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的魔王不如猪(144)

    “坐吧。”面对儿子，章韵希似乎完全没想到他早逝的父亲，微笑着请朱烨在沙发上坐了，又对Leo道，“拼图先放一放好吗？亲爱的，过来陪我们聊聊天。”
    “OK。”Leo的性情很随和，爬来爬去将拼图归置了一下，穿上棉拖鞋走到章韵希身边，好奇地看着两位客人，片刻后显然对小葵花更感兴趣，大方地把手里的小汽车递给他：“给乃玩。”
    “噢，谢谢。”小葵花高兴地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两遍，忽然想起了什么，打开随身的双肩包，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茶几上：小点心，公仔，玩具……
    “给你挑一个，剩下的都是我送给小希的。”小葵花慷慨地说。
    Leo看着一桌子吃的玩的，眼睛都亮了，拿起一个暴力熊布偶摸了摸，又捡了一个合金车模，之后还纠结地看着一套小狗橡皮图章。
    “小希是我妈妈。”Leo眼珠一转，认真地说，“妈妈的就是我的。”指了指全部东西，“这些都是我的！”
    “啊？”小葵花一愣，Leo已经飞快地扑上来抱住他亲了一下：“哥哥真好，谢谢哥哥！”
    好机灵的小孩……朱烨忍俊不禁，摸了摸Leo的头，道：“都拿去吧。”想了想：“你不用叫他哥哥，叫小葵花就可以了。”虽然从章韵希这一方来说他们俩是平辈的，但从朱家的血缘上算，Leo应该是小葵花的堂叔。
    “没关系，小孩子不用分那么清啦。”章韵希笑着给他们斟茶，安慰地亲了亲小葵花的脸蛋：“好啦，谢谢你的礼物，我都好喜欢，转送给Leo可以吗？”
    “……好吧。”小葵花毕竟已经是个大孩子了，面对如此软萌的小弟弟，无奈点头。
    “都收起来，给我收起来。”Leo用小胖胳膊把礼物都拢起来，对章韵希道，“锁在柜子里，彭彭会偷吃！”
    “好的。”章韵希喊佣人来收东西，又对朱烨解释道，“彭彭是他的狗，一只柯基犬，比他小半岁，从小就陪着他。”
    “我们去玩狗狗吧！”小孩子的思维都是发散性的，提到狗，Leo马上高兴起来，拉着小葵花的手道，“走呀，我们去外面玩，菊花都开了，彭彭是好盆友！”
    “让他们去吧。”章韵希对朱烨道，“让保姆和菲佣看着，这里空气很好，虽然冷，但多穿点衣服不要紧的。”
    “去吧。”朱烨揉了揉儿子的头发，“照顾好Leo。”
    “Yes sir！”小葵花最喜欢狗了，而且还是没养过的柯基犬，冲朱烨行了个夸张的军礼，拉着Leo跑了。
    章韵希跟出去，嘱咐好了保姆和佣人，又回到了客厅里，拉开对着后院的落地窗窗帘，“他们在那儿，从这里能看见。”
    透过玻璃窗，朱烨看到两个小孩正跟着一只小短腿柯基犬疯跑，Leo虽然人不大，但运动协调性极好，偶尔摔一下，也不娇气，马上会哈哈笑着爬起来继续跟狗狗玩。
    “这孩子太可爱了。”朱烨由衷地说，“像你，你小时候跟他一个样。”
    “是吗？”章韵希看着儿子活泼的背影，满脸都是满足的微笑，“小葵花可是跟你一点都不像，你小时候可端着了，非要我三催四请才搭理我，跟我玩。”
    “他像他爸。”朱烨没有否认，他小时候确实比较矫情，不像小葵花这么开朗，小葵花现在上幼稚园大班，全校小孩都卖他的账，已经俨然是幼稚园一哥了。
    “你们……你和朱墨，我听说结婚了？”章韵希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指环，遗憾道，“抱歉没有参加你们的婚礼。”
    “嗯，没关系，我们也只是注册了一下，并没有大肆操办。”朱烨答道。前年秋天，他和墨斛在法国注册结婚，本来照砂爷的意思在海城这边是应该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的，但鉴于国内对同性婚姻还不是很认可，两个当事人也都不打算张扬，便只在小范围内通知了一下。
    所以现在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夫了，通过法律手段共享财产，以及对小葵花的监护权。
    “那就请接受我晚到的祝福吧。”章韵希诚恳说，“抱歉烨哥，这几年我都没有和你联系，主要是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我需要时间来恢复，而且孩子也需要一个单纯的环境，我不想他在卷入那些复杂肮脏的事情里去。”
    “我都明白，理解你。”朱烨拍拍她的手，“你能走出来，把他带得这么好，我很高兴。”
    “他是个好孩子，和他的父亲完全不一样。”章韵希说着，眼中满是母亲的骄傲，“我很庆幸我坚持生下了他，没有Leo，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来。”
    朱烨慨然叹息，说到头，她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多少女孩在她这个年纪还在无忧无虑地上学、恋爱、旅游，她却早早就背负上了诡异的婚姻，家族的责任，以及一个将近三岁的小孩。
    “那么，你不打算再回去了吗？打算一直呆在这？”朱烨问。
    “过几年吧，等Leo上小学再回去。”章韵希答道，“那时候家里的事情应该已经解决妥当了，而且还有我的学业，我还是想把学位拿下来。”当初为了结婚生子，章韵希办了休学手续，现在Leo大一点了，她决定回去复学。
    “也好。”朱烨在这一点上是赞同的，顿了顿，又问，“海城那边，你父亲现在身体怎么样？”
    “还好。”章韵希说。章老爷四年前就被医生断定活不过两年，后来又经历了亲生儿子和准女婿的死，所有人都认为他马上就要油尽灯枯，谁知他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还有越活越硬朗的趋势。
    “你知道的，爸爸一直想把位子传给我，但叔叔们一直不同意。”章韵希说，“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坐那个位子，但大堂哥和哥哥都殁了，我只好硬着头皮顶上。现在爸爸身体还过得去，有叔叔们帮忙，还能再拖几年。”
    朱烨默默点头，她想了想，又道：“我这几年一直也在想办法，我二堂哥还活着，在大阪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虽然他当初和章家断绝关系，但今非昔比，现在他已经是我家唯一的男丁了，我想再努力一下，看能不能争取让他回来，或者让爸爸接受他的女人。”
    “这也是个办法。”朱烨说，章韵希的性格想要驾驭章家这艘风雨飘摇的大船，实在是太辛苦了，她从小就不是女王，而是公主。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章韵希振作了一下，道，“实在不行，我只有硬着头皮继续上了，再熬个十几年，Leo大了，我就可以退休了。”
    “也是，你还那么年轻。”朱烨感叹，她不到二十岁就生孩子，Leo念完大学，她还不到四十，还很年轻呢。
    “对啊，所以说早点生孩子还是有好处的。”章韵希眨眨眼，端起茶杯，“尝尝我的红茶，不错的喔。”
    “好啊。”朱烨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果然满口余香。抬眼望去，窗外，两个小孩正和柯基犬彭彭在草地上滚作一团。
    小葵花摸着彭彭的脑袋，稀罕极了：“它真可爱，好软萌！”
    “我也好软萌！”一会的功夫，Leo已经完全被小葵花的一哥气质俘虏了，在他身边跳来跳去，“我也真可爱！”
    “屁咧！”在朱烨看不见听不着的地方，小葵花肆无忌惮地说着脏话，“你不是真可爱，你是超可爱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