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着忽悠(52)
甚至在他醒来的短暂几秒,同样被一股莫名强烈的悲恸强行压制,锥心刺骨般的痛苦。
而等他缓过神去看沈子契,就见他稳稳睡着,面容安然,倒也不像是噩梦,也再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直到刚刚沈子契出门前,吴泠忍不住问他梦到了什么,他才神情有些古怪地想了片刻,却只说……忘了。就连吴泠追问他前些天又做过什么噩梦,沈子契也一并称记不太清。
于是联想那日他问沈子契在害怕什么时,沈子契反问他自己身上到底是什么东西,吴泠这时才惊觉,沈子契近来的梦,兴许……与鬽有关。
他也确实自从再见到沈子契,偶尔会自他身上察觉到不属于他的晦暗阴翳。
他起初以为那都是沈子契在林隽面前故意装出来的假象,便一直没有多想。可昨晚沈子契那一声梦呓实在有些诡异,又叫他隐隐担心起来。
且他担心的原因还有一点,在先前基地出事时,他其实曾迫不得已地,动了沈子契身上的神骨封印。
不然凭他如今能力,根本无法完成借闼之法,可想要沈子契在不暴露的情况下进入基地阻止无极鬼煞,简直比登天还难,当时那种情况,他只能冒险借助神骨的力量送他进去。
因此神骨封印松动,才致使后来沈子契在沈未晞的刺激下,险些失去神智,引来神风局那一群元老和秦彧的围攻。
尽管吴泠拼力重新加固了封印,可如果这一切都是有人算计好的,那他也不保证,还会不会出现其他意外状况。
他那晚的谎话终有被识破的一天,而如果真的发生不可控的事情,他想要保住沈子契的唯一办法,只有先知晓关于那鬽的一切。
所以吴泠犹豫半晌,终是又开口道:“你……你知道我师父,他现在在哪里吗?”
“啊?”展云舒惊讶道,“你要见他?陆局还会解梦?”
“但陆局都躺了十几年了,你见他也没用——还是你拿回灵识了?”
展云舒当然不知道沈子契身上就是鬽,他仍以为灵识一说是真的。
吴泠不得不顺着他道:“没有,我只是……最近发生太多事,突然想……想师父了。”
当年重伤的陆灵山一被送回神风局,就被秦彧藏了起来,他是怕以陆灵山的地位,有人会趁机落井下石,所以除非他允许,谁都不能去探视,更别说在他眼里几乎等同于罪魁祸首的吴泠。
而吴泠没记错的话,那时执行转移任务,除了陆灵山简单交待他的信息,还有一份关于鬽更详细的记录文件,只不过那一份文件只有陆灵山看到过。
也就是说,他现在想要了解鬽的事情,似乎只剩陆灵山这一条路可走。
而他……其实知道陆灵山昏迷至今的真正原因。
“嗯……”便听电话那边展云舒稍微琢磨一阵,缓缓开口,“最近秦彧那边倒是好说,他正因为局里抓了一堆未成年的邪教徒忙得焦头烂额,估计你小心一点,不会撞上他。”
“你也确实很久没见你师父,行,我告诉你地址。”展云舒最后道。
吴泠心知展云舒必然是不信他随意说出的见面理由,但他不愿意花心思扯谎去骗展云舒,展云舒更一样,是刻意没有对他刨根问底,他只是信他。
心下感动,吴泠一时没有说话。
“小泠泠,你要是实在感激我,”却听展云舒嘿嘿一乐,“你亲我一口?隔着电话也行。”
“……”吴泠愣了一下。
然后在展云舒故作唉声叹气声称他是泼出去的gay蜜嫁出去的水时,他抱着手机到底还是结结巴巴说了句。
“么,么么哒?”
“……”展云舒忽地住了嘴,又隔片晌,才激动道,“啥玩意儿?你再大点儿声!我刚才放了个屁没听清!”
吴泠听出他故意的,不过也轻笑一声,听话地又重复一遍。
“么么哒!”
啪叽。
正举着一串大糖葫芦去而复返的沈子契一推门,就被从天而降的“绿帽”砸得脚底一滑,坐了个屁蹲儿。
那手都没撒开。
作者有话说
昂,又么得排上好榜,看来这文是真的凉(o﹏o?)
其实最开始单纯想给小神仙一个好的结局,可思来想去,以小神仙的性格真是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但按照沈渣渣的所作所为在《破镜》里又实在没办法给他好结局,作者还是那种比较顽固的追求三观的老古板,一定要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所以最后决定写他们转世后的现代故事,于是有了这个文,然后越写越发现,可能多数读者还是
第65章 我不好!
沈子契手长脚长,摔一下是真够呛,关键谁叫他脚底雪渣没蹭干净就急火火进来,踩在锃亮的大理石地面化成水,鞋都摔飞了。
但他坚持说自己是被吴泠“嗲”到了,气得自己趴沙发上把糖葫芦哐哐吃了一半,直到吴泠给他摔青的半边屁股仔细冷敷,又在他“冷暴力”下,迟疑许久,突然弯腰,隔着包裹冰袋的毛巾“吧嗒”一声,讨好地亲了他一口。
他才终于侧了侧身,给仍心下忐忑的吴泠摁坐在沙发里,递给他剩下半串糖葫芦。
“快点儿吃,别再藏起来了。”他瞄着吴泠裤子口袋露出的棒棒糖一角,这么说道。
吴泠小心思一下被他戳穿,赶紧一边点头,一边又下意识把棒棒糖往口袋深处按了按,在他灼灼的视线下,安静吃光了糖葫芦。
就见沈子契这才满意从沙发间爬起来,整理妥帖腰带。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回来送这个给你?”而他竟想了想,突然转身问道。
啊?
吴泠被他问得一懵,随后在他微眯的目光下,认真思考半晌:“因为今天是平安夜?”
他小时候说过,圣诞节要吃甜的。
“那我怎么没在大街上随便逮着个人送?”却听沈子契又问。
吴泠心里泛暖,腼腆笑了一下:“你对我好。”
“……”沈子契眼亮起来,“我为什么对你好?”
“你人好。”
吴泠干脆道。
沈子契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然而沈子契这回看他半天,脸色“刷”地撂了下来。
“我不好!我他妈怎么没在大街上随便逮个人对他好!”
话又绕回来,沈子契就一边翻脸,一边视线往下,像是想要抢回糖葫芦,奈何吴泠已经吃完了,只好气不过地把糖葫芦棍儿猛地抢过来,气冲冲又出门了。
“……”
吴泠怔愣看他离开的方向,很久才反应过来——他真的只是为了给他送回一串糖葫芦。
心脏后知后觉般剧烈跳动,几乎瞬时想起昨晚沈子契也是这般逼问他的情景,其实,他心里隐约有一点点猜想的。
但他什么都可以坦白,只有这一点点,他不敢。
而平复良久,他才终是稍微清醒,记起他今日还有重要的事情。
——展云舒给他的那个地址。
傍晚。
雪花簌簌落下。
吴泠走出身后那不起眼几乎密不透风的私家医院时,已经越下越大,他依旧那一身棉花团,慢吞吞穿过空旷的小巷,踩着地面积雪“嘎吱嘎吱”响,心上细细碎碎的疼。
他十二年没见他,心里虽然想,却因为见不着便总是心存侥幸地觉得,有秦彧的照顾, 他的状况应是不会太差,毕竟他还有灵识支撑。
可刚刚他看到昔日精神矍铄的诙谐老头如今骨瘦如柴,无声躺在那,已经十二年,到底还是克制不住胸腔快要裂开的闷痛。
那可是将他从殓门那死亡沼泽里救出来的师父,把众人眼中“脏东西”的他悉心培养为“小神仙”的恩人,一点点捂热他原本如死水的心间,恩同父亲——或许在他眼里,早已比亲生父亲的面貌更加清晰的长辈。
他记得最初他带自卑的他去医院,一把年纪了却向嘲笑他身体的路人吐口水,撒泼耍赖骂得对方狗血淋头,转脸又给他讲,好孩子可千万不能像他一样粗鲁野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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