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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君身死道殒后(24)

作者:马户子君 时间:2022-02-09 10:31 标签:甜文 仙侠修真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江荇之环视一圈,他记得山谷中有一条龙脉。八方不动,四时来合,加之星辰演变,应该可推算出秘境开启的时间。
  不过当初做推演的人是三界之中最会测算的桓玑君,他只知道个结果,没亲自算过。
  江荇之看了眼脚下的幽魄湖。表面一层清澈澄净,越到深处却越发幽深,像一只深渊巨口大张着,等待前来探寻的人自觉入腹。
  “我先下去,你在这里等我,看看湖面有没有什么异常。”他同钟酩说完,一个低身就扎入湖中。
  “喂,江荇之!”
  湖水渗着刺骨的寒意,自四面八方包裹而来。这种寒不是浮于皮肤表面的寒,而是浸入骨髓的森冷。
  ——湖底沉寂的皆为亡魂。
  江荇之顺着下方的暗流一路潜没,远离湖面的深处一片昏暗,他刚靠近湖底,脚踝便被某种水草类的活物裹住。
  他依稀听桓玑君提起过:此物名为“肆藻”,平日就在湖底沉睡,遇到人来便会苏醒,且繁衍极快。
  衣衫在水中散如碗莲,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小腿。肆藻缠绕的脚踝被勒出一圈淡淡的红痕,可见力道之大。
  肆藻缠紧过后便狠狠收束,猛地将人拉向湖底!湖心深处还盘踞着无数茂如絮网的肆藻群,感受到上方来人,纷纷摇晃着顶端“哗”地探去。
  整个安静的湖底像是突然间活了过来,就连上方的水面都起了波澜。
  枝枝蔓蔓的肆藻从四方涌来,有几条挑破了衣摆和袖口,又被江荇之的灵力干脆地切断触端。那些断开的肆藻动了动,果真很快又从断口重新生长了出来。
  江荇之一面削掉探向自己的肆藻,一面在湖底用神识搜寻。
  不多时,他突然在交织如巢的肆藻包裹中寻到了一株花苞状植株。
  心跳蓦地快了几分,竟然真的有?
  那株花似乎还在沉睡,窝在肆藻织成的温床里,花瓣合拢翕张像是在一呼一吸。江荇之缓缓下沉,上百条肆藻围拢在他四周,靠近湖底温度更加阴冷。
  正往中心接近,他头顶忽然传来一阵动静。
  身侧最近的几团肆藻被不属于自己的灵力利落地切断,视线蓦地开阔起来,江荇之回头就看见破水而来的钟酩。
  “柏慕?不是让你在上面等我。”
  钟酩眉心拧得很深,视线扫过江荇之被挑破的袖口和露出的脚踝。醒目的红痕刺激着他的双眼,灵力骤然一荡——那些试图再次围上后者的几团肆藻瞬间化为齑粉。
  他一把将人拉紧,掌心接触到的是对方过低的体温,“该回去了,湖底太寒。”
  江荇之回头看了眼湖心,“不急,我去看看那株花。”
  他说着挣开钟酩的手继续下潜。
  “江荇之!”钟酩被这人气得心头恼火。
  面前的人背对着他,毫不设防。他长臂一伸,勾着对方的腰身便带入怀中——咚、后背抵在胸口,江荇之整个人被钟酩从身后搂住。
  “柏慕!”
  圈在他腰身上的胳膊紧实有力,胸膛硬得像堵推不动的墙,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揽着他转身往湖面浮去。
  他睁大了眼,扭头去看身后的人。
  寒凉的湖水中,两人紧靠着,他转头时差点蹭到对方的脸颊。钟酩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迎着上方投来的光,随着他们逐渐接近湖面,细碎的水纹荡漾在后者深色的眼底,渐生波光。
  这样的距离太近,早就超出了他们现在的关系。
  不是同伴,更不是护法对门主,哪有这样强势的护法?简直就是以下犯上。
  江荇之去掰他的胳膊,“我不去湖心了,你你放开吧。”
  他慌慌忙忙的,还相当不从容地说了两个“你”。
  玄黑靛蓝的衣衫在水中交叠,就连发丝也有几缕缠在了一起。分不清是谁的,顺着水波滑进了江荇之的肩窝,挠得他酥酥痒痒。
  钟酩闻言转过头来看他,那张雕刻般的面容浸了水,竟有种水墨晕染的惊艳。
  他薄唇轻启,“呵,我不信你的鬼话。”
  “……”
  作者有话要说:
  江荇之:就是看我人善可欺,开除!开除!
  钟酩:晚了,我是正儿八经进来的。


第14章 神经大条
  哗啦,湖面冲开几道水花。
  江荇之被钟酩揽着腰身浮上来,又一路带回了岸边。
  直到双脚踏上实地,钟酩这才放开他。两人浑身湿透,水珠落在在地面浸出深色的水痕。
  “怎么了,该不会是溺水了?”
  斐音几人围上来。他们看江荇之没入湖底好半晌没动静,又是被捞上来的,吓了一跳。
  江荇之别开头轻咳一声,“没有……”
  斐音松了口气,“那就好,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钟酩站在一边,被水打湿的脸透着冷艳。他用灵力把湿衣裳烘干,转头叫上江荇之,“先把身上弄干。”
  江荇之说,“还不至于受凉。”
  “不是这个问题……”钟酩压下口气,隐隐头痛。
  面前的人浑身还湿着,黑色的长发紧贴在肩背,和底下的靛蓝色交织在一起。肩平腰窄,线条流畅,是无论男女都会喜欢的类型。
  玉花宗三人还围着他在叽叽喳喳,尤其那个叫“林阔”的小青年,看了他几眼就涨红了脸别开视线。
  钟酩忍着头痛把江荇之从几人间拉出来,不露痕迹地挡在他跟前,“湿冷的你舒服?”
  “主要是显得水润有光泽。”
  “……”
  上方投来的视线如有实质,江荇之低头甩出一道灵力把身上烘干。
  斐音拉着他大师兄一只胳膊,脸上荡漾着“哎呀我懂~”
  他衣服是干了,但先前被肆藻划到的衣襟还开了道口,半隐不露。钟酩看了眼,又从储物袋里抽出披风哗啦就抖在了他身上,把人拢得严严实实,“先披着。”
  江荇之一边披一边问,“这是之前给我垫……”
  “江荇之。”
  “我是想说怪亲切的。”
  “呵呵。”
  重新整理好衣衫,江荇之找了地儿坐下。
  眼前的幽魄湖又恢复了宁静,没人能想象刚才在水下发生了什么。
  他早就好奇为什么箜玄秘境会在这种地方开启,还需要这么多天材地宝作为“祭品”,现在看来说不定和那株花有关。
  天地有灵,万物孕育于吞吸吐纳间。花开之日,或许就是秘境开启之时。
  “你在琢磨些什么?”钟酩在他身边坐下。
  江荇之莫名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种“不要轻举妄动”的警惕来,“我打算留下来多观察几天。”
  “我替你下去,你在上面等着。”
  “你又不懂这个。”
  “……”
  身上披着马甲就是有这种不便。钟酩折中道,“那我和你一道下去。”
  江荇之正要开口,刚才在湖底的记忆突然浮现在他脑海中——紧箍着他的触感好像还残留在身上,叫他微凉的皮肤都泛了热。
  他清清嗓子,“不用,我自己去。”
  说着还往旁边挪了挪。
  钟酩看着他,视线仿佛能将人洞穿,“我刚才搂着你,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他就这么直白地把“搂着你”说出来,饶是脸皮厚如江荇之也被哽了一下,心头的那点不自然都被哽得冲淡。
  江荇之揉了揉心口,诚心发问,“你是不是神经大条?”
  世上好像是有这种人,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别无二致。尤其如柏慕这般屹立于三界顶端的人,说不定看谁都像是在看地里的萝卜白菜。
  江荇之越想越有道理——
  指不定刚刚把他从湖底捞出来时,还觉得是抱了一团狂飞乱舞的海藻。
  钟酩眉峰一挑,熟悉的冷笑又挂上了嘴角,“……神经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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