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妖管局(69)
谢涯没所谓,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别墅里灯火通明,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房子里的电能够坚持多久?
走下楼,客厅的长餐桌上还散落着钟苒喝剩下的酒瓶和一些零食袋子。
站在一楼往上看,“一二三四五……”
依旧是五幅画,一幅都没有少。
苟新白和瞿芮死时都没有少画,独独只有邢洪滨死时,无缘无故少了一幅画,为什么?
“老谢你在数什么?”孟阳雨抓着他的衣角警惕左右。
“没什么,回去吧。”谢涯怕吓到他,没直接告诉他,孟阳雨知道谢涯不告诉他自然有他的道理,没有追问。
夜色渐深,两人盖上被子准备睡觉,隔壁突然传来床头撞击墙壁的声音,因着隔音好,声音并不是很响,可在这寂静的夜里,依旧清晰可闻。
“我真的想骂人了,这么久了还没有搞完,我看没被凶手弄死,这两人就先死在床上了。”孟阳雨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青年人哪儿能一直听这动静,心烦气躁地嘀咕着。
他侧头去看谢涯,想要找点共鸣,然而谢涯一副得道高僧,心如止水的模样,着实让孟阳雨一惊,“老谢你不会有问题吧?”
谢涯掀起眼皮瞪他一眼,“你才有问题。”
“我就是没问题才烦啊!你看我额头上汗都出来了!”孟阳雨指着自己脑门上的热汗说。
“我一个gay,你需要我有什么反应?”谢涯差点没冲他翻白眼。
“哦,我忘了。”孟阳雨拍了一下脑门,随即又有点好奇的凑上前八卦:“你和季灵渠谁攻谁受啊?”
谢涯睨了他一眼,“可以啊,你还知道攻受。”
“嘿,那不是听我前台的姑娘们聊天说的吗,她们老爱在网上磕什么CP,就最近演那个刑侦破案电视剧刚红起来的男一男二,她们成天说他们好配,好萌什么的,听多了也就知道了点。”孟阳雨咧嘴一笑,摸了摸鼻尖。“里面有你喜欢的姑娘?”谢涯调侃道。
“没有,哪儿啊……”孟阳雨别开头。
“你一撒谎就喜欢转移视线,这么多年也学不会掩饰,难怪每次你撒谎都会被杨姨抓到。”谢涯话音刚落,就看见孟阳雨的耳朵通红。
“也不是喜欢,就是觉得她有点可爱,是小周的表妹,在念大三,这不是放暑假吗,来我店里做暑假工的。”孟阳雨果然毫不察觉的被谢涯成功转移话题,开始说起店里那个可爱的小姑娘。
半夜大雨倾盆而下,雨珠打在树叶上,异常响亮,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坏了,闷热的夏日即便在一场凉雨中也令人难以忍受,孟阳雨的衣衫被汗水打湿,热汗流淌,将身上的被子蹬开,无意间把隔了一米远的谢涯给踢醒。
谢涯半梦半醒间睁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蜷缩在床边,身子已经探出去三分之一,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到地上。
他隐隐约约听见板凳摇晃砸着地面的声音,像是有人坐在椅子上剧烈地摇晃抖动,伸手拿起手机,刺眼的光线让他眼睛发疼,半眯着眼,等习惯光亮后才慢慢睁开眼睛去看时间。
凌晨三点半,隔壁两人也真是精力充沛,这个点还在继续。
将手机放下,谢涯往里挪了点,孟阳雨的腿刚好砸过来,他一脚蹬过去,孟阳雨和他一样挤在床边,他这一脚正好将孟阳雨送到地上去,幸好地上堆积着孟阳雨踢下去的被子,没把他摔着,反而翻了个身继续睡。
谢涯见他睡得这么熟,没再管他,闭上眼睛没过多久意识便开始模糊,迷蒙中他好像感受到一股阴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就在他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时,那倒视线瞬间消失,好似他的错觉。
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谢涯随即沉沉睡去。
第二天谢涯是被尖叫声惊醒的,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立刻掀开被子光着脚跑出去。
隔壁丁盛文的房间门大敞着,鲜血一路从他的房间里延续到别墅大门口,地板上的血迹应该是拖行造成的,这样大量的出血量,怕是凶多吉少。
屋子里鲜血飞溅在雪白的墙壁上,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眼珠暴凸,面目狰狞,大张着嘴,她的嘴里血肉模糊,空洞洞的没了舌头。
她身上绑着绳子,绳子缠绕着脖颈,双手被反捆在椅子后,整个人被固定在椅子上无法起身,更无法逃脱。
这个女人赫然就是钟苒。
电光火石间,谢涯记起半夜里他好像醒过一次,隐隐听见隔壁传来晃动椅子的声音,一股刺骨的寒意爬上背脊。
那不是钟苒和丁盛文在亲-热,而是钟苒在挣扎时弄出的动静,如果他昨晚没有误会,而是察觉到不对劲起来看一眼,有没有可能就不会发生在这种事?
“学……学长……丁哥不见了……”俞剑英颤颤巍巍的提醒道。
谢涯猛地回神,屋子里除了钟苒,的确没有丁盛文的身影,也就是说地上的血迹是丁盛文的。
孟阳雨看见钟苒的死状差点没吓晕过去,谢涯弯腰从钟苒的衣服堆里捡起一部手机,如果他没有记错,这应该是瞿芮的手机。
按亮屏幕,瞿芮的手机竟然没有密码,为什么?他不像是不设密码锁的人,而且瞿芮的手机为什么会在钟苒这里?
很快他就从手机里找到了答案,那是一份体检报告,收到的时间在前天下午五点,也就是他们等船来的时候,断绝与岛外联络之前。
浏览完这份体检报告,谢涯终于明白瞿芮在得知当天不能离开后,情绪为什么会那么激动,行为又那么反常。
而杀死瞿芮的凶手,应该就是钟苒。
……
昨天夜里的暴雨将外面一切痕迹都冲刷干净,血迹消失在别墅门口,谢涯回厨房拿了一把刀,孟阳雨见状,双手哆嗦着也去拿刀。
“刀放下,你用这个。”
孟阳雨猝不及防接住谢涯抛过来的东西,定眼一看居然是一根擀面杖。
“啊?”
“你用这个防身就行,刀你不趁手,容易被人夺走,反倒是会让你陷入危险。”谢涯解释道。
听到这话,孟阳雨接连点头,“对对对!你说得对!我可干不过杀人狂魔。”
其他人虽然不情愿,但又不想留在屋子里,不得不各自拿上防身武器出去找丁盛文。
虽然草地上的血迹被大雨冲刷干净,但地面上还是残留有人被拖行的痕迹,他们顺着痕迹走进别墅背后的树林里,谢涯一路在树上用刀留下痕迹,避免回去找不到路。
“你很熟练。”俞博飞眼神晦暗不明地凝视着他。
谢涯哪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一下死两个人,剩下俞家四口和他与孟阳雨两个外人,显然凶手不是他就是孟阳雨,说不定他们俩还是同伙。
俞博飞怀疑他们俩,谢涯何尝不也怀疑他们四个姓俞的。
“我是本地人,小时候没少跑去灵渠山里玩,做标记是常识。”谢涯平淡地解释,也不管俞博飞到底信不信。
俞博飞大概信了一点,不过凝视着谢涯的目光依旧带着审视和警惕。
进入树林后,拖行的痕迹便消失了,树林广袤,又神秘莫测,不知道里面是否藏着猛兽,他们不敢走得太深入,只在外围打转。
孟阳雨累得直喘气,单手扶着一棵大树,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好热啊,鬼影子都没一个,丁盛文真的在这里面吗?”
太阳已经升起来,烈日当空,照射在身上每个人都热得汗水直流。
俞静蕾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可她又不敢独自回去。
俞剑英搀扶着她,让她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休息,还不忘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铺在上面。
一滴水忽然砸落在孟阳雨的脸上,他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疑惑,“下雨了?”
这么热怎么会下雨?他下意识抬头往天上看去,对上一双爆凸的眼珠,正惊恐狰狞地瞪着他。
“啊啊啊!!!”孟阳雨差点被吓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滚带爬地往前挪动,眼泪随着他撕心裂肺的尖叫不断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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