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之子 上(104)
他不爽地捏憋了汽水罐,他最烦父亲这种态度。这次高考他当然会参加并且全力以赴,父亲给他安排了最好的辅导老师,而他的成绩从来就不差,再搞这种走近路的免试保送算什么?他这三年来付出的时间又算什么?更何况,这三年来,他就赢过颜岸一次。
他一定要参加高考,并且堂堂正正地和颜岸好好较量一下。
高考,他志在必得。
魏鸿卓对着垃圾桶丢出汽水罐。砰!汽水罐被弹开了。落在了一个男生的脚下。
颜岸站在垃圾桶旁说:“你扔偏了。”
没料到有人在的魏鸿卓吓了一跳,他手舞足蹈的啊的一声栽下了花坛,摔得他两眼冒金星。
颜岸一脸茫然地问:“你怎么了?”
“啊~~”魏鸿卓惨叫了一声,他想站起来,但脚腕痛得厉害,“我的脚好像扭了。”
没有说多余的话,颜岸伸出了手,“你站得起来吗?我送你去医务室。”
“老子不要人扶!”魏鸿卓哼哼道,他试图站起来,但只要左脚一碰地,那钻心的酸痛就让他的大脑立刻缴械投降,做出了继续瘫坐在地上的决定。
颜岸也懒得和他多说,直接让他半搭在自己身上,扶着他前往医务室。
等他们到了医务室,推开门,医务室里却空无一人。
颜岸扶魏鸿卓坐在椅子上,四处张望确认无人后,他说:“今天运动会,校医都在操场上。”
魏鸿卓哼哼着不说话,反正他是没办法再跑去操场了。
“我去找校医……”颜岸刚说了一半,医务室门口出现了一个女生。她是罗清溪,手中拿着一瓶喷雾,她将喷雾递给颜岸,“刚好我和校医拿的,给你们吧。”
“谢谢了。”
罗清溪转身走了。
魏鸿卓瞧着这位校花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问颜岸:“班长,你对我们班这位美貌的娇花有什么想法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颜岸猛地对他的扭伤处喷了喷雾。
“草!畜生!你能轻点吗?”
“我看你才是娇花。”颜岸说,“还有,你说我们班的是什么意思?罗清溪根本不是我们班的。”
“……”魏鸿卓眨了眨眼,他的脑中响起了一些奇怪的噪音,就像是有人在用砂布摩擦金属板,“……罗清溪不是我们班的?”
“是啊,她就不是我们班的。”颜岸看着他的表情笑道,“你是不是摔傻了。”
“但为什么我会觉得……”魏鸿卓抓了抓头,“我们和罗清溪好像从初中就在一个班?”
“你摔傻了吧。”颜岸盯着他的肿胀部位,“罗校花同学从来就没和我们同班过,无论是初中还是高中。”
魏鸿卓点点头,没错,他是摔得有些记忆混乱。罗清溪的确从来就没和他一个班。
大概是因为连日来的备考复习让他的大脑压力有些过大才让他产生了和校花一个班的妄想。
他抬起头,无聊地四望,看起来还要再等一阵子才能有校医过来了。
然后,他的血液凝固了。
一个怪物。
一个白色的怪物站在医务室的小房间里。
不,那根本不是白色的。只是他根本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就像是流血的灰雾,粘稠的液体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上,在触碰地面的那刻,地面便像灰色的糖浆般化开了,升腾起了因为腐蚀而生成的青烟。
它是灰雾,下一秒又化作了白骨构成的怪物然后扭曲成泛着脓液的苍白血肉,它变化着扭动着。
它正在盯着他们看。
魏鸿卓能完全确定这点。
它正用着它那双眼睛,那燃烧着黑火的眼睛注视着他们。它张开了嘴,如果那怪异的黑洞能够称之为嘴的话,他看见了獠牙与恶臭的舌头。
这根本就不是理应存于世间之物。
“■■■■■■■■”
啊。
呼吸喘不上来。
啊。
应该做些什么。
应该逃跑。
但身体被这超出常理的恐惧所震慑,一动都动不了。
救命。
救命。
谁来救救我。
颜岸一把将他拉起,将他背起,一脚踹开医务室大门,冲了出去。
他趴在颜岸的肩上,听到男孩吃力的喘气声。
颜岸正在背着他狂奔,但很快速度就降了下来。他气喘得更加厉害了。
魏鸿卓想起来颜岸刚刚才跑完800米。他的体力根本就不足。
但就算如此,颜岸也没有丢下自己逃命,而是选择了将自己背在了身上带着他逃走。
魏鸿卓咬住牙,他看了眼身后,那个可怕的怪物追了出来,跟着他们后面。
“■■■■■■■■”
它发出了某种尖啸,但那根本不是声音,而是某种刺激着他们大脑的剧痛。
“那到底是什么?”魏鸿卓说,他压不住语气中的颤抖。
“不知道。”颜岸喘着气狂奔,然后他拐进了一个灌木丛,把魏鸿卓放在了数个球灌后,“你先躲在这里,我引走它。”
“但是……”不容魏鸿卓反驳,颜岸转身走了。
颜岸冲到了大道上,那个怪物如飓风般地追了过来。魏鸿卓捂住了嘴,他看见那个怪物扑倒了颜岸。
它撕咬着颜岸。
撕裂。
扯烂。
嘎吱嘎吱。
嘎吱嘎吱。
血液飞溅。
咬碎血肉。吞噬白骨。
啊。
啊啊。
颜岸死了颜岸死了颜岸被吃掉了颜岸被吃掉了吃掉了吃掉了吃掉了吃掉了吃掉了吃掉了吃掉了吃掉了吃掉了吃掉了……
明明才刚刚和颜岸成为了朋友。
明明才刚刚成了朋友。
魏鸿卓捂着嘴无声地哭泣。他听到不远处一个女生在尖声惨叫,一只绿翼小鸟从他的头上飞了过去。
第74章 食材
“吃掉了?”
“对,被我吃掉了。”颜岸点点头。
小真看了一眼他的父亲,他正一本正经地描述着斑船长的肉有多好吃。
“但是爸,我三分钟前才看见斑船长在书架上打瞌睡。”
被戳穿的颜岸立刻就哈哈哈地干笑了几声,“我只是个开个玩笑。其实我是想跟你说这个。”他唰地拉开了一张大塑料布,小真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型小木屋。
“怎么样?这是爸爸给斑船长定做的新鸡舍!”
“……”小真看着眼前这个小木屋,小木屋做的很精巧,屋顶刷了红漆,有小窗,还有一扇小门。门框上还贴了一个小鸡卡通头像。木屋内有个柔软的垫子。这看起来真的是一个无可挑剔的鸡舍。
猫先生慢慢地踱步走了过来,用爪子打开门,非常自然地坐上了小木屋内的垫子,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猫先生,这是给斑船长的窝!”颜岸蹲下身对猫先生喊道。
猫先生不仅不为所动,还在垫子上翻了个身,舒适地伸展身体,一副我就是这间新房主人的嚣张架势。
(猫先生,快出来,这是我爸给斑船长买的新窝。)小真用意识对猫先生说。
(我的宿主对这个新窝很满意。)猫先生的脑波说,(它觉得很舒服。)
(我妈已经给你买了七八个猫窝了。你让你的宿主去那些猫窝打滚去。)
(不,我的宿主说它只想要这个房子。)
(……)面对这种强盗行为,小真干脆地伸手把猫拖出了小鸡舍,拎着它回了房间。
如果在平时,他根本懒得管这些事。但自从希林人的下水道王国出来后,斑船长整个鸡都不太对劲。
确切地说,就是斑船长,它蔫了。
以往的斑船长每天都是聒噪的存在,只要小真在家,它就会不停地在小真耳边叽叽咕咕。每天它都会精神抖擞地在颜宅巡视一番,然后再飞出去浪一浪。
如今的鸡,不吵不闹,甚至连日常巡视都没了,更别提跑出去浪。希林人事件已经过去了数日,鸡仍旧蔫着,不怎么吃食,羽毛耷拉,连小小的鸡冠都歪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