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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怜(32)

作者:四喜汤圆 时间:2018-05-21 13:37 标签:虐恋情深 年下 东方玄幻

  “主人,你为什么不看看我?”
  “主人,我想你了。”
  裴澜之叹息出声,幻境中,他尚处于青年的嗓音沙哑青涩,“荆雨哥哥,我也想你了。”
  话音落下,还是青涩形象的他狠狠掐住怀中人的脖颈,就像剔除一条紧紧吸附的水蛭一般,将人撕扯了下来,带下他脖颈上被啃食的大块血肉。
  破开幻境的那一刻,幻境里的荆雨自然而然被他用尖锐的指甲捅了个对穿。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幻境了。
  第一次,他身临其境,无法自拔,只愿意永远沉沦在活生生的荆雨的怀抱里,结果险些被吸干全身的修为,之所以是险些,是因为他最后被迫走出了幻觉,哪怕他痛不欲生,情愿死去……


第36章 做个人
  第二次, 他疯了, 杀光了幻境里的所有人。
  第三次……
  就是现在, 裴澜之已经找到了他生存的全部意义,再也不会轻易放弃。他重新回到大楼内,抹开脸上被喷溅的血水, 慌忙喊着离开他身边的荆雨的名字,他被幻境绊住了行动,希望荆雨不会离他太远。
  “我在这里。”很快荆雨应了一声, 就在前方拐角, 但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像是带着哭腔, “呜……”
  裴澜之差点没吓出好歹,脸色煞白地冲过去, 却见停尸房门前,荆雨蹲在地上, 捂着脑壳儿,半天直不起腰来。
  而就在他的脚边,趴着一个身着黑袍的黑衣男人, 气息陌生, 呈现出面朝下的姿势,四肢平摊,和死了差不多。
  “怎么了怎么了?你伤哪儿了?”裴澜之一脚踩过地上的男人,一心直被荆雨牵引着,他捧起荆雨的脸, 真是可怜,“我看看。”
  荆雨满眼泪花地露出脑门儿上的肿包,又指了指地上,“我……呜……他……”
  裴澜之太有经验,一看就懂了,“好了好了宝贝,我知道了。”他温声哄着荆雨,拉到怀里吹吹,呼呼脑壳,痛痛飞走,生怕荆雨不解气,他还可劲往黑衣人身上踹了两脚,“这他妈的是谁?”
  对于把追捕逃犯当做约会的裴澜之此时非常愤怒,影响恋爱体验!
  荆雨哽咽着摇头,“不……不知道……但是他吓唬我……”
  于是黑衣人又遭了一顿暴揍。
  黑衣人如果还醒着的话,一定会说:“我ball ball你们做个人吧……”
  一个小时后,特殊刑侦司,无论是邵然组还是荆雨组皆满载而归。
  荆雨坐在审讯室陪审的椅子上,身旁蹲着前来充安抚他情绪顺便充当证人的萨拉杰,是裴澜之把萨拉杰接到他的身边的,就为哄他一笑,现在,他手中铺开笔记,邵然坐在他的旁边。
  原来特殊刑侦司的别墅竟然还有负二层,就在停车场和储藏室下面,一分为二,环境阴暗潮湿,分别是审讯室和牢房。
  牢房占地狭小,多关上几个人就会显得很逼仄,此时,黑衣男人就晕在牢房的床上,被梧吹剑捶过的傻缺向来翻不出几层浪。
  而审讯室的座椅上,凶手红痕陷入了疯狂,他瞠目欲裂地挣扎,然而始终挣不断特制座椅的禁锢。
  他最终也被邵然擒获了,在那幢公墓的办事楼里,被邵然用金刚咒一击即中。
  凭心说,他的相貌十分出众,有着一头火红的短发,却不会显得轻浮,他面容俊俏,眼神刚毅,五官亦十分出众,只是现在过激的情绪使得他面颊赤红,脖颈青筋暴起,他怒吼道:“啊啊啊啊你们算计我!放开我!让我死——啊啊啊——”
  他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自残倾向,陆风立即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
  红痕这才缓缓减缓了挣扎的动作,恢复了一点神智。
  邵然淡淡道:“不是算计,我可以许诺你,等到事情了结,你接受制裁之后,把钟亦的骨灰给你。”
  钟亦这个名字仿佛有魔力一般,使得红痕浑身打颤,他眼中含着热泪,克制不住地涕泗横流,“……你们……把他火化了?”
  “没有,你知道他感染了某种寄生孢子,尸体成了现成的培养基,我们不会那么匆忙地去处理,总是要看看最后的结果,但火化是他最好的归宿。”
  邵然向外界放出了要将钟亦尸体火化的消息,赌的就是红痕对钟亦的不舍,男人果然来了墓园,哪怕知道是陷阱,依然奋不顾身,甚至不惜将同为嫌疑人的黑衣男人引到了瓮中。
  红痕嚎哭起来,“是我害了阿亦……”
  “如果你真的觉得亏欠他,就把案情如实交代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从你们的相遇开始。”
  钟亦跟随摄制组前往云南大理拍摄真人秀节目,这是一个野外生存秀,所以免不了出入深山老林,做一些身体力行的活计,当时为了拍摄趣味性,军犬萨拉杰也加入到了嘉宾阵营里,规则是每一个常驻明星随机挑选一个嘉宾,和嘉宾一组进行生存任务的挑战。
  钟亦很幸运地选到了萨拉杰,从节目效果中可以发现,他非常喜欢阿杰,至少和阿杰相处要比和其他人勾心斗角舒服得多,节目组成员之间的关系没有外界想象得那么融洽。
  当时他和阿杰一组,配备了两个摄影师,他们的任务是在太阳落山之前打满桶里的水,捡到足够的干柴,渡过漫长寒冷的夜晚,他们向着营地周围的树林出发了。
  有识路的阿杰在,钟亦心中倍感安全,为了节目效果,他还一直和阿杰说话,虽然阿杰并不搭理他。
  他们越走离营地越远了,钟亦在山里的某处发现了一个玻璃瓶,瓶里装了五彩斑斓的细沙,十分漂亮,他当时并没有做任何深想,只觉得可能是节目组提前布置的物品,他伸手去拿,那瓶子卡在一处坡地的树梢枝头,只需要踮起脚就能碰到。
  钟亦伸出了手,结果就在这时,萨拉杰忽然狂叫起来,冲过去阻止他触摸小瓶,没想到却一头撞上他的膝弯。
  钟亦卧槽一声就从坡上滚了下去,一直溜到坑底,玻璃小瓶开了,细沙一溜烟散得到处都是。
  两位摄像忙成一团,因为山上信号不太好,电话打不通后,萨拉杰首当其冲跑回营地叫人,跟走了一名摄像。
  当时树下就只剩钟亦和摄像两个,他们缓过最初的慌乱,钟亦有些可惜得看着五彩沙砾……
  红痕陷在回忆中,提及钟亦时,脸上出现幸福的表情,“我用法术迷晕了他们两人,想把‘缤纷’收走,但是钟亦在中途醒了,他看到了我……”
  “这种传染性极强的孢子名叫‘缤纷’?”
  “对,初始状态是五彩斑斓的沙砾,遇热融化,滋生,传染,一股死气,开始我只是以为这东西不对劲,想要把它弄走,钟亦身上感染了死气……那时候我和阿亦悄悄躲在树林里见面,我迷晕了摄像,后来还用那条狗的血给他驱过死气……对,就是你脚下这只,黑狗血辟邪,阳气纯正。”
  萨拉杰委屈地呜咽了一声,荆雨安慰地摸摸它。
  钟亦和红痕在山间相识,一个远离了都市的喧嚣,一个初来乍到懵懂无知。
  钟亦身上的死气反复滋生,红痕便干脆在节目录制结束、军犬交接给训导员时做了手脚,把萨拉杰偷走了,他把它从十万大山的深处带到了北京城,带到了钟亦的面前。
  因为萨拉杰的丢失,钟亦一直被人挂在网上diss,他还觉得贼冤枉,结果当真见到狗子,就发现自己的脸被打肿了。
  红痕一无所知地笑着对他道:“你不是最近老做恶梦?休息也不好?这条狗驱邪的,你不是挺喜欢它的么?带着它玩吧,再说这黑狗血,不是生取不灵的。”
  钟亦气得揍了红痕一顿,又抱着红痕哭了一次,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他跋涉千里,只为爱他,保护他。
  “后来狗是怎么丢的?”邵然发问。
  他们最初是在市郊的大桥镇找到的萨拉杰。
  “我不知道,阿亦告诉我,狗是在他取血后自己跑的。”红痕满脸疲惫。
  钟亦自杀的前一天,红痕向他求了爱,希望下半辈子两人能一起生几棵小树苗,钟亦感动得泪流满面,却又觉得红痕脑子有洞,他是男人怎么可能怀孕?
  大概是因为太幸福了吧,钟亦看到勒索照片的那一刻才会觉得天都塌了,红痕那么单纯的男人,要是知道他的过去如此肮脏不堪,会怎么想?
  他生出了不如去死的念头,被缤纷瞬间催化,在游轮的船舱里划开了自己的喉咙,满墙的鲜红,他或许又想起了红痕,求生意志驱使他拿手机求救,然而为时已晚。
  “要是我早点发现缤纷的可怕就好了,我会一直陪着他,要是我晚一点再向他求爱就好了,他少爱我一点,也不会那么痛苦……是我害了他……”
  荆雨做完笔录,期间他们针对加几个关键点反复进行问讯,红痕情绪再度崩溃,那哭喊声令人心碎。
  裴澜之没有呆在审讯室,荆雨有些气闷,出来小院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看到他的身边还站在两个人。
  邵漓和邵泽,那一对非常热情的兄妹。
  荆雨有些惊喜,不过一头银白发丝的邵泽此刻显得稳重极了,两兄妹不敢吭声,却一个劲拿眼神去拱裴澜之。
  裴澜之又不是瞎子,他皱起眉,“关你们屁事,滚。”
  两兄妹得了应许,欢呼一声,直直跑向荆雨,七嘴八舌地说起话来。
  “你们怎么来了?”
  “来帮忙!”他们异口同声。
  荆雨不敢置信,“不会是帮倒忙吧……”
  邵泽呲了呲牙,“小瞧我们,我们可是……”话未完,他被邵漓捅了一下,他眼角余光瞥见裴澜之的阴沉脸,顿时干笑起来,“哈哈哈哈邵然大哥他好久不回家,老祖宗让我们来喊他回家吃饭!”
  刚站在梧桐树下喝咖啡的邵然:“???”
  神他妈喊他回家吃饭……
  两兄妹仗着有裴澜之做后盾,并不害怕邵然,拥着荆雨说个不停,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他们很快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临走前,裴澜之安抚地拍了拍两人的脑袋,邵漓眼眶微红,“荆雨……哥哥,你也摸摸我的头吧。”
  荆雨有些诧异,但还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好好学习啊,小朋友。”
  十五分钟后,被荆雨用超级头槌砸晕的黑衣人被陆风推进了审讯室,第二场问讯开始了。
  黑衣人的兜帽终于被拉开,露出苍白而俊美的侧脸,看起来似乎出乎意料的年轻,眉眼风流含情。
  作者有话要说:  荆雨:脑阔疼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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