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篡位失败以后(134)
之后几日。
宋长安一改往日待在屋子里的作风,每日都在帝天琅书房前晃悠,但也不进去,就在附近晃悠。
书房之内。
帝天琅问荒总管:“他还在吗?”
荒总管回道:“还在外面呢,好些天了,殿下还是小心为上,他恐怕居心不良。”
帝天琅仿佛没听到一般,美滋滋的问道:“你说他天天这般,是不是想孤了?”
荒总管的脸色立刻变得一言难尽。
救命。
他家殿下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愚蠢了。
想个屁。
这很明显是在憋坏呢好吗?
他不喜宋长安,直截了当的道:“依老奴看,绝对没有。”
帝天琅:“……”
宋长安在帝天琅书房前徘徊了好几日,终于等到了想等之人。
他冲对方招手:“来来来!”
对方看见他有些吃惊,愣了一下,还是很顺从的跟了上去。
墨绿卷发,冰蓝双眸,紫袍泪痣。
赫然是曾经与宋长安有过「带路」之缘的应绍行。
他虽名为游商,却是帝天琅手下,暗地里为他筹谋游走,是以在这儿见到他一点不稀奇。
宋长安偷偷摸摸的将他拉到小树林:“我等你很久了。”
应绍行不找痕迹的甩开他:“雪牛兄弟,哦,在下是否该称呼你宋公子,不知宋公子这次有何见教?难道又是要去相救你的未婚妻?”
他看着眼前干干净净的少年,恨得牙痒痒。
他一生自负从未做过亏本生意,却在这个看似单纯的人族少年身上栽了跟头,不仅免费给对方带路,还在奴场亏了几个奴隶,差点没回来。
后来跟自家主公一合计,发现这个小骗子也骗了主公。
他心里略感安慰。
宋长安道:“这次不是救未婚妻,而是谈生意。”
“我听闻应总商乃妖族第一行商,凡有利可图的生意就没有你不敢做的!”
应绍行阴阳怪气:“不敢不敢,都是过誉之词罢了,至少在下就不敢同宋公子做生意。”
宋长安反问:“你不是很想要我的金光闪吗?”
应绍行嗤之以鼻:“那不过是星晷珠的障眼法罢了,难道这次你要把星晷珠给我?”
宋长安摇摇头:“我给你个更好的。”
他拿出妖君给他的木盒,微微打开一条缝。
瞬间,那耀眼的金光差点闪瞎了应绍行的狗眼。
应绍行目瞪口呆:“日晷轮?这玩意儿怎么在你手里?”
宋长安合上木盒,平静问道:“你就这生意你做不做吧。”
应绍行打量了他半天,突然笑了:“这生意我没法做,日晷轮乃我妖族圣物,我可不敢沾手。”
他凑近宋长安:“我不知你是从何处得来此物,但只要我禀报主上,这日晷轮你也留不住,你还拿什么跟我谈生意?”
宋长安眉毛都不眨一下:“你尽管去禀报吧,太子殿下若是得知此事,必定没收这宝物,算我倒霉,找错了人。”
“但是你就不会感到可惜吗?这可是妖族圣物,就算你禀报有功,太子殿下也不会分你半点。”
“这日晷轮在太子殿下的手中,顶多被他用作争权夺利,打压敌人的工具。但是在你应总商手中就不同了,我相信应总商有一百种法子,让这日晷轮发挥它的最大价值。”
“难道应总商就不想,彻底的做一笔大生意?”
商人逐利,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利益,他们甚至愿意为此出卖国家。
果然,听完宋长安的话后,应绍行脸色变幻,最后一咬牙:“你想要交换什么?”
做生意,当然要谈条件。
宋长安道:“我要你帮我救凤莲小姐和叶良辰大哥,他们被妖君抓去了。”
“凤莲小姐?”应绍行笑了,也不知是赞叹还是讽刺的说了一句:“你果然有情有义阿。”
宋长安直接将盒子递给他:“你这是答应了吗?”
应绍行将盒子打开,再度瞻仰了一番日晷轮举世无双的风华,然后迅速合上木盒,似笑非笑:“你就这么将宝物给我,不怕我赖账吗?”
宋长安道:“商人无信而不立。”
应绍行收好盒子,爽快道:“好,三日之内,我保证你见到你一根汗毛都未少的凤小姐和叶大哥!”
与应绍行谈妥生意,宋长安就安心的回去等候了。
反倒是系统忧心忡忡:“这个应绍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会不会赖我们的宝物啊。要是他转头就禀报了帝天琅,那岂不是糟了。”
宋长安安抚系统:“放心,他不会的。”
这一等就是三天。
三天之后,不知是不是被系统的乌鸦嘴说中了,宋长安并没等到应绍行的好消息,反倒是等到了妖君的信号。
一个低眉顺眼的侍从趁着给他端饭的功夫,在他耳边轻声道:“明日帝天琅去药池沐浴之时,便是最好时机。”
宋长安脸色微变:“凤莲小姐……”
侍从给他递上一条手链。
宋长安颤抖的手接过手链,闭了闭眼:“我知道了。”
侍从露出一个恭敬的笑容,很快就退下了。
系统大惊失色:“那个应绍行果然不行,宝,这下我们怎么办?真的要去刺杀帝天琅吗?可是你都把日晷轮给出去了,哪有道具制服他?”
宋长安想了想,最终什么也没说。
次日。
宋长安来到药池边。
帝天琅早有吩咐,宋长安在太子府哪里都能去。
帝天琅极爱泡药池,凡人沐浴是为了除垢,修行者沐浴是为了修炼,他沐浴纯粹就是爱好。
宋长安一来就看见他漂亮的裸背。
他微微抿了抿唇,十分安静。
帝天琅扭头看他,笑吟吟的道:“今日怎么不给我带点心。”
吃宋长安做的难吃至极的点心他还吃上瘾了。
宋长安一夜没睡,脸色有些苍白,他轻轻的「嗯」了一声:“待会儿给你做。”
他顺势坐了下来,轻声问道:“太子殿下,你喜欢我吗?”
帝天琅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两声:“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问这种问题。”
宋长安抿了抿唇,眼一闭心一横,一把扯过帝天琅的头,不由分说就亲了上去。
帝天琅浑身一僵,待感受到对方鲜美的气息时,浑身已经僵硬不能动了。
不是害羞,是他真的动不了。
他那金碧双色的异眸中浮现了错愕、震惊和恼怒的神色。
最后归于死寂。
宋长安松手,任凭他那无力的身体砸进药池底部,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对不起。”
他站直身体,环视一周,冷冷道:“奸贼已诛,出来吧!”
花草扑簌,无数道身影从附近的花草从中冒了出来,为首的一道身影皱眉:“你把他杀了?”
宋长安震惊的看着对方。
这道身影他很熟悉。
正是前几日同自己畅谈「生意」的应绍行。
震惊之后是极度愤怒“你……你是奸细?你在骗我!”
难怪一连几日不见踪影,原来他才是隐藏最深的奸细。
自己竟将日晷轮给了他!
既然已经暴露了,应绍行干脆露出真面目:“你也不差,我们彼此彼此罢了。若非我棋高一着,现在死的就是我们了吧。你竟敢拿君上赐的日晷轮出去做生意?谁给你的胆子!”
“不是让你制住他吗?你怎么把他给杀了!”
宋长安牙齿差点咬出血来,声音冷硬:“你把日晷轮拿走了,我拿什么制住他,只能下毒了。”
应绍行眯起眼:“什么样的毒,能够伤了帝天琅?”他冲一个手下使了使眼色。
手下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探查了一番,舒了一口气:“确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