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我要和你谈个恋爱(4)
去年又在桐山风景区征得土地,充分利用桐山自然环境优势,新建了国际温泉度假酒店,正在创建五星中。酒店毗邻桐山影视城,前两个月才投入运营,便已接待了十来拨摄制组。
基于对于创业者的尊重,白晶银欣然接受了顾言的邀请。
当然,虽然她心里不承认,顾言不俗的皮相,出众的身材也是吸引她的重要条件之一。
下午的节目已在中餐厅录制完毕。现在,他们坐在西餐厅的一角,品尝这里的法式料理。服务员从沙拉开始,每隔二十分钟上一道菜。
顾言人长得帅,举止风雅,谈吐有趣,白晶银与他对话,有着与自己脑力相当的人博弈的乐趣。
一顿饭功夫,顾言已获得了白晶银粉丝的地位,叫她银银了。
穿着制服的服务生轻悄悄地走过来,弯腰放下今晚的主打菜—牛排。
白晶银切了一块,送入口中。
“怎么样?”顾言注视着她的表情问。
牛排很厚,却如膏脂一样,入口即化。如果没意外,应该是神户牛肉。但这个味道…….
白晶银有些讶然地放下了刀叉。
这个做法与味道,她并不陌生。就在上周的节目录制中,她也吃到了相同材质,相同味道的牛排。只是那时她在另外一个相当有名气的西餐厅。
“这个味道,好熟悉。”
顾言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我们才聘请的主厨,曾在法国学习料理三年,去年才回国。”
“真是杨利?”白晶银惊叹,“他不是在白露吗?”
白露是N市一家格调还是价位都十分高的法式餐厅。因为受一些小众的追捧,在那里吃西餐,已不是为了一饱口福,而是一种格调与品味的象征了。
“唯一的美食”也曾在那里录制节目,对这种浮夸的,自娱自乐似的食文化进行了辛辣的嘲讽。
但杨利的手艺无疑还是过硬的。
“现在是我们这儿的主厨了。”
对于厨师而言,如无不得已的理由,这种跳槽行为在任何行业都是禁忌而为人所不齿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白晶银真诚地问,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顾言。
人帅,就是占便宜。
白晶银想。
连摄影师都对他十分偏爱,他只是露了个脸,却给了相当多的特写镜头。
“还能怎么样,说好听点就是一个诚字,说直接点就是软磨硬泡。”顾言笑吟吟的,“你可要给我保密。我怕那边的人来找我麻烦。上个月,我在那边吃了一个月的牛排。吃得胆固醇都高了,就快要进医院的时候,杨利自个找到我了。”
顾言说得轻松,但那整整一个月,顶着被白露员工识破的风险,吃惯了大米与疏菜的肠胃,每天去吃西餐,就是皇家顶级料理,也是让他崩溃的。
但最终,换来了杨利的私访。
两人谈兴正浓,一个服务员悄无声息地走过来,把盘子放在桌上。
他的动作很轻,盘子落在桌布上,几乎毫无声响。手的动作看得出,是充满了力量的轻巧。
肤色是浅淡的褐,在光洁的瓷器反衬下,有些不明朗的晦暗感觉。
但依然是让人赏心悦目的。
他放下盘子,抽身就要走。
顾言不由去看他,嘴角一动,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眼前的这个服务生正是中午在他车前,被王艳丽诊断为有意或无意的碰瓷年轻人。
虽然换上了酒店的制服,顾言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在此之前他是牛仔裤与一件黑色的连帽外套,外套十分阔大,整个人都像是隐在里面,如同个实体化的影子。
陶丘似乎也留意到了顾言的目光,脚步顿了顿,扫了他一眼。
他那双黑灰的,几乎混淆了瞳仁与虹膜界限的眼睛,不分明地落在顾言脸上。
“菜名。”顾言轻轻地提醒他。
陶丘看了看盘子里的一小块,有些为难。西餐的菜名太长,名目复杂,虽然端菜的时候,厨师都会报出菜名,但他确实没怎么留意。而且纵然留意了,也不一定记得住。
他沉默了一小会儿,决定面对自己失职的现实。
“抱歉,我去问问。一会儿给您回个话。”
看来他不仅认不出菜名,连自己也没认出来。顾言有些好笑。
再看他眼睛里虚无的光芒,敢情这位记性不强,眼神也不怎么好使。
“才来的新人?”顾言问。
“嗯。”陶丘忙点了点头。似乎这样就可以为自己的失职找到一点借口。
顾言微微地笑了笑。
陶丘觉得没什么事了,客人也像不怪罪的样子,忙转身走了。
顾言有些遗憾地看着他的背影。
陶丘换下了黑大外套与牛仔裤,穿着餐厅服务生的制服。虽然制服的样式都是经过层层筛选,最后得到顾言首肯才确定下来的,但这一次,顾言再次对自己的眼光表示了肯定。
顾言回过神来。白晶银眼波如水地盯在他脸上。
“我脸上有东西?”顾言摸了摸。
“我就是在想,这个男人对一个员工都这么温柔,不知道他对自己的爱人会宠到什么地步。”白晶银调侃地说。
“你想不想体验一下?”顾言看着她,悠然地说。
白晶银轻轻一笑,喝了口红酒。
第4章 第四章
陶丘再次过来时,送上两份甜点。手一指顾言面前的白瓷盘,轻声地说:“先生,这道菜是煎鹅肝。”
顾言点头,又指指甜品:“这呢?”
“提拉米苏。”陶丘回答。
顾言点点头。陶丘松了口气。三百六十五行,每行都不是那么简单。
顾言的目光追了一会儿陶丘的背影,转向另一个人。苏云泥的身影在餐厅里走走停停,始终都没有找到座位的样子。而这个时间,西餐厅的大批人马已走得差不多,空了相当多的位置出来。
顾言怀疑她是不是对餐厅有什么不太满意的地方,但来来往往的几个服务员路过她时,都点头致意,甚至还叫了对方的名字,看起来是相当熟悉。顾言便收回了目光。
二十分钟后,陶丘托着两杯咖啡,在心里把那些对他而言毫无意义的名字默记了几遍,才向顾言走去。
他托着盘子,轻巧地绕过进进出出的客人与餐座,来到顾言跟前。说实话,他挺担心这个挑剔的客人再给他出什么难题,心里还挺紧绷。
大风大浪他见得多,但这平和的日常却让他觉得应对吃力。
但担心什么,就会来什么,就在他以标准的服务姿态,就要把放在托盘上的咖啡放到餐桌时,他的半边身体忽然被猛地一撞,他托着盘子,半欠着腰,收不住脚,整个人往前一掼。
别说手里的咖啡,整个人都撞在了顾言身上。
一天之中连着被撞两次,陶丘忽然觉得全身都疼了起来。
中午那次,他被赔偿了五百元,对他来说是笔巨款。这次,大概是由他来赔偿了。果然,意外之财不能得。
陶丘一边活动着小心思,一边迅速地直起了身体,托盘里的咖啡滚泼了大半,有几星溅到他的手指上,烫得他差点没把手指拿到嘴唇边吹一吹,更别说身上几乎洒了半杯的顾言。
顾言倒是镇定,只是神色有些维持不住日常的悠然从容之态,一脸忧郁。
白晶银低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餐巾递了过去。
“谢谢。”顾言尽量维持着自己的仪容,扯着西服领子,去擦试咖啡残渍。
虽然是因为身后的苏云泥撞在了自己身上,造成了这个事故现场。陶丘余光瞅了瞅神游物外的苏云泥,还是低声地道了歉:“对不起。”
顾言神情复杂地瞅着陶丘。
中午的时候,他撞上了自己的车,现在整个人又撞到自己的怀里。
“你没事吧。”顾言看了看陶丘的手。
陶丘摇摇头。他现在已顾不上自己的手指头了,只是十分发愁地看着顾言的衣服。
把客人的衣服弄脏,不仅要赔偿洗衣费,还要接受酒店的处罚。严重了,直接卷铺盖走人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