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被拯救[无限](16)
沈岭竹诧愕的看着飞速发生的一幕,紧闭的房门丝毫没有再打开的意思。
“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知道吗?”
沈岭竹无法,只能叮嘱了一句,听到回应后就端着剩下的托盘去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千河苦大仇深的捏着这一条毛绒绒的尾巴,对于怎么让尾巴消失,他一丁点儿头绪都没有。
早上尾巴和耳朵是突然自己消失的,现在千河只能跟这条尾巴干瞪眼。
刚刚千河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而现在,千河满心的恐慌也没有少分毫。
如果他不是沈岭竹捡来的,如果他没有失忆,此时恐怕也会坦然些许,可偏偏他是沈岭竹捡来的,偏偏他失忆了。
此时身上非人的异变加上旅店里奇怪的客人,他不敢让沈岭竹知道他的变化。
他怕坦然告知会让沈岭竹离他更远,他更怕从沈岭竹眼中看到对他的害怕。
......
沈岭竹路过紧闭的房门时又敲了敲,以往隔着房门,他尚且能听见千河走过来的脚步声,可现在,只有千河开口,他才知道人就在门后。
“还好吗?”沈岭竹忧心忡忡的问道。
“嗯嗯,睡一觉就好了,”少年迫不及待的想结束话题,语气急迫:“沈哥晚安。”
门后千河的语气听上去很有精神,让沈岭竹稍微放下了些心。
而此刻,已经是晚饭过后了。
时间滴滴答答的走着,有人悄声离开了房间,小男孩听着动静,刚想跟上,就听见了自己房门“咚咚咚——”的敲门声。
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就像是揭开死亡序章的钟声。
第13章 雪夜旅店
看过论坛上有关《雪夜旅店》帖子的玩家都知道,午夜之后的敲门,预示着危险。
小男孩和他名义上的父亲也就是中年男人一个房间,此时听见这不紧不慢的敲门声,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眼神中都是警惕。
“怎么办,还要跟出去吗?”中年男人略有些紧张的问道。
小男孩面色难看,原本他想趁着那个女人去找BOSS千河的时候跟在其身后坐收渔翁之利,可女人已经出了房间,他却只能迫于这个敲门声不敢轻举妄动。
“不用了,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成功了,我们跟着通关也行。”
小男孩脸色阴郁坐在了床上,“重要的是通关,不用冒那么大险出去。”
似乎预感到房间里的人不准备来开门,那敲门声突然变得急躁无比,“砰砰砰——”的敲门声急促又大声,像是有人在砸门。
中年男人越听越烦躁,心里像是憋着一团火,他捏着拳头忍耐着,那声音声声入耳,就如同有人在他的脑子里大力的敲打。
一旁的小男孩也觉得心乱如麻,整个人不耐烦的起身,在房间里烦闷得走来走去。
“妈的,敲敲敲,”中年男人猛地站起来,“你给你妈敲丧钟呢。”
他大跨步的走到门口,手握上了门把手,那把手微微的往下压了一点,眼看着要打开了。
突然,一只手死死的捏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把男人的手腕骨捏碎。
“你干什么?”小男孩的眉皱得几乎能拧紧成为一条,强忍着怒火看着男人。
男人一惊,这才反应过来,“我刚刚...我刚刚脑子里只有烦躁,好像完全忘记了开门会有什么后果。”
时间从来没有如此漫长过,房间里面的灯为两个人提供源源不断的亮度,他们却觉得自己如坠漆黑的深渊当中。
中年男人意志力要薄弱些,已经无数次想起身去开门,就连小男孩,也两次想打开那扇门。
原本洁白的床头此时被血染红,两只手被铁钉贯穿,死死钉在其上,疼痛让他们清醒,也限制他们的行动。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敲门声突然停了,好像不知名的怪物带着不甘心的离去了。
“是结束了吗?”中年男人满头是汗,好似劫后余生一般喘着气问道。
小男孩摇了摇头,“再等等。”
房间和外面都静悄悄的,一道声音带着担忧响起,“你们还好吗?我刚刚一直听见你们门外的敲门声。”
是还活着的他们之中的一名玩家的声音。
中年男人松了一口气,就想拔掉手上的铁钉去给队友开门。
一枚钉子狠狠贯穿了他的另一只手,将他的手钉在了床头,中年男人惨叫一声,又惊又痛的问道:“你干什么?”
小男孩没说话,空余的手掌猛地压在了钉死他手骨的钉子上,尖锐的疼痛成倍的加剧,却也让他混沌的头脑变得有些清明。
“我们玩家彼此之间,是那么关心其他人的脾性吗?”他勉强冷笑了一声,唇色都痛得有些发白。
中年男人冷汗直流,他清楚的知道,玩家之间不是。
如果不是某一项铁定的规定存在,玩家之间甚至不会互相分享信息。
“你们怎么样了,开门让我看看。”
外面的声音还在说,见门迟迟不打开,它似乎急了,声音到最后,都有些尖锐:“开门啊!”
两个人不知道,有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神经质的紧紧贴着猫眼转来转去,似乎想要一窥其中的情况。
黑夜漫长,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才彻底没了动静。
而三楼的房间里,又有一个人无声无息的倒下了。
中年女人不可置信的缓缓低下头,瞳孔中的生机快速消散,身体倒在冰冷的地上,彻底没了呼吸。
千河好看的眉头蹙起,盯着自己面前兴奋的左摇右晃的尾巴。
蓬松的毛毛被血弄得湿漉漉的,最重要的是尾巴上圈着的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
众所周知,猫猫和猫猫的尾巴是两个物种。
千河以前在网上看视频也对此有所耳闻,曾经还因为猫猫尾巴抽打猫猫的短视频被逗笑过。
可此刻,看着面前血淋淋的尾巴,他实在不想承认这是他的尾巴。
千河漂亮的脸色满是嫌弃,“把它扔了。”
“啪唧。”一声,尾巴干脆利落的扔掉了那颗心脏,对着千河晃啊晃。
有一瞬间,千河真的怀疑,那尾巴里面是不是住了一个人。
尾巴是从尾椎骨冒出来的,千河又不能带着血淋淋的尾巴睡觉,别无他法,只能去了浴室洗猫尾巴。
猫咪怕水,猫咪尾巴也怕水,千河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偶尔从嗓子里冒出一声可怜兮兮的喵喵声。
一两声下来,千河彻底黑了脸。
湿漉漉的猫猫尾巴被洗干净吹干之后,浴室外面的尸体也消失了。
千河擦洗着充满着血迹的地板,突然在这一瞬间懂了沈岭竹的心情。
弄干净一切,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了,千河看着不远处破了一个大洞,呼呼灌着风的门,不太开心的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边走,还不忘掐了一把自己的尾巴尖。
疼痛从尾巴尖传来,让千河更不开心了。
如果不是这根尾巴,现在他就可以用门破了这个理由,敲开沈岭竹的房门,再慢慢挤进他怀里,得到一个暖呼呼的怀抱。
这般想着,千河脸又黑了两份,漂亮的脸上冷若冰霜。
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是实际上躺在床上以后,千河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里的场景依旧是旅店,梦里的自己刨了刨小蹄子,目瞪口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头上长角,背上有似火一样的毛发,身上布满鳞片,尾巴似龙尾,本该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却因为身体太小,而显得又萌又可爱,特别是因为震惊而瞪大的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看上去有几分憨气。
千河吓醒了,木着一张脸坐起来,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猫崽吗?
下意识伸手去摸猫尾巴,手伸出去却扑了一个空。
反而是头顶有些发痒,伸手一摸,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
千河连忙到厕所里的镜子面前去看,就看见黑发间隐藏着两个小小的角,约莫只有三厘米高,看上去小巧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