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让人怀崽了[合集](7)
史密斯从舱内取出专业的钓具,让王景山与他一同海钓。
王景山挠了挠头,“我不会钓鱼。”
史密斯爽朗一笑,“没关系,我教你。”
花了点时间教会他使用钓竿,两人便开始抛钩。
史密斯还开玩笑地说要与他比赛,王景山摆摆手说:“那我肯定比不上你。”
“最近鱼况不太好。”史密斯望着这片一望无际的海域,叹息道:“希望今天能够钓上一只章鱼。”
王景山侧头,笑道:“您要带回去研究吗?”
史密斯幽默地说:“不,我要煮了当作今天我们的晚餐。”
他知道王景山十分喜爱吃章鱼。
“哈哈,先钓鱼吧。期待章鱼神能眷顾我们。”王景山摆弄着鱼钩,一不小心却又刺破了手指。
他嘶了口气。几滴鲜血随风坠入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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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死寂的深海底部,长眠着一艘沉船。
从锈迹斑斑,隐约模糊的繁琐花纹上不难看出它的古老。黯淡发绿的表面仿佛记载着成百甚至上千年的岁月。
路过的鱼群无比小心翼翼。它们知道里面盘踞着某个无比庞大,令鱼恐惧的东西。
沙沙、沙沙。
一切海洋生物惊恐地四散开来。
仿佛听到了某种来自灵魂的呼唤。
黑暗中,它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拉莱耶他的宫殿里,沉睡的克苏鲁被新娘唤醒。】①
不知为何,王景山脑子里突然闪过这句话。
可能是最近克鲁苏游戏玩多了吧,他想着,有些吃力地提起钓竿。
又上钩了。从这凶残的拖拽力来看,百分百是一条大鱼。
海水翻滚着。
明明没有风,却忽然掀起巨浪。
帆船在浪花中剧烈摇摆起来。
而下一秒,王景山感到手中力道突然变轻。甚至,他感觉水下有股力道,在帮自己往上推。于是他很轻而易举地就拉杆收线,将那只大鱼拖上了水面。
船夫凑过来一看,忍不住发出惊呼:“我的天!蓝鳍金枪鱼!”
三个大男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拖上岸。
最后称了一下,超过一百斤。
这下可暴富了。
一条如此巨大的蓝鳍金枪鱼,足以卖出几十万乃至上百万金币的高价。
史密斯又看了眼刚才王景山钓到七七八八的一堆鱼、龙虾,脸上带着异国式夸张的诧异:“王警官,你真的是第一次钓鱼吗?”
“对,是第一次。”王景山擦了把额上的汗,跌坐在鱼堆里喘气。
只是配合眼前的场景,实在没什么可信度。
船夫双手合十,面朝大海虔诚地在甲板下跪:“感谢海神眷顾。”
他拜了一会,忽然整个人跳起来,指着某个地方喊道:“教授!那里有什么东西!”
史密斯眯了眯眼,拿起望远镜。
那是一只肉质诡谲的深红触手。
他清晰地看到,它如同钟摆一样伸出海面机械地晃动……就像是…像是在跟他们打招呼。
史密斯用探究的眼神又看了眼王景山。
他来这座岛大半年了,每日风雨无阻地出海,却从未见过那只巨型章鱼的踪迹。
可最近却连着两次见到。
而每次,王警官都在。
这会是巧合吗?
第5章 隐肢
王景山也看到了海平面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看着……像一根章鱼须。
他探出身想要看清楚它的样子,下一秒,它却倏地钻入海里,除了掀起的浪花外,无影无踪。
船夫激动地大喊:“那一定是章鱼神!”
很奇怪,它的消失,让王景山有些失魂落魄。
他感到一种隐秘的联系,在他与它之间。明明只有海浪翻搅的声响,他却听到脑海里传来黏稠、低沉的震颤。就仿佛来自某种异域空间,不属于这个世界,光怪陆离的低语。
此后他们没有再见到那个东西。
两人也没有心思钓鱼了,剩下的航程都显得心神不宁。
返程路上,王景山忍不住问史密斯:“教授,你说这个世界上真有岛民传说中的深海巨怪吗?”
史密斯回答:“是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的原因。”
王景山:“如果你们没亲眼见过,又怎么能证明它的存在?”
“我没见过,但我的祖父见过。他是一名海军,曾在第四次世界大战时期在章鱼岛附近拍下了一张章鱼的照片。光是它的一只触手,就有足足一艘船那么大。”史密斯推了下眼镜说:“目前世界上最大章鱼的记录保持者,是一只周长9.1米,重达272公斤的太平洋巨型章鱼。而我的祖父却声称他当年见到的章鱼,有三四十米长,大小堪比鲸鱼。”
王景山恍然大悟,“如果你发现它或者它的后代,就能破了章鱼学术界的记录 。”
史密斯就笑笑不说话。
跟这位教授搞好关系确实有用,起码现在,史密斯就相当于一本活的章鱼百科全书。
自从来到这座岛,他一下对章鱼萌生了巨大的好奇。
王景山问:“您觉得刚才那个东西是你祖父见到的物种吗?”
“可能。”史密斯模棱两可道。
王景山想了想,又问:“教授,章鱼杀人的可能性,您认为有多少?”
史密斯说:“章鱼可能不会杀人,但章鱼杀人的可能性不可能为0。”
这话听着有点绕。
王景山还想再问,这回史密斯却主动解释道:“章鱼的智商其实非常高。它被认为是无脊椎动物中智力最高者,具有极强的学习能力。包括我在内的许多科学家,在研究它们时都经常会感到惊讶、不安。甚至有人断言过,潜伏的章鱼正等待着自己的统治时期的到来……虽然是玩笑话,但不可否认,它们是一种相当神奇、聪明的物种。”
“原来章鱼这么高智商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王景山摸了摸下巴,心想难怪老人都说吃鱼会变聪明呢。他打小吃了这么多章鱼,说不定也有进补的作用。
史密斯:“主要章鱼寿命太短暂,只有五到六年。用你们那句古老的形容词叫什么来着?昙花闪现。短命限制了章鱼获得知识的机会,也摧毁了章鱼深入学习的念头。受此限制,它们鱼生中最大的使命往往是繁衍。很多人不知道也正常。”
“是昙花一现。”他纠正道。
史密斯:“对,就是这个。”
可怜的短命鬼。
王景山惋惜地想起自己十九岁暑假救过的那只小章鱼。
都六年过去了……它应该,已经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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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王景山看见男孩坐在警署台阶上看书。
他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钥匙,走过去开门说:“进去写,我给你拿煤油灯。”
格雷沉默地收拾好书包跟在他后面,也没说谢谢,兀自找了张空桌坐下。
王景山已经习惯了小孩时不时突然上门。
听说是因为收养格雷的舅母家开理发店,客厅房间一天到晚有客人在聊天,他根本没法,也没地方学习。有时候下了课,格雷就会跑来派出所坐着,写完作业再回去。
王景山倒有心收养格雷,只是他是单身汉,一点工资目前连养活自己都够呛。
今天天热,格雷穿了件短袖。
王景山瞥见他年幼胳膊上颜色变浅了些的淤青,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也是前两天才知道,格雷的父亲酗酒家暴。
不仅殴打妻子,连格雷这个小孩都不放过。
这种人,死了也活该。
从某种意义来说,那位不知名凶手的行为,倒是制止了这些暴力继续发生。
天黑之后。
“我要走了。”格雷起身朝里屋说。
王景山刚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他腰间就围着一块浴巾,八块腹肌上横亘着过往枪林弹雨留下的陈年伤疤。明明是破碎的痕迹,却让这具身体更显得性感,令人血脉喷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