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篡位失败以后(139)
“宋长安?”
他往四周看了几圈,满脸不可置信:“是你救了我?”
“这不可能!”
他居然被一个凡人救了?
一个凡人怎么能这么厉害?
是的,眼前的少年容貌稚嫩,气质粗鄙,修为不堪,身上原本洁白的弟子服早已满是灰尘血渍。
赫然便是宋长安的便宜小弟宋世安,法号还真。
楚江宁一看到他就想起自己似乎曾经承诺过他,要见他一次打他一次的。
但是考虑到他现在伤成这样,之前在星月台也曾想要救宋长安,就放弃揍他一顿的想法。
只是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你师尊呢?”
楚江宁的语气和宋长安大不相同,但宋世安并没有察觉奇怪。
一来他现在失血过多脑子不太够用,二来之前宋长安对他的态度就很差。
闻言他满是仇恨的道:“那些该死的魔宗杂碎竟然设伏伏击我们,我们师兄弟奉师尊之命分散离开去搬救兵,师尊还在后面和他们缠斗。”
楚江宁知道了,转身就准备往后面去,又听宋世安讥讽道:“为首的就是你那个阴魂不散的姘头,你该不会想去找他吧,这种时候你还要去跟他卿卿我我吗?恶不恶心啊!”
楚江宁回头了。
他本不想打他的,奈何他好像特别期盼的样子。
片刻后,林子中传来宋世安凄厉无比的惨叫。
特别大声。
特别悦耳。
一刻钟后。
楚江宁懒洋洋的躺在树梢上,神态悠闲。
在树的下方,是正在激烈斗法的二人。
青光与红莲交织,势要拼个你死我活。
一切,同一年前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如今很明显是红莲占了上风。
最终,红莲蔓延,将整个青光吞侵。
“噗!”
玄清道尊重重的跌落在地,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灰败,显然已经受了重伤。
夜怀夙眼疾手快,红莲化作长剑,直朝他心口而去。
斩草除根!
眼看这玄清道尊就要毙命当场,楚江宁从旁边的枝桠上扯下一颗还泛青的果子,就这么丢了下去。
果子簌簌的滚到了玄清道尊身前,夜怀夙那势在必得的一击却犹如碰到了铜墙铁壁一般被瞬间弹回。
红莲升腾,夜怀夙连连退后七八步方才稳住身形,却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第109章 君上爷爷
“谁?”
他无比防备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的大树。
他早就心生警惕了, 因为他和玄清道尊一路斗法,灵力激荡附近的所有草木都尽数湮灭。
唯独只有这颗大树, 明明离他们最近, 却跟个没事树一样,卓然耸立,枝繁叶茂, 郁郁葱葱。
最让他不安的是, 他无论怎么感应,都没有感应出任何不妥。
这才是最大的不妥。
所以他一面与玄清道尊斗法,一面还□□留心身后可能的袭击。
果然,在他要取这叛徒性命之时,隐藏者终于出手了。
居然只是……一颗果子。
饶是早有防备,夜怀夙也被这颗果子伤得不轻。
他心中满是震撼和恐惧。
这得是何等实力!
难道是帝君亲至?
在夜怀夙警惕和防备的目光之下,楚江宁从树上飘然落下。
打了个招呼“小夜。”
“长安!”
看见从树上下来的居然是楚江宁,夜怀夙脸色大变,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扯至身后。
神情紧张的打量四周:“长安,你怎么在这儿?”
“这里很危险!”
“他们有埋伏!”
这下可糟糕了,暗处有高手环伺,长安却这个时候来了, 他真怕自己护不住他。
楚江宁轻轻的笑了一下, 解释道:“那果子是我扔的, 此处没有其他人。”
夜怀夙:“??”
他在夜怀夙震惊和疑惑的目光下走上前去, 对着地上的魏庆轻飘飘的道:“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连个孩子都打不过。”
夜怀夙:“?”
他愕然的看着眼前又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心中慌乱不已:“长安,你怎么?”
楚江宁轻飘飘的一句话, 似乎不带任何不悦, 但魏庆却浑身一凛。
他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复又跪下, 满脸自责:“弟子无能,师尊息怒。”
楚江宁看了他一眼:“师尊之名,恐不敢当。”
“据说魏少爷已弃暗投明,改换师门了,本座怎敢高攀呢。”
“师尊容禀!”魏庆急了,膝行几步:“这只是弟子的权宜之计罢了,当初帝君势大,对我们师兄弟赶尽杀绝,师尊您又不在,弟子只能忍辱负重,假意叛变,等待时机为师尊报仇!”
“弟子这些年在敌营苦心经营,总算是有几分收获,有一桩惊天隐秘正要禀报师尊。”
他前面说的全都只是口舌之辩,楚江宁听了也就算了,这个惊天隐秘他倒有几分兴趣:“你说。”
魏庆下意识的看了一旁呆立的夜怀夙一眼,意思是此事不传外人耳,但楚江宁毫无反应,他只能道:“弟子这些年惮精竭力,为了取得他们信任甚至不惜数次出卖魔宗弟子,虽未取得帝君信任,但其他人早已对弟子推心置腹,其中以西洲洲主为甚。”
“西洲洲主在五洲四海的主君之中实力最低,最不起眼,但是西洲得天独厚,资源广茂,人才辈出,近些年收罗了一位铸造大师创了提炼之术,可将西洲特有的白晶矿提炼成雪晶矿,雪晶矿铸雪晶甲,坚不可摧。如今与妖族战事吃紧,帝君特命其暗中铸造雪晶甲,以在战场上痛击妖族。”
“师尊既已归来,自当重归宝位,这批神甲自当归师尊所有。”
“弟子愿意为师尊谋夺神甲,以证心迹。”
“还有便是当年师兄弟们被帝君流放之地,弟子也已调查清楚。”
“师兄弟们全都出自八大世家,天赋纵横,是八大世家出类拔萃的人才,帝君嫌杀之可惜,但师兄师弟们全都对师尊忠心耿耿,不肯叛变,于是帝君便将他们关入了火寒狱,这一晃已两百多年了。弟子也曾想过救出他们,但火寒狱乃是帝域重地,根本难以在不惊动帝君的情况下进入。”
……
魏庆搜肠刮肚说了很多,唯恐楚江宁不信,但楚江宁听完之后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
不像相信,也不像不信。
按照魏庆所说,他不止不是叛徒,还是忍辱负重潜伏敌营的纯孝之徒,但他说的是真是假,又有几分真心,还待观察。
人心易变,楚江宁没那么容易轻信他人,也没那么容易不信。
最后他道:“父君已知我归来,更知你我见过面了,这些事情岂会没有防备,也许你并未骗我,但这些事情不一定为真。”
魏庆一愣:“师尊我……”
楚江宁已弹指,一道灵光闪过,魏庆应声而倒。
他将他的记忆封印,他不会记得在此处见过自己,更不会记得他曾对自己说过什么。
今日之事,先到此为止。
楚江宁转过身,正好对上表情复杂的夜怀夙。
他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长安呢?”
他不是宋世安,没这么迟钝,眼前之人一举一动都和自己的长安弟弟毫无相似之处,更别提他还「被迫」听了这么多隐秘。
但他只想知道:“你强占了他的身体?长安的神魂在何处?”
三道花纹中,有一道是这个孩子贡献的。
他对宋长安意义非凡。
是挚友亲朋。
楚江宁静静的看着他:“我便是……”
微风拂起他的长发,他的声音清晰无误的传到了夜怀夙的耳中。
“宋长安。”
“不可能!”夜怀夙眼眶红了,他脑子一团乱麻,坚持道:“你怎么会是长安,长安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