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本座自以为攻(92)
他在澹州岛上改良了好几次这布袋,如今手艺可以说是“炉火纯青”。
“多谢了。”郁辞舟拿着那布袋子起身,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这几日你们尽量不要在岛上乱走动。”
狼妖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也说不好,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郁辞舟道。
其实他这感觉并没有什么依据,只是高阶大妖的直觉罢了。
狼妖素来信任郁辞舟,闻言便将他的话放在了心上。
今日岛上风浪不断,也确实带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那日江浅被郁辞舟惹恼了之后,足足隔了一整日没来看郁辞舟。
不过他的耐心也只能忍到这么久了,所以这日江浅便又忍不住去了郁辞舟的住处。
他来之前原本还有些别扭,但见到黑色猎豹安安静静趴在那里孵蛋的样子,心中那所剩无几的恼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心头一片柔软。
他从前怎么就没发觉,豹子竟还有这么讨人喜欢的时候?
江浅进门,手拎依旧拎着一个食盒。他不是翻脸不认人的性子,此前再怎么恼郁辞舟,也不可能无视郁辞舟为他孵蛋的功劳。
“要吃东西吗?”江浅问道。
豹子抬眼看着,而后便化成了人形。
江浅将食盒递给化成了人形的郁辞舟,伸手摸了摸那颗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蛋里头的妖气似乎比先前更强烈了几分。
“他不排斥你的妖气。”郁辞舟看着江浅开口道。
江浅转头看向郁辞舟,目光与他一触即分,开口道:“他也不排斥你。”
郁辞舟应了一声,眼底带着几分笑意。
江浅拿着那颗蛋,试图释放妖气与蛋互动,但那颗蛋却没什么反应。
江浅忍不住担心道,这蛋如今日日与郁辞舟这么亲近,长此以往,将来会不会与自己疏远?届时万一这小崽子只和郁辞舟亲近,而不与自己亲近,那自己不就白生了?
江浅偷偷看了一眼郁辞舟,见郁辞舟斟好了酒,正端坐在桌前看着自己。
郁辞舟本就生得剑眉星目,气质更是英武非凡,如今这么不加掩饰看着江浅,令江浅心中不由一动,几乎下意识便想避开他的目光。
“过来?”郁辞舟开口道。
江浅闻言将蛋放在一旁的巣里,走到了郁辞舟身边坐下。
郁辞舟将酒杯递给江浅,但江浅只轻轻抿了一小口,没有多喝。
郁辞舟看着他,眼底染着笑意,暗道江浅明明每次都会喝得说胡话,却依旧坚持要喝酒,这份执拗和屡败屡战的韧劲儿,大概只有江浅才会有吧?
“你孵蛋的时候,无聊吗?”江浅朝郁辞舟问道。
郁辞舟目光从江浅握着酒杯的修长手指上收回,开口道:“很有趣,他偶尔会给我一点回应,我觉得他应该很喜欢我。”
江浅闻言一怔,顿时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暗道这小崽子果真叛变了!
他几乎下意识就想说我还是拿回去自己孵吧,但想到豹子趴在那里乖顺孵蛋的模样,便又忍住了。
但是,若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这崽子肯定会与郁辞舟越来越亲近,与自己越来越疏远。江浅心念急转,暗道自己必须找个办法改变一下这副局面。
郁辞舟见江浅紧拧着眉头,开口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江浅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思,端起酒杯将里头的酒一饮而尽了。
郁辞舟张了张嘴想要阻止,但最后忍住了。
他拿起酒壶又给江浅斟了一杯酒,便见江浅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看着他开口道:“今晚我能不能留下?”
郁辞舟:……
江浅怕郁辞舟多想,又补充道:“今夜外头风浪太大了,整个岛都吹得摇摇晃晃,我怕你晕船。”
说到晕船,郁辞舟便不由想起了在船上的经历。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细节,眼底的笑意骤然浓烈了几分,开口道:“好。”
江浅闻言骤然松了口气,忍不住又喝了一杯。
郁辞舟终于忍不住伸手将酒壶拿走了,怕江浅喝多了又说胡话。
他虽然喜欢听江浅说胡话,甚至有些期待江浅同他胡闹。
但理智告诉他还是要谨言慎行,毕竟那日他一句话把人惹恼了,江浅就躲了他一整日。
不过……
郁辞舟想到先前江浅还欠了自己一句话,便又忍不住给江浅倒了一杯酒。
片刻后,待江浅将那杯酒喝完,郁辞舟估摸着以江浅的酒力,到这时也该醉了,而且江浅看着他的时候,脸颊确实有些泛红,目光也很柔和,很符合喝醉了时候的模样。
念及此,郁辞舟看向江浅,温声哄道:“叫哥哥。”
江浅:……
幸好今天换了淡酒,否则这会儿早就醉了。
原来这混蛋在自己喝醉后,竟会如此?
还哄着他叫哥哥?
江浅心中冷笑,这混蛋除了哄他叫哥哥之外,也不知有没有做过别的。
念及此,江浅便冲郁辞舟咧嘴一笑,装出了一副醉眼迷离的模样。
第41章
郁辞舟怔怔看着江浅,几乎有些恍了神。
江浅太久没这么朝他笑过了,久到他几乎忘了江浅还会这么笑。
思绪翻涌的瞬间,郁辞舟记起了许多往事,那往事中的江浅,无一不是如今这模样,唇齿含笑,双眸明亮,像一颗永远不会熄灭的夜明珠。
可是后来……
“你盯着我看什么?”江浅带着几分醉意朝郁辞舟问道。
郁辞舟回过神来,温柔看着眼前的江浅,开口道:“你好看。”
江浅闻言心中一动,也不由怔了一瞬。
在他清醒的时候,郁辞舟是很少朝他说这种话的,但如今以为他醉了,郁辞舟看起来便仿佛少了些顾忌,面对他时,无论是目光还是言语,都比平日里更“放肆”了一些。
“除了好看呢?”江浅问道。
郁辞舟认真看着他,道:“很乖。”
江浅心中冷笑,暗道郁辞舟这混蛋倒真是胆大包天,说他好看也就罢了,乖不乖这样的话,竟然都敢当着他的面提,可见是完全没将喝醉了的他放在眼里。他堂堂禽族护法,哪里就和乖沾上边了?
“叫哥哥,好不好?”郁辞舟温声哄道,也不知为何对这个称呼有着如此深的执念。
江浅心中一凛,面上却不显,依旧带着几分醉态。
他半眯着眼睛看向郁辞舟,朝他勾了勾手指道:“凑近一点。”
郁辞舟闻言忙朝他跟前凑了凑,江浅还嫌那距离不够,干脆自己凑到了郁辞舟身边。
“你想让我叫什么?”江浅开口问道。
“叫哥哥。”郁辞舟认真地道。
江浅轻笑一声,凑到了郁辞舟耳边,由于离得太近,江浅的鼻尖无意间触到了郁辞舟的耳朵,郁辞舟心头一跳,眼底骤然涌起了一抹灼热的目光,尽管他极力掩饰着,却也依旧没能彻底藏住。
“怎么叫?我不会……”江浅附在郁辞舟耳边,说话的时候微热的气息尽数喷到了郁辞舟耳畔,还有些许落在了郁辞舟颈间,惹得郁辞舟耳畔和脖颈登时红了一大片。
但郁辞舟虽紧绷了身体,却没躲开江浅,依旧坐在那处,任由江浅与自己越凑越近。
“不如你教教我。”江浅又道。
郁辞舟转头看他,鼻尖几乎与江浅的鼻尖触到了一起。
江浅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慌乱,但还是强忍住了躲开的念头,依旧用那副表情看着郁辞舟。他觉察到郁辞舟的目光稍稍下落,在他的唇上停留了许久,喉结也微微滚动了一下。
“想让我教你?”郁辞舟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任何端倪,唯独看着江浅的目光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他抬手轻轻挑起江浅的下巴,呼吸不由加快了些许,又道:“我能教你的东西,还有很多,你想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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