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特别凉的媳妇(67)
盛珣一走进咖啡厅内,他目光投向左边,在一盆吊兰掩映半边的双人卡座上,有一个人便已经提前坐到了那里。
“谢谢,我看我要找的人了。”盛珣礼貌的与试图为他引位的人说了一句,抬脚朝那个位置走过去。
“请问是邹先生么?”他在座位旁站定。
位置里的男人抬起头:“……盛先生?”
老实说那是一个有点尴尬的场景,对方回应了盛珣的招呼,还准确喊出了他的姓,那么便说明盛珣没有找错人,眼前这位确实就是今天约了他见面的邹鹤,褚室的那位小舅舅。
而人是没有找错,尴尬的点在于——他们俩可能都有点不符合对方的预期。
盛珣并不清楚褚家那边是如何向邹鹤介绍自己的——他甚至不清楚对方有没有拿到过自己的资料。
不过单是看他自己这边,他虽然有邹鹤的详细委托资料,还有对方一份粗略的自我介绍,可介绍里并不包括一张这位邹先生的照片。
盛珣按着介绍去猜想过邹鹤的形象——二十六岁,研究生毕业,走科研方向,下一步疑似准备攻博,那么或许是个书卷气很重,整体沉稳内敛的人。
结果这位二十六岁的邹先生有着一张娃娃脸。
他脸颊上还留有成年后也没退干净的“嘟嘟肉”,因为对盛珣的形象也感到惊愕而眼睛瞪得滚圆,头发还是偏浅的棕色。
乍一看,盛珣觉得这不像是褚室的小舅舅。
他觉得这像褚室他弟。
确定了褚室的娃娃脸基因一定是从妈妈那边遗传的,盛珣定了定神,他率先终结了这有点好笑的沉默,重新自我介绍说:“我是盛珣。”
这位长得很像褚室弟弟的舅舅就终于眨了一下眼睛,让他过分撑开的眼皮获得了短暂的休息。
“我的天。”他维持着一脸惊愕说,“我现在开始怀疑小室真的在搞一些违反他们家规矩的小生意了——你真是他们给我介绍的那位高人?你不是小室为了应付我们,随便从同学里雇来帮忙的吧?就跟……跟大学里帮忙代课的那种兼职一样?”
邹鹤先生长着一张娃娃脸,声音也清亮,就是一张嘴语速嘚啵嘚啵,跟他刚接触陌生人时讲话战战兢兢的外甥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是褚室的学长。”盛珣先回答说。
邹鹤立马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但盛珣继续说:“——可如果你家只是碰到了普通的‘污染问题’,我愿意去看一看,因为我也确实有可能能帮你解决问题。”
邹先生的“果然如此”果到一半,就又僵住了。
半晌,他视线直直落在盛珣脸上,像是试图用他做科研的细致来从盛珣面上挖掘出说谎的蛛丝马迹。
盛珣坦然与他对视,正好趁这个机会同样在观察他。
之前因为邹鹤那张与想象出入太大的娃娃脸过于富有冲击力,让人第一眼看过去,只能想,这位“小舅舅”怎么舅得跟弟弟一样?
此时,盛珣的注意力能够被分到其他地方,他就发觉——其他令他觉得违和的地方姑且不论,暂时只看这位邹先生的面相,对方似乎的确正饱受困扰。
邹鹤的眼睛里藏着红血丝,眼底的青黑沉沉坠着,眼袋快要赶上他的眼睛那么大。
他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疲态,是典型的被秽气侵染过后的症状。
“算了。”邹鹤在观察盛珣好一阵后说,他没睡好似的撑住自己额头,用力揉了揉额角,“反正假如你是小室喊来演我和他家里人的,待会只要上去看一看,假的真不了,自然会露馅的。”
说完这么一句,邹鹤深吸一口气,终于告诉了盛珣更多他没在材料里写出来的详情——
作者有话要说: 奔波一天手机也没有修好,我发现自己昨天拜错了人——我应该拜盛珣!
第44章 人影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家里进了小偷。”邹鹤用这样一句话作为了他详情展开的开场白。
和大多数还需要租房度日的同龄人不同,在咖啡厅后面这个寸土寸金的高档小区,邹鹤住的那套百来平的房子是他全款买下来的。房子在去年年初便装修好,考虑到甲醛问题又放置了大半年,直到去年年尾,甲醛检测显示房屋已可以安全入住,正好自己在实验室那边的工作安排也落实下来,邹鹤就抽空搬了个家,正式乔迁新居,凑个“双喜临门”。
有道是人逢喜事人倍爽,在刚搬家之初,他对自己的新生活真的满意极了。
小区地理位置优越,地铁就在家门口,步行五分钟即可到达商业区,是生活便利交通也便利。
作为一个日常工作是泡实验室的单身男青年,邹鹤就算偶尔在单位多磨一阵,为了几份数据结果反复折腾到凌晨,他也不愁没有开车回中心不便,更不愁回了自家附近后会感到夜深人静的孤独冷清。
这附近多的是24小时营业的商铺,城市的灯火在深夜也绚烂不熄。
住在最繁华地段的人半夜回家,甚至都还能优哉游哉的在楼下觅个食,感受一下凌晨都市的生命力,在夜风里清空一下做实验做到发木的头脑,再转身进小区。
邹鹤第一次注意到家里的异常,就是在这么一个他照常晚归的夜里。
“我那天回家,发现沙发上的靠枕掉到了地上。”邹鹤说,“茶几上装着电视空调遥控器的盒子也翻了,里面零碎的小物件都跟遥控器一块倒在桌面。”
他当时刚处理完一份冗长的数据,回家路上眼前都仿佛还跳动着繁复字符,对着这似乎不同寻常的一幕,邹鹤人先下意识的在沙发上坐下了,把靠枕捡起来拍一拍放好,又伸手去收拾茶几——
在扶收纳盒的那一瞬间,他终于就意识不对。
他今天出门前家里不是这样的!
邹鹤习惯让家里保持整洁,靠枕有固定位置,用过的零碎物件一定会随手摆回收纳盒里。
他一人独居,平常也不会有亲戚朋友上门,假如是他的家人来过,那么首先对方一定会通知他一声,不会一声不吭贸然上门,并且就算有家人不请自来,也不至于留给他一个凌乱的客厅。
他几乎是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顺便还飞快思考了一下自己没关好窗,是风将东西吹落吹倒的可能性。
这个可能没多久就又被他亲自排除。
邹鹤逐一检查过客厅的窗户,确定关得严严实实。
接着,他就随手抄起从实验室里带回来的一把物理学圣器——拎着撬棍将家里整个巡视了一遍。
那是怪事第一回 发生,除了凌乱的沙发与茶几,他家再没有别的异常,也没有任何财物丢失。
邹鹤最后用“也许是靠枕没摆稳,翻下来时扫到了桌面”来勉强作为解释。
他以为那晚只是个偶然事件,也不太喜欢自己吓自己,之后一连两周都工作繁忙,于是几乎快把这么一档事给完全忘了。
然而怪事就是在邹鹤几乎忘了这回事时又出现的。
第二回 他难得没有加班,是在晚八点左右正常到家。
刚一进门,他便感觉到哪里不对。
这天清早,邹鹤出门前临时口渴,他随手从冰箱里取了瓶饮料,走到玄关换鞋时又不想带着一个饮料瓶出门,嫌手上拿着东西麻烦,那一瓶饮料便只被他拧开喝了两口,接着就扔在玄关柜台上。
但此刻,刚回家的邹鹤站在门前,他发现饮料瓶空了。
清早还剩下快一满瓶的饮料一滴不剩,空瓶子还是横向倒在台面上,并且玄关柜前又是熟悉的凌乱,他习惯摆放齐整的拖鞋们东倒西歪。
邹鹤扭头就出了门,先退出自家联系物业。
小区有24小时巡逻的保安,物业也非常尽心尽力,保卫处不多时就和楼栋管家一起上门。
在他们的陪同下,邹鹤才重新迈入家门,将家里又仔仔细细检查一遍。
“但检查结果和上次差不多。”咖啡厅里,邹鹤继续对盛珣说,他像是回想起当时的一筹莫展,叹了好大一口气,“我家没有被闯入的迹象,每个窗口和窗台也都被保卫处的人检查过,既没有遗留的脚印,也没有被从外部撬开的痕迹——包括我家大门也是,门锁完好,室内干净,最后我们还去调取了监控,查看单元当天的人员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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