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让人怀崽了[合集](3)
王景山问:“现场怎么样?”
麦尔肯沉默了一会,点上一根细雪茄道:“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描述。我和克莱恩当警官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吓人的尸体。”
王景山侧头看布莱恩,只见他也是一脸心有余悸。
虽说章鱼岛上已经十多年没发生过命案,但两名老警官的心理素质肯定不一般。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看起来…这般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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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鱼岛地势崎岖,警署建在半山腰上。
而爱德华家,就在靠海最近的礁石旁。房子前几年前刮台风重建过。但由于日晒雨淋,墙皮剥落严重。
海水涨潮的时候,浪花凶到能拍到后门。
本地民说,他家房子位置好,开着一楼窗户,经常有几条鱼蹦进来。
王景山绕到对面,才看到这栋房子木漆只刷了一半。
门口的院子也很破落。显然这户人家经济条件一般。
小男孩安静地站在院子角落。
他眼神空洞,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岛上八卦传播特别快。
此刻附近已经围了好几个人。一个老奶奶已经走到窗边要探头往里张望了。
“弗莱奶奶!不能开窗!”布莱恩忙快步跑过去制止,然后在房子前面围上了一圈警戒封锁带。
岛民看着他们交头接耳,又指了指小男孩,嘴里唾沫横飞。
王景山说:“我进去看看。”
他给鞋子套上一次性塑料袋,又戴上口罩、手套,轻轻推开了门。
两名警官在他身后摇了摇头。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扑鼻一股浓重的腥臭味。
这股海鲜的腐臭,甚至掩盖了血的气息。
屋里光线昏暗,远远地见地上躺着两个人影。
待看清眼前的场景后,王景山呼吸一窒。
难怪艾尔肯会不知道怎么描述。
王景山在帝都警署工作的两年,见识过无数来自空海的一级凶杀案。但那些奇异可怕的案件……都远不如此刻,他在这座海边小屋里亲眼所见的两具尸体恐怖。
他抬起脚,才发现自己踩到了软湿的肉块。
滴,嗒。
王景山抹了把后脑勺,手上沾着不知从哪滴下来的透明液体。黏答答的,手指散开,甚至能拉丝。
怪恶心的。
而随后,他发现这种不明黏液几乎遍布了整个房间。
这是从哪来的?
实在太臭了。王景山只在屋子里待了一会便出去了。
布莱恩递给他一个塑料袋,“吐这儿。”
王景山摇摇头,说:“我不想吐。”
布莱恩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的心理素质很高,刚才麦尔肯都没忍住。”
麦尔肯咳嗽一声,扭头瞪布莱恩。
“现在怎么办?”布莱恩问。
麦尔肯:“先这样吧,找个锁把大门锁上。警长说最早明天上午会有人来。”
他们属于空海警官,并没有多少处理这种刑事案件的经验。何况,这起案子还如此诡异。
案发现场暂时得保护起来,等待保护区派专业人士来做痕检。
“那个小男孩怎么办?”王景山看了眼角落的小萝卜墩子。
麦尔肯指挥道:“带他回警署里,先录口供。”
王景山一开始还想让刚丧父丧母的小孩录口供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但等回到警署,麦尔肯和布莱恩都没有问他任何关于案情的问题。
“你饿不饿?”
“今天作业写完了吗?”
“要吃饼干吗?”
他们问的基本都是这种。
男孩抱着书包,怯怯地摇头。
“我不饿。”
“写完了。”
“不吃,谢谢叔叔。”
布莱恩还是给他拿了饼干,牛奶和糖果,让他坐在所里椅子上。
“无聊的话,你就看看书,背背祈祷文什么的。”
“噢。”男孩悄悄捏起一颗糖果藏在手心里。
王景山余光打量着男孩,注意到他脏兮兮的儿童小书包上也有一个章鱼挂件。
和自己兜里的是同款。
“你叫什么名字?”王景山弯腰问他。
男孩看了他一会,说:“格雷·爱德华。”
“好的格雷。”王景山摸了摸他的头。
男孩任由他摸了,垂下头,睫毛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冰冷。
安顿好男孩,布莱恩又去里屋拿了两套旧的夏季制服递给王景山:“新制服还没到,你先穿我的吧。都洗干净晒过了。”
王景山忙接过说“谢谢”。
太阳下山前,他的入职手续成功办理完成。
警署里什么都有,大到床铺棉被,小到牙膏牙刷牙杯、剃须刀、干面包火腿,准备得一应俱全。他本来还想去商店购买,现在看来不用了。
男孩没地方去,今晚也得跟他睡。
警署五点准时下班。
麦尔肯让王景山和格雷晚上到他家吃饭。
见王景山有点不好意思想拒绝的样子,麦尔肯大笑着说:“就当给你接风洗尘,岛上也没啥吃饭的地儿,来嘛,我妻子烧饭可好吃了。知道你今天要来,她一大早就去赶集买菜张罗了。”
“好的,谢谢。”王景山说。
出门时刚好赶上日落,风景很美。
王景山掏出相机咔嚓拍了一张照片。
格雷看了好几眼他的相机。
“你想拍照吗?”王景山询问。
格雷沉默了一会,说:“拍照很贵。”
“不贵。”王景山举起相机侧头对着他拍了一张,笑道:“回头我把照片洗出来给你。”
晚餐很丰盛。
有炒八爪鱼、螃蟹、香蕉炒青菜,一个奶油蛤蜊汤。
麦尔肯妻子做饭的确很好吃。只是多少受下午看到的案发现场影响,桌上三个男人都没什么胃口。
格雷一个小孩子,吃得也不多。
王景山被麦尔肯劝着喝了点威士忌。
“老弟,你今天刚到就让你遇着十年难遇的大案,真是巧。”
王景山:“感觉岛上民风很淳朴,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那是。大家邻里都认识,基本沾亲带故。”空气中弥漫着劣质二手雪茄的气味。麦尔肯抽着雪茄,眯起眼说:“我们岛上十多年没出过杀人案了。我和布莱恩每天处理做多的案子你知道是什么吗?卖鱼市场搞低价竞争,谁家的狗或牛不见了,谁家船坏了要修补……”
王景山想了想,问:“您知道屋子里的黏液是怎么……”
麦尔肯小心翼翼地瞅了眼去厨房倒水的妻子,摆手说:“现在吃饭,先不要聊这个。”
麦尔肯妻子不喜欢他在饭桌上谈及工作的事,他就从来不说。
王景山有感觉麦尔肯是个妻管严。
他有个儿子,现在在首都上大学。
而警署里的另一名警官,布莱恩则是一个女儿奴。
他们都是很重视家庭的人。这让王景山有些羡慕。
酒过三巡,王景山脑袋逐渐有些昏沉。
天色不晚了,他决定告辞。
麦尔肯亲自送他和格雷出门,挥手道:“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王景山走了好几百米,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问黏液的事。
不过等明早法医过来,应该就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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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王景山洗了个澡出来接到阿德勒的电话。
“喂?”他拿着手机退回浴室。
阿德勒:“你在干什么?”
“刚洗完澡,在擦头发。”王景山随手擦掉镜面上的雾气。
阿德勒:“你现在住哪儿?”
王景山:“岛上警署的宿舍。”
阿德勒“啧啧”两声,“条件挺艰苦吧。”
王景山:“还不错。”
阿德勒:“别逞强了,像这种海边蟑螂特别多。你这种从小住惯大别墅的富人,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