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着忽悠(19)
送走那一群瘟神后合上门,沈子契看着满脸眼泪鼻涕的吴泠仍旧一副痴汉的神态凝望自己,总觉得过于诡异。
“别哭了,”他被他这露骨又可怜的眼神盯得一阵不自在,只能先劝道,“我这不是回来了。”
一边说着,沈子契又将早餐给他拿出来,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你吃点东西。”
“……”
谁知吴泠看到沈子契给他带的早餐,眼底充满受宠若惊的同时,眼泪珠子更多了。
“呜呜呜沈子契,你好像下凡的天使啊,我怎么舍得吃被天使碰过的东西,我要把它埋起来,永远藏在心里——”
“一碗破粥你埋个几把,赶紧吃!”沈子契脑瓜仁生疼,挖起一勺就怼进他嘴里。
吴泠突然看着他一动不动,目光呆滞着,刷刷流下泪水。
“又怎么了?”沈子契吓一跳,将他剩下的半勺粥顺手就放进自己嘴里,“不烫啊。”
“呜呜呜,”吴泠哭着把粥咽下去,含糊道,“可是,你看起来更好吃。”
“……”
“你,你是会发光的人间雕像,行走的大卫,我的绝世大宝贝——唔!”
只见沈子契低头飞快给他的嘴堵住,气自己竟然被他这明显脑残粉上身的模样搅得心跳加速,恶狠狠碾了几下他彩虹屁吹个没完的小嘴。
“你别再说话,”而松开他,沈子契哑声威胁道,“再说话就不亲你了。”
“……”吴泠瞪眼想了想这句话的逻辑,急忙把嘴往回瘪了瘪,猛地点头。
沈子契耳根子总算清净了。
而他看着面前被泪水浸得湿漉漉泥泞不堪的小鹿眼,竟就鬼使神差地,一勺勺喂着他把粥喝完了。
然后更加莫名地,他看着这哭哭闹闹一上午的吴泠,心里隐约升出一种可笑想法——这样无所忌惮疯狂迷恋自己的吴泠其实还挺招人喜欢的。甚至觉得要是原本的他也能这般在意自己,就好了。
如此想着,沈子契却也心知这并不现实,就强行将乱七八糟的情绪从心中刨除,避免与吴泠好不容易确定的包养关系再走偏了。
“把衣服穿好,我们先去找个人。”
于是目光闪烁,沈子契克制住想揉一揉吴泠通红的鼻尖之举,突然说道。
“找谁?”吴泠鼻音浓重问。
“一个可以助我们离开的……”沈子契停顿半晌,想了想,“王八犊子。”
——金迉。
或者应该叫他,靳以期,靳管教。
“这孙子,换了发型我竟然一直没认出来!”沈子契又不由低骂道。
他还是刚刚回来路上与他擦肩而过,碰巧看到低头发信息的他往后捋了把邋遢的刘海,那张苍白薄情的脸完整露出来,给他看得心下一紧,才瞬间想起他到底什么来路。
不过沈子契当时只顾得去看又被包围的吴泠,也就没有打草惊蛇。毕竟从他的反应来看,他根本不记得沈子契是谁。
沈子契却不会忘记他。
他可曾是相当出名的一个差劲狱警,传言中仗着职责所便对犯人动不动就大打出手,却因为家世背景强大,不管性质有多严重都无人能治他。直到沈子契入狱不久时,听说他和一名男犯人搞在了一起。
搞得轰轰烈烈,那男犯人原本一年刑期,被他家人不知使什么手段,生生延成了十年,而他也在事迹败露后不久就离开了监狱,再不曾出现过。
那男犯人,后来算是沈子契在狱中关系最铁的一个,二人有点同病相怜的意味,即使身份迥异,却十分投机。
所以沈子契对他们之间的那些操蛋事几乎了如指掌,对这本来没什么交集的靳管教印象也愈加深刻。
眼下难得在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又遇到改头换面的他,不加以利用一下,实在可惜。
“草,你又哭个锤子?”
而沈子契正琢磨着,一抬头,竟看见吴泠又泪流满面地看着他。
“你不可以管王八犊子叫孙子,那你也成了王八。”
啥玩意?沈子契还没拧过劲儿,却见吴泠继续哭唧唧道。
“不过那也没关系,哥哥一定是最帅的王八,每一只蛋都如此令人心动……”
“……”
沈子契想给他嘴缝上。
作者有话说
dbq年底快被工作锤爆辽!
第24章 美丽与智慧并存的哥哥
“我帮不了你。”
二十分钟后,金迉房间内,沈子契正看着他满屋子摆放凌乱的破烂儿一阵唏嘘,惊讶他真的与以往那个衣着整齐浑身透着一股子狠戾的暴力狱警判若两人,就听见他轻飘飘的声音响起来。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觉得我可以帮你,”只见金迉十分懒散地瘫坐在他几乎占了一半房间的木头桌子里,手上搓着俩颜色鲜红包浆浓厚的大金蟾核桃,状似漠不关心道,“就凭你知道我先前的工作?”
“这在神风局也不算什么秘密了,你随意就好,但是我奉劝你还是老实呆着,毕竟,”金迉视线落上吴泠,“他身上的千魂煞一日不除,神风局就不可能放过他,何况这事还存在许多疑问,也是追查殓门的重要线索——”
“什么?”沈子契突然抬头,暂时压下另一番还未说出的话,被这第一次听说的名称吸去全部注意,“什么门?”
“他们还没告诉你?”金迉却眉头一扬,明显有些惊讶。
沈子契闻言皱眉,只觉那死了的人身份兴许另有文章,正要继续问他,却余光之下,一转头,看见吴泠此时的神情恍惚,眸底更闪出几分明显的恐慌之意。
“你怎么——”
而正要开口询问,没想到不等沈子契说完,眼前一花,下一刻,就听“嘎巴”一声从金迉的方向传来。
沈子契惊愕看过去,便见金迉仍是瘫坐在椅间,喉咙却被压在他身前的吴泠死死掐住,脑袋向后仰着,脖子都差点扭断了。
“吴泠!?”急忙冲过去,沈子契用力按住吴泠越收越紧的手,“你干什么呢?放开!”
而眼见金迉因为缺氧憋得直翻白眼,吴泠却仍一脸执拗地不肯松手,力气更是大到出奇,任凭沈子契如何劝阻都纹丝不动,沈子契再顾不得其他,深吸口气,狠狠心,一脚踹了过去。
——半脚都踹在金迉身上。
却也终于让吴泠回过几丝意识。
“你怎么回事!疯了?”沈子契怒气冲冲朝地上的人吼道,“你又想隐瞒什么事情对不对?”
沈子契稍一思索就能明白,吴泠是不想金迉继续说那个关于什么门的话题。
而他也是这时才意识到,吴泠不知什么原因,似乎唯独面对他的时候不会这般失控,可一旦遇到其他人,的确十分危险,一言不合就敢要了人命。
“你那堆破秘密自己不说,也不许别人说了?”沈子契给他往远了推两把,以防他又突然对金迉动手,“我看你要是不能听我的话控制住自己,还不如让那些人拿鞭子给你绑起来!你这个鬼样子,我怎么带你出去!”
“……”
吴泠此刻坐在地上,抬起头,果真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怒视自己的沈子契,一边摸着被踢的半边屁股一边眨了几下眼,“吧嗒吧嗒”往下掉眼泪。
“你还知道哭!?”沈子契有些不可置信指着他脑门,“你都差点又杀人了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憋回去!!!”
吴泠憋不回去。
他只能不停拿手背蹭着湿哒哒的眼角,几度欲言又止,终是没敢说出一个字。
沈子契就见他应是冷静下来,另一边不断传来的咳嗽声也终于停止,他才转头看向金迉:“你接着说,就说那个什么脸门,脸大还是怎么的?”
“……”金迉按摩着自己差点被掐碎的喉间,发出一声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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