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不哭(183)
太过强烈的体感让他躺不住,手脚不断挣动,勃颈上冒出血管来,额头出汗,眼神也从专注变得涣散。
他的身体抖了几下之后开始陷入下沉的幻觉里,接住他的瓶子也接到了,被机械手挪走进行密封,随后又一个瓶子送上来。
红灯变绿,等待着下一次。
戚洲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头晕了还是气晕了,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种方式不会制造疼痛,如果直接取就不能打麻药,会疼,这是一种完全无痛的手术。”齐凯泽又喝了一杯酒,“戚戚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戚洲摇了摇头,“弄出孩子的可能性大吗?弄出来之后会还给迟澍吗?怀孕的女人你们从哪儿找?是哨兵还是向导?还是普通人呢?”
“这个要看陈家父女的意思,他们负责这一块的研究。”齐凯泽搀扶着戚洲,“需不需要到我的房间休息一下?”
戚洲没有什么事,酒水吐得挺干净,但这时候还装出一副难受的表情来骗人,如果自己什么反应都没有,难免他不会起疑心。“有点点难受,可能是昨晚睡太晚了。我还想去一次洗手间,回来之后如果还这么难受就只能去您的房间了……太麻烦您了。”
“好,我等你。”齐凯泽志在必得地笑起来。
离开手术观察室,戚洲仍旧大步流星朝着洗手间去,心底却藏了一片厌恶。
他多想喊停,把迟澍从手术间里带出来,不让他忍受那份屈辱。可是唯一能做的只有短暂离开,如果自己没有亲眼看过全过程,迟澍的心里可能还好受一些。
回到水龙头下,戚洲用冰冷的水冲刷着面颊和眼窝,逼着自己清醒。同时又喝进了不少水,让血液稀释。但可能那杯酒水里的药物浓度太高,还是有一些被自己吸收了,头晕和头疼接踵而来,戚洲不断拍脸,逼着自己镇定。
一定要镇定,杨屿不在,自己可不能让他担心。
离开洗手间,戚洲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站着休息,想着一会儿把迟澍带回去怎么安慰。身体上的疲惫倒还好说,休息几天就行了,最主要的是迟澍那人脸皮薄又要面子,这种手术对他而言不亚于言语羞辱。
怎么才能让他开心呢?戚洲发起愁来,要不……真给他找个哨兵?帅帅的那种?比杨屿还帅?
那肯定不行了,基地里没有比杨屿帅的。
前方出现的人影打断了他的想法,那人似乎没感觉到戚洲的存在,朝着另外一个拐角转弯。戚洲快步跟上,趁他一闪的时候跟着进了门,将刀柄抵在他后腰处。
赵灰被吓一跳。“谁!”
“我。”戚洲松开刀,“好不容易来研究所一趟,看看你们都干什么呢。”
赵灰是普通人,听不到跟踪的脚步声,又感受不到精神力的涌动。“你竟然敢偷偷跟踪我了?果然是戚斯年的儿子,胆大妄为。”
“我被人下了药,在你这儿休息休息,一会儿就走。否则到了别人面前装不出来就糟了。”戚洲在他实验室里找了一张椅子,“你和陈东海他们是一伙的?”
“你就不怕我出卖你?或者把你打晕、药晕,亲手交给那个给你下药的人?”赵灰反问。
“不怕,你都帮了我两次了,我想你应该不会动手害我。”戚洲靠在椅子里休息,等药劲儿消退,“我感觉你们不是一伙的,你平时都研究什么?还有,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赵灰活了大半辈子,没想到竟然在自己地盘里被人跟踪,还尾随进了研究室。“你的问题有点多啊。”
“我现在被下药了嘛,所以话多,你挑几个能回答的回答我。”戚洲歪着头看他,“杨屿说,研究室分两派,陈家父女一派,还有就是赵氏家族。他们负责搞新生命,我挺好奇的,你们难道是搞老生命吗?”
赵灰放下水杯,看着这个酷似戚斯年的人。“你父亲比你有礼貌多了。”
“你认识他?”戚洲问。
“不认识。”赵灰摇摇头。
“那为什么那么说?”戚洲再问。
“其实也算认识。”赵灰又点点头。
戚洲愤然起身,又一次动了短刀:“你是不是在玩儿我啊?”
“因为看你生气的样子……”赵灰好久没有接触过外人了,“真的很有趣。你不是想知道我研究什么嘛?我可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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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戚洲:生气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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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你猜
戚洲的刀没收回去, 眼神也像刀一般锋利。扫过赵灰面庞犹如割了一层。“你是不是在骗我啊?”
这句话每天都会出现在戚洲的脑海里,经历了那么多事,他对外人的信任早已被挖空了。
“有这个可能性啊, 你能保持高度警惕这点很好。”赵灰轻笑, “如果你再像以前那么单纯, 恐怕早就死了。”
“我不会死的。”戚洲收了刀,“我这条命可值钱。陈妙西能弄那么大动静给我安装炸.弹, 她以为是完全控制了我,殊不知也是给了我一层保护甲。我们相互钳制,她想杀我但又不敢。”
“你能这么想当然好。”赵灰掸了掸袖口, “现在和我进来吧, 看看我的研究成果。”
研究室有许多道门, 越往里面走, 气温越低。戚洲临转身时看到桌面上一张合影:“这是谁?”
“我太太和我女儿。”赵灰说,“我太太是哨兵,我女儿和你差不多大, 应该是一个普通人。她没有觉醒。”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戚洲将相框拿起来,“你是未觉醒者,在这里拥有最高的权限, 你女儿可以继承你的衣钵,成为下一个你, 享受一辈子的优待。”
“是吗?”赵灰拍了拍戚洲的肩膀。
戚洲回头就被吓飞了,惊叫着大退两步,七七都被吓出来了, 炸着翅膀扑到戚洲怀里, 尾羽逆起一整条。“你有病吧!”
赵灰却笑得很开心,手里抓着一只黑色的蜘蛛。“这是我的宠物, 叫作蛛蛛。你刚才的反应好有趣,真有意思,我越来越想吓唬你了。”
“你他妈有病吧……”戚洲最怕这些玩意儿了,毒蛇猛兽都不算什么,唯独这些虫子让他哆嗦。
“你就当我有病吧,我已经太久没和别人接触过了,你太好玩儿了,真不舍得让你走。”赵灰将手掌大的蜘蛛放进观察箱,“走吧。”
戚洲抱着七七,原地不动。
“走吧,这回不吓唬你了。”赵灰做出保证。
“你再吓唬我就杀了你。”戚洲收回精神体,跟着他走向通道。
通道的灯是感应式的,随着赵灰和戚洲的靠近而亮起,一盏又一盏。赵灰走到最近的门前,用指纹解锁:“看看吧。”
戚洲好奇地看进去。
屋子里面更冷了,凉气扑面而来,冷得戚洲打了个激灵。刚才身体里没代谢的那点药劲儿仿佛全部逼退,逼着他清醒再清醒。
屋子里面有一个巨大的玻璃装置,里面泡着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
“这是什么?”戚洲说,转身就吐了。
吐的全部都是喝下去的水,比方才喝了酒还难受,胃里翻江倒海。竟然让自己猜对了,陈家父女负责研究新生命,而赵氏家族负责研究老生命?
“很恶心吧?”赵灰看着装置里的人,“其实我18岁时跟着我母亲走进高塔后,第一次见到他也吐了。”
戚洲扶着墙,呼吸急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