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他人美嘴毒[系统](27)
杨怡后背一寒,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她思绪纷乱,又蹙了蹙眉:“你是大理人,可你也爱陛下,这——”
潇湘神色猝然冷淡下来:“我什么时候说我爱的是皇帝顾禾?”她冷冷一笑,“我爱的是那个自称从家族逃婚的叶公子叶禾!我与龙朝皇帝是永远的血仇——顾成林当年凌迟二十八位大理皇室祭司,坑杀八百降卒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
她声音颇有些歇斯底里:“我都记得!永远不会忘!”
杨怡默默望着她,神色复杂。
原来如此,她轻叹口气,真是孽缘……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摇摇头:“既然是爱不得、恨不得,何不相忘于江湖?还天天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跟着做什么?”
潇湘一时寂静。
杨怡见她不回答,忍不住抬头望着她,却见她表情惊诧莫名:
“寸步不离?不,我已有几个月没见过他了。”
湖心岛竹林边,从淮扬河对岸看,正是一片树影婆娑,什么都看不真切。唯有走到近前,才能看到这里所进行的激烈争斗。
谢逐流且战且退,刀光如雨,招数却是走的剑法的路子,一刀刀点在北境人胡刀将至之处,尽力阻碍其汹汹刀势。然而到底一力降十会,胡刀如此势大,在众人围攻下,他身上多了不少伤口,最重的那道正位于左手虎口,皮肉绽开,看着颇有些触目惊心。
他把刘全那莲花灯的残骸顺手挂在腰间,孤身立于群狼环伺之中,抬起手背舔了舔新添的伤口,皱了皱眉:“这味道……怎么不太对?”
独眼男人握着长刀,眼神越发兴奋:“哪里不对?” 他甚至有心情开了个玩笑:“不够好喝?”
“这味道……恩,”谢逐流沉思着,“——你们在刀上下了毒?”
周围人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唯有独眼男人神色自若:“那又8/如何?”他哼了一声,手上刀柄顺着手掌转了一圈,重新握在手中:“面对生存和胜利,总是需要不择手段的。”
谢逐流神色莫名:“这就是你们跟大理合作的理由?”
独眼男人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谢逐流淡定道,“不过现在知道了。”
独眼男人神色阴晴不定,半晌冷冷打量着他:“所以你为什么没有中毒?”
谢逐流嗤笑一声:“就这玩意,精制版蒙汗药,我原来在太原混的时候不知道吃过多少。”
独眼男人:……
周围人神色一变,愤愤然道:“那娘们给的是蒙汗药?她不是说是什么梦还魂?”
独眼男人怒喝一声:“都闭嘴!这个小子框你们呢!”
而谢逐流喃喃重复着:“梦还魂?——好名字。”
独眼男人压抑着怒气,冷冷道:“你还不配用梦还魂,这玩意是留给你们那皇帝的。”
提起刚刚趁乱而逃的小皇帝,男人咬咬牙一挥手:“变阵!给我赶快把他解决了!”
诸人神色一肃,刀背一转,露出藏着的铁蒺藜来。
男人取下铁蒺藜,却见那铁蒺藜穿成一条长鞭——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这布满铁蒺藜的长鞭倒是比胡刀更好破开谢逐流的防御。那男人想着,一声怒喝,长鞭远远一挥,谢逐流刀锋还未至,那长鞭就已然狰狞着横扫谢逐流双膝!
谢逐流只好就地一滚躲过,弄了满头满脸的落叶,看起来很有些狼狈。
男人长鞭再来,谢逐流神色一凝,抽出腰间软剑,剑尖缠住长鞭,剑招细密连绵,把长鞭去路封的严严实实。
男人惊道:“春蚕剑法?这不是杨怡的剑法?为什么你也会?”
谢逐流没好气:“杨怡也曾跟着三清那老头学武,算是我半个同门,我怎么不能会春蚕剑法了?”说着飞身上前,身形淹没在一片刀光剑影之中。
刀,是力大势沉,以一敌百的狼牙胡刀;
剑,是细密绵延,以柔克刚的春蚕软剑。
这闻名天下的一刀一剑狭路相逢,本该是棋逢对手,可惜的是,狼牙胡刀并非孤身作战——那长鞭铁蒺藜虽然阴损,但是着实厉害。纵使谢逐流得了三清真传,面对如此阵仗,也是力不从心。
更何况,他们还有刀阵。这刀阵精妙绝伦,越看越像是中原千刀山庄的不传秘籍。
他心下一沉,却不由自主想到:还好顾禾走掉了——先帝尸骨未寒,要是顾禾再出事,岂不是天下大乱?
至于他自己——
“还有什么都一起使出来吧,”谢逐流哼笑一声,“把你们打发了我还得回去睡觉呢。”
男人怒极反笑,“如你所愿!”
他长鞭如蛇,又有着胡刀刀法独有的蛮横暴烈,鞭梢所过之处,空气都是一片片的灼热。
谢逐流正严阵以待,却见北境人身后窜出个人影来,上来就直扑持鞭的独眼男人,动作利落地给了他一个小擒拿手,男人猝不及防之下被按住命门,长鞭掉在了地上。
谢逐流一愣,忍不住爆了粗口:“顾!禾!你/他/妈/的回来干什么!”
顾禾冲他一挑眉,整个人都死死压在男人身上,把他双手扣在身后:“我这手擒拿怎么样?”
原来顾禾想来想去,最后决定让天香楼的侍女们去给杨怡报信,自己反而折身回来救谢逐流。他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七弯八绕地从那竹林中绕道后方,北境人和谢逐流打的热火朝天,居然真让他找到机会,趁他们不注意,按潇湘教的那样,一个擒拿就把那八尺大汉放倒在地。
此时却见那男人回过神来,不屑地道:“就你这小身板?”说着脑袋往后猛地一撞,正撞在顾禾额头上,顾禾吃痛手一松,男人趁机站了起来。
谢逐流见状试图冲上前去:“小心!”
他身形刚动,便被无数胡刀拦住了去路,不得不抽身回防。
那男人阴阴一笑:“你们拦住他!这小皇帝交给我就是了!”
而顾禾虽然被撞的眼冒金星,但是多亏潇湘那几日的“训练”,身体下意识做出了反击,一脚正踢在男人/下/面,男人被一脚踹中命门,表情扭曲地惨叫一声
“啊——”
那惨叫声直冲天际,惊起了无数飞鸟,在场众人也都是吓得一哆嗦。
男人抽着凉气去抓顾禾:“你这皇帝是属狗的吗!”
顾禾拔腿就跑:“放肆!——朕属虎!”
男人跛着一只腿去追顾禾,奈何顾禾各种左右横跳,一时两人宛如老鹰捉小鸡,你追我赶,你赶我追,你左我右,你右我左——
一边正儿八经生死搏斗的谢逐流:……
和谢逐流刀光剑影招招见血的众人:……
众人中,终于有一人从石化中恢复过来,提醒地喊道:“首领!梦还魂!”
独眼男人如梦初醒,从袖间掏出一个小纸包来。
谢逐流心中警铃大作:“顾禾!!!”
顾禾可没听过这什么梦还魂,听他没头没尾这么一句,不由得一愣。
——然而就这么一顿的时间,独眼男人已经追了上来,手上一根幽蓝泛紫的短针,手指一弹便往顾禾颈后射去!
时间在此刻仿佛凝固了,场景像电影一样慢放着。
广袤的夜空下,淮扬河长河如练。
河这边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间或许夹杂着几个敌国的探子奸细,低调地穿行在热闹的人群中;
河那边是寂静无人的小岛,岛上一座空旷的天香楼,曲终人散,夜风穿堂;
而在天香楼不远处的僻静竹林边,顾禾睁大眼睛望着已至面前的短针,和身侧飞身而来的谢逐流——
他为了突破众人重重屏障,身上已满是血迹。然而他毫无知觉似的,伸手护住顾禾头脸,把他抱进怀中。
银针刺入谢逐流护着顾禾脖颈的手,两人紧紧相贴,四目相对。
谢逐流深深看他一眼,有气无力道:“——我的陛下啊。”
然后闭上眼睛身体一歪就要栽到河里,顺便把他抱着的顾禾也带进了沟。
两人双双掉进了河中,砸出扑通一声响,水面翻起几个水花,推开层层涟漪。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谢逐流卒,完结撒花~(狗头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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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大军早已远去, 秦少英把周围翻遍了, 也没找到杨怡的影子。
跟着他的龙骧卫们也都一无所获, 其中有个人挠了挠头:“莫不是内急去了?”
秦少英没好气看他一眼,却见两个小姑娘直直冲他们跑了过来:“敢问是龙骧卫?”
秦少英点点头:“何事?”
两个姑娘松了口气,焦急道:“陛下, 陛下他出事了!”
秦少英脸色骤变:“什么?陛下不是在天香楼看烟花?”
姑娘一脸茫然:“没有啊,烟花放到一半陛下就出去了,后来, 后来再回来的时候喊着救命。”
秦少英脸色紧绷:“陛下既然回了天香楼,怎么会出事?”
“可陛下见楼里没人,只有我们几个,便要我们来找龙骧卫或者杨统领求救, ”姑娘说道这里才反应过来似的, 脸上浮现出恐惧神色,“我、我们看到陛下折回去了……”
秦少英咬牙问道:“天香楼里那么多人,怎么就没人了?——还有,陛下去哪了?”
姑娘几乎哭出声来:“我不知道!”
秦少英用力握住缰绳,呆在那里。
还是一边的龙骧卫提醒道:“还是先去救陛下罢!”
秦少英这才如梦初醒,一扬马鞭:“快走!”
一众年轻的龙骧卫打马扬鞭, 直冲湖心岛而去。
姑娘担忧地垫脚眺望, 却只看到淮扬河静静流淌。
落入水中的一瞬间,谢逐流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先帝和谢皇后的情景。
那时他们“帮派”不小心得罪了太原一家富商的管家, 那管家抓着机会,叫了一帮子人把他围堵在码头边。
不过他一向警觉, 见势不对拔腿就跑,在人群中一顿乱窜。见着把他们甩开些了,还得意地奚落道:“怎么着,王管家,是昨晚上在你们老爷的小妾/床/上待太久了,肾亏气虚,所以跑不动了吗!”
坏就坏在他这张嘴上。
那王管家闻言脸涨得通红,怒喝一声:“在场的各位都听好了!谁抓到这小兔崽子,我立马给他一百两银子!”