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皇宫养胖帝兽(51)
他来的时候在华阳殿吃过一次,刚刚有吃了一点,这会儿竟是觉得……他又饿了。
谢宴到了嘴边的话,默默变成抬起手端了过来,“臣谢皇上赏赐。”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这会儿谢宴压根把国师是谁,国师为何看他,为何朝他笑这些事,全部抛到九霄云外,只记得面前的吃食。
他发现自己这两天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养好了,愈发对这些吃食没有抵抗力。
国师本来注意到谢宴看过来,想让他认真看看自己,也许就会想起来自己是谁,从之前在御花园燕贵妃扫过他面容陌生的目光,国师猜到他应该是没认出自己。
也是,那时候他在师兄的私牢,脸上这道刀痕刚划下,血糊了一脸不说,整个人也狼狈又丑陋。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要被师兄为了国师之位折磨余生的时候,他出现了,穿着一身小太监的衣服,似乎在找被囚禁的犯人。
误打误撞进入这里,刚好遇到被囚禁的他,放了他一条生路。
也成就了如今的他。
只是还没等国师想办法提醒一二,阮帝就看了过来,眼神凉凉的,显然对他多看两眼他的贵妃不爽。
这也让国师想起来,如今燕皇子已经是阮国的燕贵妃。
国师心头深处莫名涌上一股怅然若失,他想过很多种对方不是小太监后的无数种身份,唯一没想过的一种可能,竟是他熟知甚至打算配合楚太子算计的人。
国师垂下眼,突然在迟疑之前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
一个是他辅佐的太子;一个却是他的救命恩人。
阮帝一直不动声色注意着下头的情况,在谢宴吃完一盘,几乎没任何间接又递上一盘。
等终于递上第四盘的时候,谢宴没忍住抬起头,“皇上,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吗?”
阮晟心虚,还以为谢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可不管心里怎么慌如狗,面上依然淡定自若,“爱妃怎么了?”
谢宴偷偷使劲儿锤了锤自己的胸口,等上一口咽下去,才推开第四盘,“臣噎着了。”连吃三盘噎死人的点心,皇上您就不觉得该送上一杯水吗?
他怀疑是不是因为他说皇上偷看,皇上是想用食物封他的口,但是他没有证据。
阮晟耳根一红,低咳一声,为了不让谢宴跟那个劳什子国师继续对视,他旁边长得最好看的食物就是点心,他顺手就递了过去。
他放下第四盘,那边谢宴已经自顾自地连灌了三杯茶水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他喘着气,觉得一点都不想吃了。
阮晟也怕他真的吃出个好歹来,也不敢让了,只是视线依然时不时注意着两边的情况,生怕一不小心,这两人又对视上。
宴会进行到一半,楚太子忍不住起身,“阮帝,孤这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哦?”阮晟垂着眼并未往下看,“楚太子有何事相求?”
楚太子道:“孤前几日去见燕弟时,才知晓他一人待在宫里着实太过孤单,刚好孤这次带了我们两人的胞妹前来,是以想让胞妹进宫陪燕弟几日,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楚太子没打算直接就说送女人,连李将军的嫡女,皇上的表妹他自己都不肯收。
主动说出要送女人给他,怕是阮帝绝不会同意。
可如果是进宫陪燕贵妃,对方也不好拒绝。
更何况,燕贵妃如今正圣宠,听说日日都能得见天颜,这样只要二妹也在燕贵妃那里,日日得见皇上,凭二妹的姿容,早晚也能把阮帝拿下。
谢宴头疼起来,果然楚太子这是压根不等他答复这是直接就出手了啊,怎么,先直接送进宫?若是他同意了,直接就能安排?可不同意呢?他就自己让二公主出手勾.搭?
谢宴很不喜楚太子这龌蹉手段,跟老三有本事就正面刚,拿姻亲关系来寻救援,日后当了皇帝也是个不靠谱的。
谢宴幽幽看了眼一旁的阮帝:皇上这艳福不浅啊。
阮晟却觉得他看过来的视线莫名熨帖,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谢宴也懒得管了,左右只要不缺了他吃喝就行,他就静静看个戏也就成了。
还不等阮晟开口,李将军坐不住了,怎么的,他这嫡女玉嫔还没送回去,楚国这就想插一脚?
李将军直接起身:“皇上,老臣觉得此事不妥。”
阮晟早就等着他开口,顺势问道:“哦?李将军觉得如何不妥?”
“回禀皇上,若是寻常的情况,二公主来燕贵妃这边住上几日是没关系,可前提是……燕贵妃情况特殊,他是男妃,本就不住在后宫,如今只是在华阳殿。华阳殿离得远,二公主又是个未出阁的公主,这着实不妥。”李将军一开口,百官也觉得不太妥。
毕竟男女有别,虽说是皇兄妹,可据闻这燕贵妃可是后来找回来的私生子。
这万一血缘上但凡有点问题,这可就不是亲兄妹。
这放在一起,皇上这头上可就绿了。
再说,要是亲生的,楚帝这够狠的啊,把自己的皇子送来当个男妃,这公主一大把,干嘛要送个男的过来?
所以,有几个大臣被李将军提点过的,立刻嘀嘀咕咕的,一番讨论之下,心照不宣:燕贵妃指不定肯定不是亲生的。
这绝不能让二公主住进华阳殿。
楚太子脸都青了,是不是亲生的他还能不知道?他那父皇一向风流,见到美色就走不动道,因为皇子多,所以对自己不喜的皇子,那叫一个心狠啊。
可这话他能说吗?他一个皇子能随意讨论父皇的私事吗?这是大不敬。
楚太子深吸一口气,“是孤考虑不周,要不娘娘你看,怎么合适?”他直接把话题扔给谢宴。
谢宴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杯扔下去,他考虑啥?让他觉得他们应该转头出头回楚国去。
可他名义上还是楚皇子,面前这位是他的皇兄。
还没等谢宴想好一个好的借口,只听一旁一直没开口的国师起身开了口,“既是不合适,那二公主暂时就不便进宫。”
楚太子一懵,赶紧偷偷拽了一下国师:他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好的么?怎么说改就改?
国师给他一个淡定的眼神,楚太子心里虽然狐疑,可他一向信任国师,只能按捺下来。
一旁的二公主原本垂着眼,这时也忍不住看了国师一眼,一直紧绷的身体此刻缓和下来,甚至面纱下的嘴角没忍住扬了扬,低垂的美目里都带了一丝不自觉的甜蜜。
阮晟倒是挺诧异的,这国师想做什么?
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吧?
果然,国师缓了一下,继续道:“不过二公主多日未见贵妃,着实心底思念,不如吾等在皇城的这段时日,隔一日让二公主进宫一趟,不知可行?”
李将军也没想到楚国这帮子人突然不按套路出牌,这是想干嘛?
既然不是进宫,他也不好拦着,只等重新落座。
阮晟深深看了国师一眼,“如此也要询问一番爱妃的意思?爱妃觉得如何?”
谢宴无所谓,只要不是整日在他面前晃悠,隔一日来一趟,他到时候有事推拒了,再不行,他们还能留在阮国多久不成?
谢宴这边一点头,楚国那边也没意见,很快这事就确定下来。
接下来就是正儿八经的洗尘宴,歌舞也没什么新意,谢宴看得无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一旁的阮晟看他这模样,忍不住眼底带了笑意,凑过去轻声问:“这么会儿就困了?晚膳可还没怎么用。”
谢宴揉了揉眼,打起精神,“不困。”他还等着晚膳呢,不过这再不结束,就只能等夜宵了。
阮晟声音压得更轻,“再有一会儿就让他们散了。”说罢,拍了拍谢宴的手背,以示安抚。
谢宴眯着眼瞅着被阮帝碰过的手背,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干嘛呢?
不过看在他对晚膳这么上心的份上,这些他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宴会差不多的时候,阮晟出声可以散了,准备再让许公公亲自送楚国这几位出宫就算结束了。
国师却在这时再次开口,“皇上,吾夜观星象,刚刚看到一道光渡在娘娘身上,娘娘怕是接下来要有大福运。只是俗话说,福祸双兮,福祸本就有两面性,吾不确定这到底是大福,还是伴随着小祸,为了娘娘的安危,吾想单独替娘娘算上一卦,卜个吉凶。”
国师这话一落,整个大殿都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国师突然来这么一句。
贵妃娘娘那可是皇上的心头肉,这话说的……万一皇上怪罪下来,这国师不想走出皇城了是不是?
阮晟皱着眉,并不信这国师的话,可这国师的确有两把刷子。
这几日从许公公传来的关于这国师的事,从过往他在出国的几次大事占卜上,的确很准,也让楚帝很是尊敬,因为这国师扶持楚太子,才没让楚帝这时候动楚太子。
若是别人的事,甚至说阮帝自己,他大概理都不会理会,可事关谢宴,虽说谢宴有大气运,可气运总有用尽的一日,他不确定会不会这些时日离他这么近,会不会因此消耗掉谢宴的气运。
因此听到这,他抿着唇,却没第一时间拒绝。
谢宴却是狐疑,阮帝干嘛呢?这明显是忽悠他,想见阮帝而已,他怎么还不拒绝?
李将军一听这可就不高兴了,刚刚不还说不能占?这就能了?
可他却不敢在这个节骨眼触霉头,玉嫔与如今这正得宠的燕贵妃不一样,指不定万一是个祸,皇上迁怒到玉嫔身上可就坏了。
算吧算吧,最好算出来就是个祸。
李将军颇有些幸灾乐祸,也就没这么抵触了。
楚太子也奇怪,国师这是要干嘛?好好的怎么又算上了?毕竟这是极为消耗心神的事,这不是便宜了这燕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