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被拯救[无限](17)
一连串的变化让千河心慌又无助,一出厕所就看到了那差不多只剩门框的破门,这一刻的委屈浓厚得让人无法抑制。
于是,凌晨四点,沈岭竹的房间迎来了一个带着毛绒绒帽子啪嗒啪嗒流着眼泪的小可怜。
沈岭竹刚打开门,神情还有些困倦,泪汪汪的千河就扑进了他怀里。
“沈哥...”千河从他怀里仰起头,眼尾都哭得泛起淡淡的红,声音惊惶无助:“我的门不知道为什么,破了一个洞。”
沈岭竹一惊,瞌睡虫尖叫着退散,上前两步去查看,还不忘揽着人轻声的哄:“别怕,别怕,有我在。”
直到看到那扇已经不能称之为门的“门”,沈岭竹忍不住阴沉了脸色,又怕吓着怀里的人,缓和了两秒,才问道:“你看见有人进去了吗?”
“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尸体已经消失了,血迹也被千河处理了,况且他也不想让沈岭竹知道他杀了人,闻言低垂着头,眼神闪烁,声音带着哭腔:“没有,我半夜醒来上厕所就看到了这个门。”
他重新仰起头,眼泪扑簌簌的下落,漂亮的脸因为恐惧都有些发白,美人垂泪,更惹人怜惜。
千河抱紧了沈岭竹,像是从他身上汲取温暖,哽咽着开口:“沈哥,我今晚可以跟你睡吗?”
沈岭竹温柔的将人抱进怀里,“最近都跟我一起睡,别怕,有我在。”
说着就想伸手摸摸千河的脑袋安抚他。
手刚刚碰到帽子,怀里人就猛地微微抽离了身体,双手握住了沈岭竹想碰他头的手。
沈岭竹有些愣神的看着千河热泪盈眶的将他的手抱进自己怀里,声带哭腔却语气急切:“沈哥,你真好。”
“我们去床上吧。”
半夜三更,漂亮的少年抱着自己的手,眼尾泛红,眼中波光粼粼,热切的邀请自己和他去床上。
沈岭竹无奈,喉结却很诚实的上下滚动,他比千河高些,黑夜隐藏着他的神情,只能听见温柔的声音:“别哭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保护你。”
进了房间,沈岭竹去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坐在床上的千河。
床头灯暖黄的光印在他的半边脸上,戴着毛绒绒的帽子,红着眼睛乖乖捧着杯子喝水的千河看上去柔软又温暖。
“快睡吧。”等千河喝完水,沈岭竹才开口道。
千河点了点头,整个人缩进了被子,只露出一双犹带红痕的眼睛。
沈岭竹看着他头上的帽子,提醒道:“帽子还没摘。”
谁知千河摇头摇得像拨浪鼓,闷声闷气的说:“我不想摘。”
还没等沈岭竹说话,千河就软着声音可怜兮兮的问道:“沈哥...我有点害怕,可不可以抱着我睡啊...”
一句话说得软乎乎的,语气迟疑,尾音拖得又长,听上去很怕被拒绝。
看着那双泛红的眼睛,沈岭竹拒绝的话被咽了下去,“好。”
沈岭竹因为四点才被叫醒,此刻多少有点睡不着了,千河害怕睡着以后帽子掉下来被沈岭竹看着角,只趴在他温暖的怀里装睡。
二楼的两个人担心被蛊惑着开门,手被钉死在墙上无法入睡。
整个旅店静悄悄的,却只有一个人睡得香甜,只有她好运的拥有一个没被打扰的夜晚。
第14章 雪夜旅店
小男孩将原本虚掩着的房门关上,对着中年男人摇了摇头,“应该是死了。”
中年男人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声音压低了些,问道:“那我们怎么办?要动手吗?”
“看看,”小男孩的视线落在天花板上,隔着一层天花板,千河就在其上,“看看BOSS千河的情况如何。”
两个人走下二楼,坐在沙发上吃着早餐,就看见戴着黑色帽子的千河走了下来。
千河穿着米白色的衣裳,脸色红润,看得出昨晚睡得很好,并且小男孩看着他走下来,专心的去听,也依旧听不见他的脚步声。
小男孩微不可察的朝中年男人摇了摇头。
BOSS千河的实力超出了他的预料,昨晚那个女人没有给千河带来任何伤害,反而无声无息的死了。
原本他想着若是千河受了伤,他们两个加起来,就算实力被抑制了不少,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可现在,千河面色如常的走下来,微微上挑的眼平静的扫过他,就足以让小男孩打消这个念头。
实际上一夜没睡的千河慢悠悠的走到厨房,从后面抱住还在厨房里忙碌的人,柔嫩的脸在宽阔的肩上似猫儿一样轻轻蹭了蹭。
声音很软还带着困倦,“早。”说完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
沈岭竹身体微微一僵,很迅速的掩饰过来,转过身的时候顺势和千河拉开了距离,“去吃早饭吧。”
“你昨晚没睡好,我给你做了一份莲子奶羹。”
千河心头一暖,嘴上还要得了好处卖乖,“是只有我有吗?”
沈岭竹轻笑,“是,只有你有。”
说着就要如往常一样揉揉他的头,伸出的手被白皙些的手截住了,千河小脸严肃,握着沈岭竹的手郑重其事的说道:
“沈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摸头这种对小孩子做的事情,就不要再对我做了。”
沈岭竹微怔,好似一个包容弟弟的兄长一般无奈点头,“好,去吃饭吧。”
他看着千河走到餐桌前对着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随后才转过身来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这个房间没有窗户,沈岭竹背对着灯,高大的身体遮住了部分的光,明亮落不到他脸上,也无人看见他平静得有些面无表情的脸。
此时外面,剩下的一名玩家慢吞吞的走下了楼,她眼神有些呆呆的,动作很慢,坐在了沙发上。
七名玩家,三天时间死了四个,现在在这里的,就是存活的所有人了。
见到人下来,中年男人率先发难,“你昨晚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动静?”
最后一名玩家是个年轻少女,脸上有些婴儿肥和小斑点,算不上漂亮,但很可爱。
中年男人说完话,足足有一分钟,少女才缓慢的啊了一声。
她摇了摇头,速度像生了锈没加机油的齿轮,看得中年男人难受,就听见少女说:“我睡得很好。”
中年男人脸色阴郁,被衣袖遮住的手腕还源源不断的传来尖锐的疼痛,那里有一个贯穿了整个手腕骨头的小洞,他们的能力能止住血,却止不了疼。
死了四个人,距离过关要求的七天还剩下四天时间,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小男孩和中年男人都不想说话。
那个少女更是没话说,从来的第一天就极其安静慢吞吞,顺从的跟着他们起床吃饭再睡觉,一点也不着急,活像是来度假的。
大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千河来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发现了堪称诡异的气氛。
他懒得管,更没兴趣知道这些客人为什么沉默至极,收拾了餐盘转身就走。
旅店就靠沈岭竹和沈图南以及他三个人整理上上下下,此时沈图南不在,他和沈岭竹要做的事情难免要多一点。
沈岭竹看了一眼时间,去了存放食物的仓库,不知为何,他一眼就看到了被冻着的一整个猪头。
若是平时,沈岭竹根本不愿意做这个,麻烦不说,他也不喜,但今天,却好似心血来潮。
看着眼前的猪头,沈岭竹略一思考,就想到了要是有些客人不吃这个怎么办。
这般想着,他直接将猪头提在手上走到了三个人面前。
沈岭竹举起那只猪头,询问道:“先生,小姐,今天中午我们吃炖煮猪头,如果有不喜欢吃这个的客人,还请提前告诉我,我才能准备些其他的菜。”
一只肥头大耳的猪头,被挖去眼珠的眼睛耷拉着成为一条缝,凸起的猪鼻子和嘴巴,因为刚刚才从冻库里拿出来,此刻还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寒气。
中年男人看着它,突然,仅仅就在一瞬间,耷拉着的眼皮睁开了,空洞的眼眶像是注视着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