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侦探挂件的日子(162)
从梦魇里醒来的一刹那,我顿时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我扭头看看旁边,床的另半边是空的——边尧已经醒来不知溜达到哪里去了。我坐在床沿边喘了口气,伸了个懒腰,站在二楼楼梯栏杆边朝外看——碧海蓝天,又是一个晴朗的夏日。
我顺着楼梯朝下走,一边打量着宽敞开放的客厅一边叫道:“边尧?你跑哪去了。”
我进浴室里兜了一圈,里里外外都找了找,居然也不在这里——难道是下楼吃早饭去了?我不禁有些纳闷,没叫醒我大概是等下会带饭回来给我吃吧。
这样想着,我回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给他发了个消息,又玩了会手机小游戏,却半天也没等到人回来。
肚子开始咕咕叫之后,我实在等不了了,决定去隔壁找薮猫和褚怀星。不料我狂敲了一顿隔壁的门,以及走廊尽头月哥的门,都没有人搭理我。
我满肚子问号地在走廊上站着——我难道睡得真有那么死吗?这群人全跑出去玩了都没带上我?
算了,问问早饭在哪边吃好了。我坐电梯下楼,顺着昨天的记忆,回到景宵带我去过的18层VIP客房区服务台。只是远远看见前台的桌子时,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而这预感在我走到服务台跟前的时候等到了证实——没有人,理应总是有人值守的服务台与值班室也空空如也。
到了这个时候,最初的狐疑开始淡去,我逐渐感觉毛骨悚然。
我不信邪,又快步下到昨天举办欢迎party的泳池边,不出所料的,这里也是空无一人。没有游客、没有工作人员、没有放音乐的DJ台,游泳池的水上漂浮着一些杂物,池边散落着昨夜喝剩的酒杯,一片萧条。
我走到17楼的边沿抬眼望出去,游轮船体尽收眼底,只是每个房间内部都黑漆漆的,像是从没住过人一般。宽广的甲板涂漆反射着太阳光,没有人看海、没有人散步、也没有人晨跑。一夜过去,偌大一艘游轮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空空荡荡,宛如一艘鬼船。
太恐怖了,我脚下生风,沿来时的路扭头飞奔,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自己房间里。紧紧锁好门后,我又匆匆忙忙地把房间再次搜刮了一次,一边大喊着:“边尧!边尧你在哪!不要闹了好吓人!”
我的回音过于空旷,反倒更瘆人了——我顿时不敢再出声,生怕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被我的动静吸引过来。
这个奇怪且荒谬的想法刚一从脑海中冒出来,我便情不自禁就打了个哆嗦。我再次掏出手机,发现之前给边尧的信息根本就没有发出去——一个小小的红色惊叹号明晃晃地出现在我消息的前头,而手机屏幕的左上角,清清楚楚地显示着没有信号。我又打开电视看了看——酒店影音系统内置的欢迎视频立刻播放起来,我吓得连忙关掉声音。我捏着触控板把电视频道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发现除了选择点播电影和电视剧之外,电视也收不到任何实时的频道。
一种叫天天不应的孤独感爬上背脊,这艘船早不知已经行驶到了太平洋的什么地方,最近的城市想来也在数百公里之外。我捏着手机,盯着床,心想——不是个梦吧,我不会是还没醒吧。
我把自己大腿掐了个淤青,又洗了一把脸,可惜都没有什么用。周围的一切真实感都太强了,然而处处透露着诡异。我走到落地窗前朝外面瞭望,海面平静无波,阳光和煦,但是我身上却毫无一丝暖意。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终于弄明白这种诡异感从何而来——船体前进的发动机白噪音也消失了,海面之所以这样平静,是因为游轮根本就没有前进——这艘船就这样静静漂浮在茫茫大海的中央。
太恐怖了,我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在炎炎夏日冒了一后背的冷汗。
我茫然无助地挂在栏杆上盯着室外,就在这时,我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黑影,定睛看去似乎又什么都没有。可刚才分明应该是闪过去一个人影才对,就在我刚才找过的泳池边!
我“腾”地跳起来,扒在阳台边伸长脖子去看——阳光耀眼,我瞪着眼睛几乎要流出生理性泪水,生怕一眨眼的功夫漏掉什么信息。终于,我看见了——就在我昨天参观过的多媒体影厅外面,其圆形玻璃外墙上反射出一个人影,祂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几乎就被我忽略了去。
我大气不敢出地盯着那个倒影,忽然,祂动了起来,一闪身消失在影厅门口不见了。
我当机立断回身便冲出了门,连电梯都没坐,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冲下去。我一路贴着墙根的阴影飞快前行,直到来到那间多媒体影厅的门口——那个人,不管祂是谁,或是什么,不知道是否还在这里。
我弯着腰,轻手轻脚地钻进了影厅内部,外面阳光灿烂,导致我的眼睛一时之间不能适应这么暗的光线。我在角落处蹲了一会儿,就着室内唯一的光源——两个出口顶上的绿色应急灯——总算渐渐能看清这一排一排的圆弧形座椅,和整面墙壁上成270°弧形合围的灰黑色大屏幕。
从座椅上方扫视过去,自然是什么人也没有,我蹑手蹑脚地选了一个左边路,一排一排地朝前移动,同时从通道和座椅下方观察有没有其他人。所幸影厅内铺设着吸音地毯,我的脚步和动作几乎毫无声响。
可是……
我忽然想到——这样不就代表着,如果有人同时在接近我,我不就也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吗?
说时迟那时快,我不知道自己是听到了风被破开的微弱声响,还只是出于什么野性的直觉。我感到了某种灭顶的危险,于是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朝前半扑半摔地滚了半圈。回头一看,那人背光站在通道朝大门的方向,只在阴影中显现出一个轮廓来——是个男人。他二话不说扬起手来,我只看见刀尖的一抹银色,下意识随手掰过坐席上的收缩搁板挡在脸前——那人攻击受阻后毫不犹豫地再度下手,发了狠,甚至栖身上来灌注着身体的重量再次劈下来。他逼得近了,饶是光线昏暗,我们也终于看清了彼此的样貌。
我:“什么?”
相无征愣了片刻,被我一脚踹在肚子上,踉跄地朝后小退几步摔了一跤。他迅速一个打挺站起来,我怒吼道:“你有病啊!”
他前进的势头再次顿住,皱眉道:“什么?”
不等我再说什么,他将手中的餐刀一把摔在墙上,单手揪过我衣领,凶神恶煞道:“你他妈到底在搞什么东西!装神弄鬼,不对你动手不舒服是不是?”
我看着他——他脸上除了愤怒之外,还带着一丝困惑。我斜着眼睛瞥他摔在一边的餐刀,很明显就是刚才情急之下随手找的武器。我不确定地说:“等等,你是说……这一切和你没关系?”
相无征眉头紧锁:“什么?”
“这些,”我比了一个手势,“这些不是你精神控制的戏码?”
“你指什么?”他问。
“这艘船上,我来回几趟都没有遇到一个人。这么大一艘船不可能一夜之间人全消失了吧,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是不是什么催眠暗示之类的。”
相无征闻言却愣住了,他手指不自觉地慢慢松开,我连忙抽回自己的衣领,退了几步和他保持安全距离。他拧着眉毛打量我的脸,问:“你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一睁眼就这样了,”我说,“边尧不见了,月哥不见了,上下四层楼我找了一圈,连工作人员都没遇见一个。”
他摇了摇头,说:“我住在东翼,一路过来,也是一个人都没看见。当然,除了你之外。”他又补充道。
这下子,我彻底地呆住了。
相无征转头就走,我连忙叫住他:“你去哪?”
“下楼,”他说,“全船一共20层,一千多号人,我不相信还一个都找不着了。如果真没有,我就自己进驾驶舱,用导航把船开回去。”
我懵逼地看着他的后脑勺,又打量了一番空无一人、鬼气森森的周围,心中快速地抉择了一番,说:“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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