不可自控地下滑至时踪的嘴角,却又停了下来。
他多想不管不顾地吻住时踪的唇。
可他生生忍不住了。
他固执地认为,接吻这种事,应该是两个相爱的人做的。
可是时踪不爱他。
思及于此,贺真有些走神。
许久没有感觉到他的动作,时踪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嘴角浮起揶揄的微笑。“怎么?没吃饱饭呐?”
他说出这句话的下场是……
黑夜漫长到没有止境。
等贺真总算停下的时候,天已蒙蒙亮。
时踪被折腾得彻底昏睡了过去。
贺真帮他擦了身体、再帮他盖好了被子,然后就侧躺在他身边,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的睡颜看,连眼睛都很少眨一下。
将近中午的时候,时踪总算醒了过来,顿时觉得浑身酸软,哪里都疼,动胳膊还算勉强,大腿一抬肌肉却就立刻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而那始作俑者就坐在床边看他。
一夜没睡,出力最多的就是他,但他居然反而显得神采奕奕。
果然不愧是男大学生。
不过一夜温存确实让时踪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远去了。
所以他看向贺真的表情没有太过不虞。
见时踪睁眼开,贺真问他:“扶你去浴室?”
时踪从床上坐了起来。不过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却疼得腰一软,背都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